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途·暗花印》源衣

4、意外援兵

　　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

　　我将左手放到胸前，猛力推了个火球出去。
　　破心迅速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一阵巨响，火球在破心面前爆炸了。虽然他的防御力抵消了部分的伤害，但还是站不稳，后退几步。

　　长老您在哪里——我的心中暗暗呼唤。
　　我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拿出呼唤永原长老的卡片来。可是它在此时却如同一张普通纸片一样，失去了任何效力。

　　“想叫永原吗？”破心冷声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破心。他怎么会知道长老？甚至也清楚我们的关系。

　　“你，你到底是谁？”
　　“如果你愿意跟我去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微斜嘴角，“现在，你要为你的错误选择付出代价。”

　　破心的脚下开始出现足以刺破石头的冰箭，沿路向我炸开。我利用漂浮术升上半空躲避他的攻击，身为魔法师，对于漂浮术自然是掌握得比较熟练。
　　若没有卡片的帮助，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我趁隙唤出卡片S，将占星杖对着它的背面，朝破心的的方向放出一道光线。
　　只破心向空中漂浮——我放出的那道光线只不过刺破了他的右手手背而已。他的血流出一些来，是我从未见过的墨红色的血液。
　　不知怎么的，看见那诡异的颜色我突然就觉得骨头发软。

　　我升上更高的地方，汇集我自制的蛊气然后注入水晶球。
　　这种蛊气是我用在缅甸游玩时的异虫草做的，它的毒性在水晶球内得到了放大。毒气从破心的伤口处注入。
　　这时破心的伤口已然开始漫出血红——即使那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毒术的巧妙之处正在于此。

　　大概是使用灵气过猛，我的行动变得迟钝起来。
　　这时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破心突然发出放出冰箭攻击躺在一旁的小远。
　　我被他的举动吓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直觉地召唤火的能量，想要阻止它的蔓延，可是那些冰箭还是在不断地绽开鬼脸。
　　突然间，冰箭的移动停止，我一时愣住。难以猜测，破心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正在不知所措时，我被他的又一路冰箭击中。只可惜此时为时已晚。我明白，这分明是他故意引开我的注意力……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长老教我完成的法术，从来都能成功。
　　可是，这次……

　　哼。破心一声冷哼。

　　我抬头，眼前一束火焰直冲自己而来。
　　不知怎的我居然不能移动。

　　长老，我该怎么办。

　　在火球袭来的一刻，我甚至没有想要竖起防御结界。

　　忽的一个人影飞来，抱着我迅速离开了那个地方。
　　只闻嘭的一声，火焰冲撞到地面，散发着刺鼻的焦味。

　　待到腾空的身体再次稳稳落地，我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他——迟子枫。

　　“是你……”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子枫的怀里。
　　“是我，你没想到吧。”他朝我坏笑。

　　“你有灵力？”
　　我突然感觉他的身体内充满了灵气，是我以前从未感觉到的。

　　“嗯。我早就知道你是魔法师，而你却都不知道我是……”
　　“快点帮我。”我打断他的话，然后扶着他的肩膀坐了起来。

　　“我当然会帮你的。”他站起来，“感觉好点了吗？”

　　“恩。看来你学过牧师系……”
　　“真聪明。”他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学的基本上是牧师系和占星系的法术。”
　　我能感觉到，刚才子枫救我的时候还用回复术给我疗伤。

　　“竟然又多了一个。”破心冷哼一声，“继续。”

　　目光穿过子枫的脖颈，小远一直昏迷着。他是那么安静。
　　“我们要快。小远他已经不行了。”我一只手扶着子枫的肩膀，竟然不自觉有些颤抖。
　　我知道时间真的不多了。
　　子枫却十分冷静地看我，“小远是谁？”
　　一着急竟然忘记了这茬。
　　于是我指了指一边昏睡的那个身影，“如果不赶快，他可能会……”我不自觉语滞起来，“不行。我、我要救他。”
　　说完我看见子枫一副怪异的表情，眼里透着深邃的光。可是此刻危急我早已顾不上他。

