《齐家小女》冰兮

1、穿越了

　　微风徐来，香气阵阵。最是艳阳六月天。
　　这是赵悦灵穿过来的第三天，她反反复复的迷糊确认了三天，然后发现她是真的穿越的了。
　　院子里人群嘈杂，各个夫人小姐的说话声嬉笑声不断传入她的耳朵。
　　“呀，真漂亮的姐，快看，这小脸红嫩嫩的。”迷糊中感觉有人在触碰自己，赵悦灵努力张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妹妹睁眼啦！”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震得赵悦灵耳朵嗡嗡直响，正想着是谁这么大嗓门，却又听得一稍大一点的男孩叱喝：“吓到妹妹，仔细我捶你！”
　　兄弟二人说话间，门帘掀起，一个着水绿色锻衫的十七八女子含笑进入。“二夫人，时辰到了，我来抱姐儿去洗三。”床上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女子，头戴抹额，懒懒说到：“快抱姐儿去吧，莫误了吉时，卓哥儿，越哥儿，你们两个也去，回来与我说道说道。”
　　两个哥应了且向外走，赵悦灵感觉自己被轻轻抱起，一股栀子花的清香传来，大约是那位大丫鬟所用的香料味道。这也不比现代的香奈儿的味道差啊，赵悦灵不由腹诽。
　　玉琼轻轻将赵悦灵放入盛满水的小黄铜盆中，吉祥姥姥将早己备好的金银锞子，胭脂粉，艾叶球等物撒入盆中。高声叫道：“大富大贵，花容月貌，健健康康，姐儿必幸福安乐一生。”完了大喝一声：“礼成！”
　　众人高声叫好，一时间院子内热闹非凡。
　　城阳侯府老太君抱着赵悦灵细细看了，才扭头与丫鬟说：“阿珏这次生姐儿不很顺利，很是折腾了一翻。看姐儿的精神头到足，岂知这丫头不是上天派来专门讨债的？”
　　丫头能做到老太君的大丫鬟，岂能不乖绝，遂笑道：“夫人说笑了，哪个儿女不是来找父母讨债的？就说咱们姑奶奶，小时候虽淘气的紧，但谁人不知是您的亲亲小棉袄。”
　　老太君笑骂：“你这小蹄子，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你倒是有十句等着我。”
　　丫鬟知道老太君并没恼，也陪笑道：“奴婢也就敢在您面前叨两句。”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有几分胆，走，随我去看看阿珏。”
　　齐峰送走男客回到正枫堂，进了内室，瞧见二少夫人宋氏阿珏正卧在床上假寐。远山眉微微蹙着，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因难产伤了元气，面色苍白，却自有一番风流姿态，更显娇弱，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大概齐峰的视线过于露骨火热，宋氏悠悠醒转，看到他的愣模样，忍不住啐了一口：“爷一把年纪了，居然学那流氓作态。”说罢又红了脸，更是暗瞪了他一眼。
　　齐峰回过神来，被宋氏那娇嗔的一眼弄得心里发痒，遂一步跨到床前抓住她的手：“夫人还不知道我吗？一颗心已是拴到你的身上了。”
　　宋氏冷笑：“爷若真是如此，妾身生姐儿的时候就不会差点命丧黄泉了。”
　　齐峰面色一变：“难道夫人生姐儿有人作怪，我说夫人身体一向好，偏这次凶险。”想到最近黄姨娘的作态，又一咬牙道：“夫人放心，这次且不论是谁。为夫定还你有一个公道。”
　　“ 有爷这句话，妾身便是立时死了也甘愿，”宋氏轻轻倚在齐峰怀里，“只是苦了我那苦命的女儿，爷也看到了，那样粉粉嫩嫩的一团小儿，却是碍到了谁的眼，这口气我是绝咽不下去的。”语罢微微咬牙，面上只做虚弱可怜状。
　　果不其然，齐峰一见爱妻服软，已是大为怜爱，又想她生产女儿艰难，更添了三分爱意。想到最近一段时间黄姨娘的表现，两相一对比，心下已是有了定论。
　　“你且好好休养，为夫先出去吩咐点事情。”
　　待到齐峰的身影消失不见，宋氏才冷笑一声。却见帘子一动，老太君与丫鬟抱了赵悦灵进来。见是娘亲，宋氏方松一口气，又略埋怨道：“娘亲怎的走路不带音的，倒吓女儿一跳。”
　　老太君气笑了：“我好心来看你，你倒编排起我来，我倒来错不成？”说罢便欲起身向外走。
