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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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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斐航接手家业的时候应家已经是香港首富,他兢兢业业几十年,黑白两道的生意全都发展得风生水起,同政要交好,出资扶持医院、教会与学校,是高等华人圈的标杆,也是他两个儿子就读的大学的头号股东。大学另一位举重若轻的股东潘启铿,是应斐航几十年的老朋友。
潘启铿膝下有一独女潘晓彤,与应斐航的大儿子应子辉年纪相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并蒂莲,在外人眼中一直都是对般配养眼的金童玉女。
“所以说啊,一对璧人。”校联欢会分配学生布置礼堂,应子谦站在手脚架最上层边往屋角上贴彩带边讲,韦乐站在旁边桌子上左手拎着其余等待上房的彩带右手撑着他的后腰,闻言哼了一声。
“一对壁花,”他懒散地答,“还是贴在墙上就抠不下来的那种。”
应子谦听着这话想低头回望他,只是动作做了一半韦乐就突然右手一发力,差点儿把他推得直往墙上扑,好在脚下踩实了,一手抓住旁边的窗帘总算是稳住。
“好好干你的活,东张西望掉下来摔断腿啊?”韦乐一本正经教训道,好像刚才图谋害命的不是他似的。
应子谦抿起嘴角算是认错态度良好,转而继续刚刚暂停的工作,沉默了片刻方才继续讲,“可能你和我大哥之间有误会……”
“没有,”韦乐打断道,“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不顺眼,完全没误会。”
“……就算你们之间没误会,是有点过节,但总和晓彤无关吧?你们被偷拍在一起,她也是受害者,可你对她的态度就总像是对待仇人一样,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女孩子……”
“你烦不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一件事念了好几天,你到底站哪边儿的啊?”韦乐甩手扔了彩带宣告罢工,俯下身胳膊一撑桌面便坐在了桌子上随手拍了拍裤子上沾着的纸屑。
应子谦只好爬下几级梯子站在半截答,“我这次是帮理不帮亲……”
韦乐扭过头来盯住他,表情要笑不笑地足有几分怪异,“亲?有多亲?”
应子谦被噎了个扎实,一时慌乱想赶紧爬上去接着干活,又同时想到道具都被扔在了下面应该先下去捡,上下犹疑不定的一个含糊,结果自己左脚绊了右脚直接掉了下去。
韦乐眼中一闪条件反射地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应子谦还算稳当地落了地,大张着眼睛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瞪着他,微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韦乐回神之际简直忍不住想翻白眼,其实从梯子半截掉下来的位置离地不过三级高,摔得再扎实也受不了什么伤,这一胳膊伸出去的本能反应实属多余,于是他便咬着后牙根儿低声道,“把我的手掰开……”
应子谦被他拽在面前,衣领抓得死紧,又为他目前这低压笼罩的气势所慑,心里莫名其妙没底,“……啊?”
“抽筋了!!!”韦乐吼回去,恨不能拆之而后快的表情唬得应子谦赶忙托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掰开他的手指,捏着关节展平揉了一下,韦乐浑身一激灵,抽出手来胳膊一横把他隔开,跳下桌子调头便走向门口,“不干了不干了,干点活都要搭配个讲经传道的,谁爱干谁干!”
“哎等等我啊……”应子谦无可奈何地追过去。礼堂屋角贴了一半的彩带垂下来,其余还没贴的花花绿绿散了满地。
其实不消应子谦说什么,韦乐对于潘晓彤的无礼与敌对态度是周围人都有目共睹的,只不过原因只有他一人知而已。韦乐能来到大学做旁听生念书,完全是当初潘晓彤向她父亲潘启铿百般央求来的一张通知书,原因很简单,在她很小的时候偶有一次身陷险境,恰好为路遇的韦乐所救才幸免于难,那时韦乐额头受伤,从此留下一道疤痕,她感念救命之恩,十几年后得以重遇,才想着至少能够还上这份恩情。她以为韦乐对她态度无礼强硬是因为天性粗鲁故不追究,而其实她却并不知道,原本有着一个温馨家庭的韦乐正是因为儿时那一场变故而导致家破人亡,流落城寨,自小便在龙蛇混杂的环境中斗争着长大成人,若说心里没有一点恨意也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原因虽有,可韦乐自己不说自然也是无人能解,应子谦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准嫂子说话是人之常情,偏偏一句“帮理不帮亲”把情形弄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韦乐甩着手走出礼堂的时候恰巧同校长和潘启铿走了个迎面,应子谦后一步追上来,看到对面来人便停了停打招呼,潘启铿的目光从韦乐身上不做停留地扫过,笑着挥了一下手,“子谦啊,后天晓彤在家里准备了宴会,到时候来玩儿啊。”
应子谦礼貌地应声笑,“好的潘uncle,晓彤发了请柬给我,到时候一定过去。”
潘启铿点了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和校长一道离去,韦乐靠着前面的廊柱瞧着他们,而后朝着潘启铿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应子谦走上前来在他眼前挥挥手扫去他的鬼脸,转而说,“饿不饿,去吃饭吧?”
韦乐忽然嘴角一挑乐了,挺身要走的同时突然一把捏住他的后颈语带威胁地笑,“以后只能帮亲不帮理,知不知道?”
完全没有上下文的一句话听得应子谦莫名其妙片刻,一边被他带得顿了一步跟着往前走一边考虑了几秒钟,最终露出点认命又会意的笑来,“好好好,帮亲,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