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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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大学窝在寝室床上看书时看到过一句话——
“今生便是这样开始的。”
彼时便想起秋河。
尽管已是数年前的事，闭上眼回想竟比昨天室友穿的什么还印象深刻。
高一开学的前夜夏川想着以后只有周末能碰电脑，便窝在被窝里一口气将暑假补的动漫看完了。等关机睡觉时已经快五点，夏川只感觉才沾到枕头闹钟便响了。
连骑车时都想睡觉。
以比平日沉重得多的步伐走进学校，看着周围的人尽管开学却精神抖擞很身边的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夏川懊恼着果然不该看到那么晚。于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高中第一天就这么没精神啊。”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把已经处在半梦半醒状态行走的夏川吓了一跳。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对方知道自己高一是因为没穿校服。
这几秒的时间说话的人已走到了夏川的旁边。
夏川一边走一边偏头往旁边看去，突然便停了脚步。
面前站着的是个女子，黑色长发直直地散下来，向左偏的刘海有些长了。白色的裁剪合身的长袖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未扣，于是看见如少年般突兀的锁骨。双手抱着两本书，袖子挽起来露出白细的手腕。下身是简单的棕色七分裤，还有一双高跟鞋。
最关键的是，她在笑。
她走了几步发现夏川停了脚步，于是有些疑虑地也停下回头看愣在原地的夏川。脸上仍然挂着笑意，鼻翼有浅浅的细纹，被七八点的晨光填满。
她笑着又走到夏川旁边，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夏川的背：“开学第一天打起精神来啊！”
说完便朝前走了。夏川听见高跟鞋有节奏敲打地面的声音。
那一刻她突然醒了。
所谓一见钟情，永远都是很相貌有关。
夏川并不认为自己是那一天早晨就对秋河一往情深，但那天早上，她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确确实实被那个微笑戳中了。
可能是那天阳光正好，而秋河站得位置又正确的缘故吧。整个人真的闪闪发亮。
白天趁着上副科以及中午午休的时间夏川好好补了觉，下午在沈染班门口等沈染放学时又已经精神百倍了。
到沈染班时他们还没下课，透过走廊外逐渐喧闹起的人声夏川断断续续听到教室里仍在讲课的声音。
居然有人第一天就这么有状态地上新课？
夏川有些好奇地偷偷往教室里看，先看到的是聚精会神一点未因拖堂而烦躁的学生，将目光投向讲台，夏川好像有些明白原因了。
是今天早上遇见的人。
因为指板书的原因，她在讲台前走来走去，高跟鞋敲打着地面啪嗒啪嗒。头发或许因讲课而被扎成了马尾。尽管夏川也只听见“由我们之前所有得出的条件便能得出最后所要求的集合的元素”这一句与数学有关的作结语，却恍惚觉得她竟然比早上还要发光。
在她说完“下课”后便被一些好学的学生围住，挡住了夏川的视线，夏川撇撇嘴，又站回到原来的位置倚着墙等沈染出来。
“不好意思啊等久了吧，没来得及收书包……”过了几分钟沈染走出教室看到夏川便道歉——两人初中同班时到最后约定俗成最后一节课提前收书包，于是每次老师一说下课两人就背起书包闪人，极为壮观——尽管两人只是为了去吃校门外的烧烤而已。
夏川站好耸耸肩表示理解，顺口便问：“你们数学老师啊？”
“啊，秋河老师。也是班主任。”沈染说着忽然换了崇拜的语气，“她数学真的教得超好……让你完全不会想到走神或者做其它的事。人也漂亮啊。”
夏川看着沈染一副“赚到了”的表情，推了她一把，说：“运气真好什么都让你捡到了。”
沈染凑到夏川面前：“哟哟，这是羡慕嫉妒还是恨啊。”
“我还空虚寂寞冷咧。”
秋河啊。夏川和沈染在路口分别后边踏单车边想，和自己的名字还真是对仗工整。
开学第一天过了之后一切全都步入正轨。老师不再花一节课来讲纪律以及和大家调侃，讲课布置作业测验评讲，比初中重得多的担子在第一周就初现端倪。夏川仍旧是闲闲的随意的样子，并不太在意。作业永远最后一天来写，复习也不怎么认真。晚自习还没开始，夏川和沈染除了星期三以外都仍能赶上烧烤摊的第一批——星期三最后一节是秋河的数学课。
沈染也曾提过让夏川先去买而后在校门口等的建议，却被夏川拒绝了。
“让我冲出去买你坐享其成啊？想得美。”夏川翻着白眼这样说。
其实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夏川很享受在教室门口等沈染时看秋河的或许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发现秋河第一天拖堂似乎是意外，更多时候夏川冲下去看到的只是被学生围住的秋河的头顶，或者抱着讲义已经离开教室的背影。
那时夏川并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关注秋河。她并不明白今生早已被最初那一束阳光打开。
夏川的国庆结束后开学第一天是以疯狂地踏着自行车赶着最后一分钟冲入校门开始的。
她一面想着昨晚也就十二点过睡今天还是睡过头一面从书包里拿出一片吐司咬上就往教室冲。沿路看到去教室的班主任，甚至能听到个别班已响起的早读声。
走到三楼时夏川下意识就停了脚步。
——她知道秋河每天都会在早读铃响了之后才来，而并不是想象中尽职尽责提前多久多久到。
现在她在教室吗。夏川拿着吐司一边嚼一边想。
悠闲的样子，心思却是忙忙碌碌东跑西跑。
“要迟到了哟。”
像是听到了夏川内心的声音，背后响起了秋河的声音。像是第一天一样，有些带着笑意的声音，软软地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干净地倾斜出来，绕过夏川的书包进入她的耳朵。
下意识回头。
夏川站得比秋河上一层台阶，于是和穿着高跟的秋河差不多高。平行地望过去，看着秋河笑眼盈盈。
却在愣了两秒一句话没说之后以最快地速度跑走了。
坐在位置上气喘吁吁时夏川才开始懊恼。秋河总共给自己讲过三句话，每次都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第一次只是没精打采，这一次啊。头发因为骑车太快而胡乱散着还未来得及打理，宽大的校服，嘴里甚至还咬着一片吐司，一看便是睡过头的样子。
看着秋河光鲜亮丽的样子，连开口说“早上好”的勇气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