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乔贤〗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北yuno

18、第十八话 一直在

　　『爱情公寓私宅事件簿—3601&3602』

　　X年X月X日
　　天气：晴
　　今日执笔：陈美嘉

　　必须说，今天是特别的一天，和过去的一段日子相比，今天无疑具有超越性的纪念意义。
　　超前地说，今天的特殊性注定了，以后的生活中我们又多了一个可以纪念的节日。
　　宛瑜离开家的第一天遇到展博，说她要寻找的地方叫做爱情公寓。
　　后来，这里就成了我们这些人一起生活的地方。我们一起打打闹闹地生活了三年，三年来有爱有恨，有相聚有离别，但是只要有爱，我们最终也都会回到这里，回到我们共同的家。
　　曾老师曾在他的节目中说：相聚和离别，仿佛一个转身，一圈接着一圈，连成生命的舞蹈。有的人，还会回来；有的人，知道再见太难。幸运的是，爱的邂逅，每天都会发生。
　　我希望我们还可以一起走更远的路。而每一年的这一天，回忆起今天的所有，希望他们还记得我们的日记上有这么一篇记录，算作我为整件事写一个结尾和另一个开端，算作第一笔祝福和胜利的呐喊，为每一段真感情。

　　【第十八话 一直在】

　　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气氛，而真正触而发之的会是什么，其实并没人清楚地知道。
　　画面像静止一样不知持续了多久，吕子乔看了看表，转身走向门口，静谧就此被打破，胡一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去哪儿？”
　　吕子乔随口答，“时间差不多了，等一会儿曾老师就下班了，我去电台。我们回来再说吧！”
　　“等等。”胡一菲的回复止住他的脚步，吕子乔转过身，却并没能从一菲脸上看出什么特殊的表情，而只听到波澜不惊的声音，“你要去电台干什么？”
　　吕子乔看了她一会儿，又环视了一圈周围面色凝重的其他人，耸耸肩笑了笑，“好吧，我知道我和曾老师的事你们可能都很清楚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们了。以前我不确定他的心情是不是和我一样，现在我确定了，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他，把这一切说清楚。”
　　胡一菲：“说你喜欢他，问他是不是也喜欢你，然后你们要在一起？”
　　吕子乔眉心微动。
　　胡一菲继续说，“我原本并不想插手这件事，可眼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还是忍不住要多管闲事，因为对象不是别人，是你们两个，无论哪个都是和我们朝夕相处的朋友。所以我想先说对不起，对朋友的事，我没办法视而不见，只能直话直说。”
　　吕子乔：“说……什么？”
　　胡一菲：“不管怎么说，这总能算得上是一段感情。那这段感情和你之前的那些都一样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过要对每一段感情负责，自私地说，那些对象与我们都无关，所以你开心就好，即使你伤害了他们，我们也从来不去插手太多。你总是说，青春苦短及时行乐，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对谁认真过。子乔，你想过没有，这一次，是不是和你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样，只跟随一时的情绪波动而成事，完全没考虑下一步？”
　　吕子乔只是沉默。
　　胡一菲看着他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甚至你们自己也明白，你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喜欢自由自在，永远无拘无束，你很帅，你懂得享受现在，追求的是新鲜刺激，所以无论走到哪里，也无论有多落魄，你从来都不会缺少情人。而曾小贤不一样，他虽然很爱犯贱，但是他也很敏感，对待感情这种事认真到钻牛角尖。他分析别人的感情问题时，总是能滔滔不绝头头是道，可是一旦面临自己的问题，立刻就变得一团乱麻。你说他想太多，是个情感白痴，爱情在他的生活中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矛盾体，当他脑袋里的理论和理论打架的时候就是他失去方向的时候。他有太多的原则，不过大多数都是矛盾的。他们会说，你们这样互补不是很好么？可我想知道，你在踏出第一步之前是否想过以后的生活，如果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时兴起游戏人间的态度，那结局不仅对曾小贤，对我们来讲，对你自己来讲，也会是一种伤害。”
　　“……”
　　“你设想一下，让你一如既往地继续，当新鲜感刺激感都耗尽了，轻松点说无非就是一拍两散，可我们还要怎么朝夕相处下去？而如果让你认真对待这段感情又无异于让你们彼此安定下来，我无法想象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你准备好了么？跨出第一步可能很简单，但是往后的路还很长，不是凭着一时的冲动就能坚持到最后的，你明白吗？”

