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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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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ald的夺命连环call袭来的时候他们的拉面恰好消灭完毕,Chris接起电话的同时Roy开始无所事事地摆弄DV机。刚按下接通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挪到耳边Chris就清晰地听到了彼端Donald火急火燎的咆哮,“Zita不见了!!!”
“Zita不见了?!”Chris被他影响得也有点声量拔高,Roy手一抖差点儿把带子给他洗干净,紧接着看到Chris对他做出一个走的手势,立刻点点头揣好东西结了账同他一起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听他接着讲电话,“你不用担心,Zita那么大的人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们也正在找了,等一下在广场路会合吧?”
Roy见他收了线,便随口问道,“其实他们三个在搞什么?”
Chris突然想笑,“懵懂的少男少女们还能搞什么。”
Roy眯起眼睛瞧他,“讲得好像你已经看破红尘了似的。”下一秒就因为专注看人没看路而绊到块翘角的地砖一头撞在了广告牌上。
Chris停在他旁边看他捂着脑门直吸气疼得声音都没有,无可奈何地叹息摇头,“是啊,我看我就快了。”
Donald在广场路等了大约十多分钟才等到人来,而那两位原本他以为情绪最高涨的家伙走到眼前时他才发现此刻也是一样的愁云满布。
“还没找到?”Chris拎着一切家当随口问道,Roy在旁边专心致志揉着自己的额头。
Donald苦着脸摇头。
“我们从店里出来到这里跑了两条街,也没找到。”Chris略去了其中发生的突发事件,简单交代着结果。
“早知道我出一部电话给她了,好过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Donald话音未落就被Chris拨拉着肩膀转了个身指着广场的方向,不远处Zita同Issac正一起往这边走来。
“唉。”Chris情绪饱满地长叹一声,悲天悯人地拍了拍Donald的肩膀。谁知紧接着他就由Zita口中得知,原来Donald意欲帮Zita找叔叔未果,手机没电跑去打个电话的工夫Zita就同Issac一道走了,并且,最终找到了关于她叔叔新地址的线索,于是乎Chris的悲天悯人情绪不由得顺着Donald的肩膀再翻了一倍。
Donald罔顾他读作同情写作补刀的行为,略带抱歉地对Zita说,“真不好意思,可惜没能帮上你的忙。”Zita朝他笑笑,“别说傻话啦,你帮了我这么多。”
气氛似乎变得有点微妙,而一直沉浸在额头受创的伤感情绪中的Roy此刻突然陷入了更加伤感的情绪中,“……喂,不如你帮帮我吧,我好肚饿。”
Chris一脸叹为观止的哭笑不得,“又帮你?!你没多久之前才吃过拉面的啊!”
Roy刚刚安抚完额头的手开始再度致力于安抚肚子,“拉面而已,不够啊!”
“喂……”Chris半个字还没讲完,夹在他们中间的Donald就忍无可忍地开口打断,“行了行了行了别吵,Zita话事。”
Zita因为寻亲有望而心情渐好,看着他们这样吵吵闹闹也不由得展颜笑了起来,并且体恤Roy饱受肚子饿的折磨,大方地将决定权交给了他。
“那不如……”Roy两眼发亮地发声。
——只可惜立刻就被Chris无情打断,“不如跟我走好了!”Chris拍掉Roy原本伸出来意欲指路的手,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领队前行。
野味小吃游车河,夜场表演万人乐,Chris安排的行程一路都不缺少各色零食,所以Roy半点反对意见都没有,及至晚餐选择了露天烧烤店,Chris的DV机自始至终都没停下来过。
店家派了裕衣来用以防寒避味防油烟,Chris忙着举着DV从桌子一头拍到另一头,Roy便展开他的那件帮他披好,而后凑过去看DV屏幕,间或告诉他高一点或低一点,好像周围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坐在旁边的Issac看着他们那副自得其乐的样子淡淡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调回目光却正见坐在对面的Donald朝他投来探寻的目光,想来自己此刻的表情大概已经不自然到极点了,只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低下头拨弄起自己的杯子来。
天色愈晚,结束了露天烧烤之后他们便接到了Zoe的电话,邀请他们去她开民宿的哥哥那里观光小住,于是一行人在花海与美食的指引下迅速出发,一个来钟就浩浩荡荡地杀到了目的地。
所谓的宵夜完全不逊于大餐,Zoe一身和服装扮招来熊孩子们一片起哄的尖叫和口哨。菜上到一半时Zoe不着痕迹地朝她哥哥嫂子递出一个眼神,转而便笑着同大家讲,“我哥他们还准备了一些好吃的给大家,不过需要有人帮手……”
“我我我!”Roy异常踊跃地举手就要往起蹿,Zoe有点意料之外地愣了片刻,眼中一抹为难刚冒头,Chris就敏锐地察觉到事有蹊跷,赶忙把Roy拽下来按住,“你就等着吃吧别捣乱。”
Zoe朝Chris快速递出一个感激的眼神,继续被打断的话,“嗯……Issac你去帮帮我大哥他们的手好吗?”