　　破心看样子是要出招。但就在刹那间，他却意外停住。他出神地凝望着我们的后方，随后跪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子枫同时向后看去——一股强大的灵气伴着一个黑影飘过我们面前，直向破心飞去。随后，伴着黑影瞬间的消失，破心也一同不见了。

　　“完了吗？”子枫问。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径直跑向小远那边。
　　面朝小远跪下，我使劲摇他的肩膀。见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我知道他已经处于半灵状态了，只有用安灵术才可以救他。

　　我举起占星杖，没想到却被一只大手按住。子枫拦住了我，“你不能用安灵术，这样会耗费很多灵力的。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行。”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
　　单纯以我的灵力使用安灵术，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如今只有赶快使用法术才能救回小远的灵魂。
　　“原来……他就是那个要你付出很多的人。”子枫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我听到。
　　“为什么……这么说？”
　　“我为你占卜过。命盘告诉我，你的一生中会有这样一个人。也许就是他了。”子枫看着我，无意识中抿了抿他的薄唇。
　　我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要怎么继续。
　　“我也会占卜星相和安灵术。我帮你吧。”子枫走近我。
　　“好吧。”
　　这样应该可以减轻我的灵气消耗。我也看向子枫，他的眼睛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澄澈。
　　在这之前我就尝试过呼唤永原长老的到来，可是根本没有用。

　　我与子枫在小远身边，面对面将占星杖举起。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占星杖，是标准的占星师用的神杖。而我的其实更偏向魔法杖一些。子枫的占星杖是由轻钢铸成的杆，下端是祷告用的水晶石，上端则是占星用的水晶球。

　　我们的水晶球交叉向上，空中出现浅蓝色的命盘。我看了看小远，目光最后定格在子枫身上。
　　他向我示意可以开始了。
　　于是我将漂浮在空中的命盘移至小远身上。子枫用水晶球将命盘上行星的作用力推入小远的体内。

　　举起占星杖，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子枫，本来希望他能给我一些支持，可他却始终低着头，额前的长发遮住双眼，我看不见他的眼神。他也什么话都不说。我失望地收回自己的注意力，移向小远的脸——他略微张开的嘴却似乎在说什么。
　　我的两手高举起占星杖——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使用安灵术，难以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为了小远……

　　念动咒语的时候，我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慢慢掏空。就像是长跑到了极限阶段，连呼吸都十分困难。紧张与空虚无力充斥着我的身体，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可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只有继续下去，心中坚持着一个信念——痛并坚持着。

　　最后直至小远身上的灵气完全收回，我才停下来。大量灵气的消耗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就像是一个人类大量失血的后果。
　　但是让我有些失望的是，小远他，依然昏迷着。

　　胃里一阵难受，腥味进入了口腔。
　　“干嘛摧残自己。”子枫扶着我，他的声音极轻，正好飘过我耳边。
　　双臂无力地支撑，越来越多的灵气离开我的身体。子枫扶着我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听见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猛烈的心跳。

　　“怎么还没醒？”我极其困难才讲出这么几个字。
　　“别着急，你的体力会受不了的。”子枫的双手扶着我的肩膀。
　　我的左手放在小远的肩上，可是仍然不见多的起色。
　　“怎么办？”我问子枫。
　　他看着我，却不吭声。

　　我将目光收回，呆呆看着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一片。
　　这时子枫的嘴唇忽然贴近我的耳朵。他低低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你好像挺喜欢他的。”
　　像是触电一般，自己的耳朵好烫。

　　突然间，我意外的看见小远嘴唇翕动。
　　“他好像醒了。”子枫边说着，边伸手去触碰小远的手臂。
　　小远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不失所望，他终于睁开双眼。那一潭澄澈，永远如初。

　　只是我甚至来不及开口询问他的情况——自己的呼吸声渐渐变轻，心跳也不再那么猛烈。
　　我伸手去取自己占星杖。可哪里知道，就在出手的一刹那，自己整个人一头栽倒过去。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小远眼里重生的灵气；耳边最后的声音，是子枫温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