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淡情

18、转机之一

　　雨声淅沥，南霜芷捧着本书斜躺在靠窗口的塌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景，木门被轻叩两声，南霜芷回头，见府内一名侍女走上前禀道：“姑娘，陛下来了。”
　　一见到皓帝，纵使淡然如她，也不由吃了一惊开口道：“陛下？”
　　此时的皓帝全没了平日里的淡定稳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和几丝愤怒，一张俊颜已是苍白灰暗。一见到南霜芷，他的眼中闪过恼怒，沉声道：“你做的好事！”南霜芷冷冷一抬眸，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道：“陛下此话怎样？”
　　皓帝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她道：“梓玥不见了！你这个带头作用起的真是好啊，一个两个的，都有胆子跟你学！”
　　南霜芷挑眉，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半晌，忽的轻轻一笑，自顾自坐了下来悠悠开口：“陛下，梓玥这么大人了，她会懂得照顾好自己，陛下不如想想，她为什么会失踪呢？况且”南霜芷顿了一顿，语气中带了一丝玩味“据说我失踪时，陛下可是沉着淡定的很，怎么今日梓玥失踪了，却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皓帝剑眉倒竖，冷声道：“孤没功夫跟你扯这些，我只问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南霜芷扯了扯唇角站起身来，朝他恭敬的行了一礼才开口道：“陛下，我不过才大病初愈，到现在连府门都还没出过，又到哪里看到梓玥？您这兴师问罪的毫无道理呢。”
　　皓帝咬着牙吸了口气，面对南霜芷仿似洞悉一切的目光，让他直觉的想要逃避，他不敢接受这样纯澈目光的洗礼，可是焦急压过了愧疚，皓帝还是沉声开口道：“给你三天时间，给我把人找出来！”等到找到她，一定要好好把她关起来，看她还能逃到哪里去！皓帝阴沉着目光想到。
　　南霜芷一笑，走进一步直视着他：“陛下，您既然开口，便必然知道我的实力。那么作为回报，我需要一道圣旨。”
　　皓帝一愣，皱紧了眉心看着她：“不可能！”南霜芷紧跟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陛下！你心中清楚的很，我能做到的，梓玥未必不能，你为什么非要牺牲我来成全你自己！你以为你这样安排，她会接受，会高兴吗！你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在你眼里，终究是天下重要，还是她重要！”
　　皓帝睁大了双眼，有些吃惊的消化着她的话，看着她不染红尘的墨眸，皓帝终于一闭眼哑声道：“好，只要你把她找回来，其他的，可以再谈。”
　　南霜芷平静的看着他，又开口道：“还有，告诉我，我爹在哪。”皓帝一双凤眸微睨着她，眼中已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多了吗？一切，等到我见到梓玥再说。”说罢一甩衣袖，扬长而去，身后，南霜芷静默良久，慢慢俯身，标准的行了一个官礼。
　　青衣巷内，紫竹轩。南霜芷素手挑帘，走入一室清雅的内堂，伸手夺过一只酒壶，悠然坐下看着她道：“何必窝在这里伤体伤心？”
　　女子只着素白里衣，披散着青丝趴在桌旁，水灵灵的杏花眼弥漫着水汽，微微抬头看着她，一声苦笑：“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南霜芷心头涩然，移开她面前的酒盅杯盏，轻轻拍着她的肩柔声道：“小玥，别这样，有我在，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乖，别这样伤害自己，好么？”
　　张梓玥眼带哀色，抬头直愣愣的看着她，嘴唇紧珉，泪珠就不受控制的砸落，她一头扑在南霜芷怀里痛哭出声：“姐姐！姐姐！为什么啊！为什么！”
　　南霜芷没有回答，只是轻柔的抱着她，默默的抚着她的青丝，等她发泄过了，才慢慢开口道：“梓玥，我问你，你清楚你自己的心吗？”
　　张梓玥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着她，南霜芷微微一笑，伸手替她抹去泪痕：“没关系，告诉我，你确定你的心吗？”
　　张梓玥踌躇了一会儿，才苦笑一声，微微点头：“我确定，从七岁开始，我便确定，我这一生想要的，不过那样一个人而已，可是……”
　　“没有可是”南霜芷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情不知何起而一往情深，你既然确定，那么后面的事，就简单的多，我只想告诉你，坚持自己的信念就好。”
　　张梓玥一愣，忽的笑了一声道：“为什么感觉这样的话有人对我说过？啊，是司大哥，真是奇怪，你们俩总给我一种很相似的感觉，一种内里的契合。”
　　南霜芷微微一笑，有些羞涩，看的张梓玥一怔，连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这个表情……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吧？”南霜芷微微挑眉笑道：“如你所见。”
　　张梓玥腾的一声站起急声道：“不行！若是这样，陛下怎么办！他……”
　　“梓玥”南霜芷再次打断她“以你的才智，难道看不出这里面的玄机？”张梓玥一怔，不知如何作答，知道的，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陛下他难道没有半分真心在里面吗？明明对她的时候……张梓玥脸红了一红，眸色黯然下去。
　　南霜芷自顾自起身走到窗边：“这些事，跟你说明白，也没什么，锦国刚刚富强不久，陛下又是新登基为帝，不管兵权或者内政，都还没有完全攥在手里，朝里的那些老顽固你是知道的，如果帝后的人选不足以与他们心中的人选相抗衡，朝中是不会消停的。”
　　叹了口气，南霜芷转身看着她：“而我作为帝师子女，无论家世人品，在陛下眼中，都是最适合的人选。只要将我摆上那个位置，不仅可以堵住悠悠众口，更因为我家世清透，不会成为党派之争，可以让他放心的对付堂上诸流。”
　　张梓玥张大了嘴，眼中有着不可置信，南霜芷定神看着她，清浅一笑：“我只问你，如果将这一切交给你，你可有信心能够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