　　彻底的静默。
　　过分的安静之中几乎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弱了下去，画面似乎重新化为凝固。
　　“说得好。”吕子乔突然笑了，抬起手抓了抓头发，“你说了一大堆，我没怎么听懂。”
　　“你！”胡一菲被这完全意想不到的回复噎得语塞。
　　“一菲，”吕子乔止住胡一菲的急躁，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郑重而笃定，“谢谢你对我说的这些。因为在你说之前，我真的从没想过。我作出决定之前没有想过我想要的是什么，作出决定之后没想过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你说的都对。”
　　“……”
　　“但是最坏的结局又能坏到哪儿去呢？喜欢了，就去说，犹豫什么呢？我们又能损失什么呢？我只知道如果没有开始我们一定不会知道结果怎样，没有尝试就没有一切。也可能最后我们发现我们错了，结局太多，我不知道会是哪个，我只知道，如果不走出第一步，那就是夭折，而夭折就是失败。可能你觉得我现在的选择是错的，而我不这么觉得。我们必须选择做完了一个之后才能告诉自己哪个错误更值得去犯。人们往往为了逃避一个错误而去犯另外一个错误，既然很多错误无法回避，又何必让悔恨埋葬你的人生呢？与其逃来逃去，还不如去面对一个，你说呢？”
　　胡一菲：“……我不觉得你说服了我。”
　　吕子乔：“一菲，其实你和他们一样地看着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你真的能做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情愿把我们格式化，一切回到原点？我知道，你其实只是关心则乱。”
　　胡一菲：“不，我只是希望你们面对这种事时能清醒点儿。不过……算了，我何必要把以后的一大人生乐趣掐死在萌芽里呢？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看到这种免费的狗血戏码的。”
　　吕子乔：“也就是说，你也支持我啦？”
　　胡一菲：“随你怎么理解，反正想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
　　吕子乔耸耸肩，一眼瞄到时间，赶忙抓了外衣跑到门口，临关门之前咧嘴一笑，“谢啦！”
　　胡一菲舒了口气，一回头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副半是纠结半是茫然的表情愣神，于是在他们面前挥了挥手，“喂！干吗呢你们？被人点穴了？”
　　陈美嘉：“啊，我莫名其妙地都有点感动了……哎不过，曾老师的节目也就才刚开始没两分钟，他这么早去干什么啊？”
　　胡一菲：“你管他呢，对了，咱的收音机呢？”
　　陈美嘉：“找收音机干什么？”
　　胡一菲：“听节目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陆展博将收音机放在茶几上调着频道，“我们要不要把所有收音机都打开？这样曾老师节目的收听率今天就能破个记录了。”
　　关谷：“这种事……听上去就很无聊……”