　　“娘亲别走！” 宋氏当下便急了，差点滚下床来，唬得老太君赶紧拉住她，又冲丫鬟吼道：“做死呢！也不说来拉你们姑奶奶一把，这要摔了如何是好！”转头见丫鬟还抱着赵悦灵，腾不开手，倒是愣了，遂道：“差点忘了姐儿。”恨铁不成钢的在宋氏头上一敲：“冤孽啊！你倒是叫我省省心啊，我的一颗心都为你操碎了！”
　　“娘亲！”宋氏就要落下泪来，这回却是真情流露。
　　“别哭，月子里掉泪最伤身子，都三个孩子的娘了，还不知道爱惜身子。”老太君一看这情景，也知道这次难产并非意外，而是人为了。遂对丫鬟摆手：“带姐儿到外间透透气，警醒着点。”，
　　待到丫鬟抱姐儿出去，老太君看着女儿，脸色已沉了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宋氏已是咬牙，“还能怎么回事，自然有人要害我，只不过我没死成，她却要把自己搭进去了。”又冷笑一声，“这次人证物证俱在，我倒瞧着老夫人和我那好相公要如何护她！”
　　“唉，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把你嫁进来，清贵人家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有这许多阴司。看姑爷当时的样子，确是不像能宠妾灭妻的人。”
　　“娘，进门这许多年，我也想通了，什么情啊爱啊，对男人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只想守着我的三个孩子，好好过日子。他纳妾也罢，收通房也好，只要给我正妻的体面，不怠慢我的孩儿，就这样过吧。但是谁若想害我孩儿，我定要她不死也脱层皮！”说到最后，宋氏苍白的脸上满是狠厉。
　　看到当年活泼单纯的女儿现在也如那普通的主母一般狠辣无情，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女人终究要变成这个样子的。到了夫家，就不由女儿不长心眼，使手段了，斗婆婆，斗小妾，若女儿不狠，还是原来娇憨单纯的性子，那死的就是女儿了。
　　自己这个娘亲也只能当作靠山了，娘家不能随意干涉夫家的事情，但也不是说就任人欺负他们千娇百宠的女儿。老太君爱怜的摸了摸宋氏的头发：“别委屈了自己，娘和你哥哥们给你撑腰。清贵人家又怎样，我们侯府也不是好欺的。”
　　“娘！”宋氏一把搂住了老太君，就像小时候那样靠在她的肩膀上，“真好，”她想，“自己始终是有依靠的。”
　　却说赵悦灵这会儿已经醒了，一看这母女这样，便知道细中有不小隐情，谁料老太君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出去。心里那个恨啊，我这么小的乳娃娃也防，太不友爱幼儿了。又想着这三天清醒时刻也听得一些，脑袋里就自动整理了一些已知信息，大部分都是小丫头嚼舌根漏出来的。
　　这原身母亲今年约有二十八岁，原是城阳侯府嫡长女，正经的侯府千金，现下这位老妇人就是她亲娘，老城阳侯五年前去世了，现下侯府有她大哥现任城阳侯宋瑜，二哥宋瑁，三哥宋琥，三个哥哥皆是一母所生，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位庶姐一位庶妹，皆是不成气候。而原身的家，也就是现在赵悦灵所处之地，乃是吏部尚书府。吏部尚书齐国中今年五十二岁，身子硬朗，老夫人丘氏也尚在，爹爹是嫡子，排名第二，上头还有一位庶兄大伯，大伯虽为庶子，却极为能干，不比原身老爹差，目前已做到从四品大理寺外丞。这原身老爹么，貌似也不错，是正四品户部左侍郎，户部，那可是肥差啊，也不知道这老爹有没有偷着拿点银子。额，想左了，这爹呢，现下已有两子三女，两子皆为正室宋氏所出，卓哥儿九岁，在府里排第三，越哥儿五岁，府里排第五。两个姐儿，莲姐儿八岁，为黄姨娘所出，排第四，梅姐六岁，为蒋姨娘所出，排第六，现下这个最小的女娃，没错，就是赵悦灵，排第九。还有一位嫡出的三叔，这位三叔因为生来体弱，所以老尚书和老妇人不免多疼爱了些，从小打骂不得，养成了纨绔的性子，已经二十余岁的人了，至今白身一个。倒是不知这原身有没有姑姑之类的，现在还没有听到对姑姑的议论。想着想着，却又睡了过去。
　　老太君待到掌灯时分才离去。走时将身边的大丫鬟清水留下，宋氏知道这是娘家在给自己长脸，又是不放心自己，遂没有拒绝。

作者有话说

　　这是某冰第一次写文，大家包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