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Issac乍一听到被点名才反应过来,赶上情绪依旧不高,也就没有多想便点着头起身同两夫妇一起走出门去。
Zoe跟到门口,确定他们走远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走回来迎上所有人询问的目光,考虑了片刻方才开口解释道,“各位,是这样……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们,是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帮我一个忙,所以不要太吃惊。”
片刻的停顿,“其实……Issac和Sam哥,是亲兄弟。”
全场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试图消化这件事,Zoe只好继续往下讲,“至于他们为什么由亲兄弟变做舅甥关系的是他们的家事,只是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以为他们兄弟已经相认了,所以千错万错不应该给他们写了一张贺卡祝他们兄弟重逢,因为那时Issac还不知道真相。而后他就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刺激和你们一起来到了日本散心……”
“怪不得……”Donald轻声嘀咕了一句。
“我觉得会搞成这样多少也有我的责任,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想让他们兄弟两个和好,”Zoe继续道,“Sam哥已经和我联系过了,明天他就会到这里,所以到时候,我想大家和我合作一起演一场戏……”
Issac端着香蕉船回来的时候总觉得气氛变得有点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却一时摸不到头脑。
半宿嬉闹半宿眠,第二天天朗气清,在Zoe的眼神指挥中大家各自准备着昨晚商量好的剧本,前脚把Issac支出去,后脚接了Sam哥过来,两边一通忽悠,让可怜的两兄弟都以为对方为了寻找自己而在有熊出没的森林里迷了路,大家纷纷作势帮忙找人,两两结伴着往森林深处四散而去。
Roy手插口袋跟着Chris是路就走,溜溜达达的架势大有几分悠闲,“哎你说,这么做真的会成功吗?”
Chris正举着DV拍草木,闻言镜头转回来答,“我觉得没有这场戏他们也不会僵持多久的,时间问题而已,你就当我们是来踏青的吧。”
“可这里除了树只有树,连点花花草草都很少见到,又没有食物……糟了!”Roy突然想到最坏的可能,“你说我们会不会迷路?”
Chris从屏幕后抽空看了他一眼,“你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一点?放心,就算我们真的迷路,他们也会来找我们的,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们,按一般情况来讲我们大概会遇到什么世外高人,或者捡到什么武林秘籍,再接着闭关修炼个十年八载,横空出世就是一代宗师了。”
“在那之前我们就会饿死的。”Roy的话题始终停留在原点。
Chris冲他比了一个手刀,“战友,最后一刻我把我的大腿割给你吃好吗?”
“多谢,我现在没胃口了。”Roy终于瘪了。
Chris一侧目瞧他果然已经陷入了断粮的凄惨剧情里不可自拔,镜头凑过去拉了一个特写,“你要不要这么入戏啊,一会听到哨子的声音我们就能打道回府了,从出门到回去总共要不了两小时你不用考虑到生命最后一刻的!你看——”Chris转了个方向指了指不远处,“那边好像有条小河,要不要过去看看?”
说话间往那边走去,Roy只好点点头跟着,Chris稍稍回头还想同他讲些什么的,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往前踏出的一步却忽然间踩空,身体在那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反应,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一片空白。
显然Roy也被这过于突兀的险情猛地震住,心里一阵紧抽,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迅速一步追上去拉住Chris的手。然而过快的速度与强大的惯性使得他根本使不上力,脚下草叶肥厚湿滑,几乎半个停顿都没有就被牵连着一起栽了下去。
沉重的落地声夹杂着疼痛的闷哼,而后被彻底的安静代替。
这种安静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瘫在坑底的两个人才挣扎着开始挪动自己。
“到底……”Chris好不容易坐了起来,背靠着坑壁环顾了一下四周,“是谁讲这个树林没有野兽……真的没有的话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捕兽坑?”
Roy也终于爬了起来靠坐在他旁边,甩甩手确定没有摔出骨折,“我们是不是该庆幸遇到的是坑而不是野兽?”
Chris揉了揉自己摔痛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下Roy反问,“有没有受伤?”
Roy摇摇头,仰望着此刻显得异常高远的天,“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Chris摸出手机来却发现早已经没电自动关机,只好转头寄希望于Roy,“千万别告诉我你的手机也没电。”
“有电。”
Chris总算松了口气。
“但我没带手机出来。”
“……”
花了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情之后,Chris突然笑出了声。Roy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打量着他,直到他开口,“其实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掉下来的话,问题就好解决得多了。”
Roy抿起嘴角不置可否。
Chris看向他继续笑着讲,“虽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殉情我很感动,但是同生总好过共死你说对不对?”
Roy瞪着他点点头,“我现在也很后悔,死一个总好过死两个。”
Chris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微皱着眉沉了口气,“我觉得……我的腿大概骨折了。”
Roy愣了一下,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慌乱,强撑着挪动了一下四肢靠近他,想要确定他的伤情,“早知会这样就不会同意你往这边来了……你怎么样?你知不知道现在受伤意味着什么啊?两周之后我们就要去澳洲受训了,现在怎么能……你……哪里痛?”
Chris径直望着他微低着头检视自己情况的样子,由眼角眉梢落到下颌,淡淡反问,“你也知道我们现在不能受伤啊?那你还明知救不到偏要伸手,万一……”
“那种情况下哪里想得了那么多,”Roy简单地答着,片刻之后方才抬头,“到底哪里痛?”只是这一抬头迎上Chris安静深邃的目光,忽然间有些莫名的无措。
短暂的沉默过后,Chris勾起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来,“没有,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我的腿没有骨折。”
Roy松口气的同时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微妙的局促,于是立刻转过头往外挪出一点没什么底气地作出本应理直气壮的回复,“并不好笑。”
Chris不以为意,笑着揽过他的肩将他压向自己,另一只手摸索着抓过跌在旁边不远处的DV机,尝试了一下竟然可以顺利开机,于是按下录制键,调转了镜头对着他们两个,“来吧,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理所当然地继续之前那个关于走不出树林直到挂掉的话题了,趁现在,录个生命最后一刻怎么样?”
不知怎的,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被迫靠在Chris肩头的Roy忽然之间一动都不敢动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