　　曾小贤哆哆嗦嗦地跑进电台大楼，刚一出了电梯就跟Lisa走了个对面，于是下意识地露出一脸涎笑，“嗨，Lisa，这么巧啊！”
　　Lisa打量了他一下，似笑非笑地啧啧称奇，“曾小贤，你出门又把脑子落家了？大冬天的连件外套都不穿就敢这么来上班啊？”
　　曾小贤心想着废话简直就是狼狈不堪地逃出来的谁还有工夫顺手拿外套啊，脸上还得陪笑，“我这是……锻炼身体！冬练三九嘛，我那个什么，长跑过来的，穿太多太碍事。”
　　Lisa：“不错嘛，都能死皮赖脸求上进了，那你的收听率什么时候也能用点儿心啊？再这么下去你就要小心饭碗了！”
　　曾小贤：“是，领导，都听您的。我保证！领导的要求就是我的追求，领导的鼓励就是我的动力，领导的想法就是我的做法，领导的表情就是我的心情，领导的嗜好就是我的爱好，领导的情人就是我的爱人……”
　　“等等！”Lisa忽然挥手打断，“我的情人就是你的爱人？你想把小布怎么样？”
　　曾小贤猛地一噎，差点儿被还没说利索的最后半个字呛死。
　　Lisa看了一眼手表，也没什么闲心跟他磨牙，甩了甩手便绕过他直奔电梯，“我还有事，没工夫跟你扯了，节目上多走点儿心！”
　　曾小贤点着头目送着Lisa进了电梯，松了口气赶紧往直播间跑。
　　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的朱迪被突兀的推门声惊醒，一坐起身就看到曾小贤速度极快地蹿进了直播间，她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地打量了他一下，“哎？老板，你……”
　　曾小贤搓着手截下她的话，“我在练气功，不用穿那么多，到直播时间了吗？”
　　朱迪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表，摇头，“没，还有五分钟。”
　　曾小贤喘匀了一口气，拎起耳麦调试了一下内线，“好，准备吧。”

　　那边厢的公寓里，八部手机三台收音机同时公放着广播，一菲嗑着瓜子悠悠吃着小笼包美嘉嚼着爆米花宛瑜翻着杂志羽墨敷着面膜张伟背着书关谷画着画展博打着PSP，听着开场音乐结束，节目正式开始。
　　“欢迎大家收听今晚的「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
　　……
　　节目进行到一半多的时候展博突然若有所思地说，“这是不是我们第一次聚在一起听曾老师的节目？”
　　胡一菲无所事事地盯着天花板，“我有点儿后悔发起这项无聊的行动了。”
　　「好，我们接下来接入今天最后一位听众的来电，喂您好，听得到吗？」
　　「喂，曾老师。」
　　关谷手中的画笔停顿了一下，转过头迟疑着开口，“这是……”
　　一时沉默，大家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听着广播的声音面面相觑。

　　而这边厢曾小贤也闻声停顿了片刻，回过神赶忙不着痕迹地接上话，“是我，这位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叫我小布就好了。”
　　“……”
　　美嘉手上一紧，爆米花都飞出来不少，“天啊！一菲姐你的决策是正确的！”
　　关谷：“可这也太……太……”
　　张伟给他接上词，“狗血了。”
　　陆展博：“可怎么没人说话了？曾老师在干吗？”

　　曾小贤自然是走神了，直到朱迪在外面隔着玻璃冲他猛挥手他才反应过来，“啊，哦，我有什么问题问你……不是，你有什么问题问我？”
　　秦羽墨：“虽然不太好但是……我好想笑怎么办？”
　　唐悠悠：“这可是直播啊，这都算播出事故了吧？”

　　广播仍在继续。
　　“我确实是有一个问题想问。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其实我们每天生活在一起，打打闹闹开开玩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我们有各自的生活，也有共同的回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习惯变质了，感情也变了，觉得随时能看到碰到是自然而然，觉得在一起是理所应当……一种后知后觉的占有欲。我也曾经自我怀疑过，可后来我发现，有些事确实存在了发生了，怀疑只是不敢轻易接受这个既定现实的表现。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他是一样的，但是他比我害怕改变，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不用纠结，也不用害怕，如果我们都敢于在一起了，那就再也没有什么无法跨越的东西了。曾老师，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我觉得什么？”
　　“你觉得如果我这么说了，他会不会答应我？”
　　“我……那个，这个你要问他了……”
　　“可是……”
　　“啊，我们这期节目的时间差不多了，这位先生祝您成功……那个，今天的节目就是这样，听众朋友们，我们明天再见。”
　　曾小贤把内线切出，摘下耳麦瘫在椅子里长长舒了口气。
　　朱迪在外面叩着玻璃，“老板，可我们比平常提前了三分钟啊！”
　　曾小贤抬起胳膊搭着自己的额头有气无力地回，“那就放音乐吧……”

　　羽墨：“哇哦……”
　　美嘉：“哇哦……”
　　悠悠：“哇哦……”
　　一菲：“现在确定了，这确实是一场播出事故了。”

　　曾小贤满脑子混乱地走出电台大门，一接触夜风才猛地清醒过来察觉到冷，于是一脸苦大仇深地看了看天，视线回落之时却定住了，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站在前广场的熟悉人影在冲他挥手。他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咬咬牙低头走下了楼梯。
　　人一来到眼前吕子乔就把手里的外套扔了过去，“你是真行啊，我怀疑你把衣服和脑子一块儿忘在家里了。”
　　曾小贤仍然头也没抬地穿上衣服，转了个方向就要开路。
　　吕子乔连忙拽住他的胳膊把人重新拉回来，“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呢。”
　　曾小贤耷拉着脑袋含糊不清地回，“我不知道。”
　　吕子乔挑眉，“什么你就不知道啊？”
　　曾小贤：“……你说得太多了，我不知道该回什么。”
　　吕子乔：“我说什么了？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吕小布吧？没关系，很多人都把我们搞错的，虽然我很无辜，可是怎么办呢，我天生就和他个性相反，不会花言巧语，太重情重义了。所以他要是坑了你，那没事，我愿意用我的感情，包括□□，替他弥补一切。”
　　曾小贤瞪了他半天，终于还是厉了他一眼，“……你去死吧你。”
　　吕子乔：“那你就是答应我了？”
　　曾小贤：“我答应你什么了？什么我就答应你了？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吕子乔：“我说的是你跟我在一起吧？——你，跟我，在一起吧。”
　　忽而沉默。
　　良久，曾小贤轻而缓慢地挣开他的手，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吕子乔怔愣着，瞬间有些错愕的失神。
　　曾小贤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下，不满地撇撇嘴，“凭什么是我跟你而不是你跟我？”
　　吕子乔愣了片刻，整颗心忽然大跳了一下，重新落回原处，总算是舒了口气，“这有什么区别吗？那好，反正你都占了我便宜了，以后我跟你了，你就对我负责吧。”
　　曾小贤嘴角一勾，大义凛然状伸手搂过他的肩膀拍了拍，“好吧，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不过只是一个吻而已，算得上什么占便宜？”
　　吕子乔无奈地叹了口气，“拜托，你那叫吻吗？那是啃吧？我还从来没见过吻技这么差的人。”话音未落，他顺势探了一条胳膊过去一把揽住曾小贤的腰将人压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微一侧头吻了下去，整套动作基本没有半点的停顿，待人反应过来时已成定局。
　　现在曾小贤是别提多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搂着人家肩膀走路又为什么要提起那个愚蠢的话题了，此时此刻他不但动弹不得，自己的一条胳膊还挂在人家脖子上，于是想了想别无他法，只能心一横，另一条胳膊也圈了上去，认命地闭上眼睛。
　　直到搭在脖子上的一双手开始狠掐自己时吕子乔才结束了他的教学示范，稍稍抬起头来，“怎么样？好好学着吧！”
　　曾小贤喘匀了一口气，一肘子隔开他，“去死！”
　　吕子乔：“嗯，回去要告诉美嘉，今天是她记日记，让她记下，今天是个纪念日！”
　　曾小贤：“不好吧……”
　　吕子乔：“有什么不好的？”
　　曾小贤：“今天是2月22号，这日子吉利么？”
　　吕子乔：“呃……”

　　两个并排的身影渐行渐远，交谈声融入夜色。
　　原来最终确定的那种感觉，无需多言，一直在。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