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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假托奇症访医庄 ...

  •   话说这上医庄可不比进杂货铺子,还可以假装买东西进去瞧瞧,可没病的谁上医庄呢?肖良工倒是毫不担心,他体质特异,要装个病人还不简单。如今假托看病上医庄,再合适不过了。

      到得镜湖医庄,先看到门上钉了个木牌,正楷大字书着“三不救”,后头列着几行小字:辽国人不救;姓展的不救;因逞凶斗狠比武受伤的不救。这第一条乃是宋辽国仇,也就罢了;第二条却纯粹为了端木蓉的私怨,替展昭展雄兄弟量身定做的;至于这第三条,则是为了保全自家,免得不小心招惹到江湖人士,平添纷争。当然实际上第二条规矩从来也没真正起作用过,捎带手第三条规矩也破了,不过这“三不救”的牌子还是堂而皇之的钉在了医庄门口,反倒成了一个好招牌。

      肖良工叩门,不久便出来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小童来应门,先上下打量他一通,问道:“公子贵安?”肖良工见他年纪虽小,但长相伶俐谈吐有节,心里头先有三分喜欢,暗忖南朝果然是人杰地灵,连一个小小童儿都自有一番风度。他回了半礼,道:“久闻镜湖主人医术超群,晚生特为求医而来。”对着这么个小小童儿称晚生,他算谦逊之极了。那童儿淡淡地答道:“此间主人是我家公孙先生的师侄,这几天并不在家。公子若是为镜湖医仙而来,还请改日。”肖良工忙道:“师侄已有这般能耐,师叔医术必定更加非凡,还望小兄弟代为通传一声,肖良工感激不尽。”说着悄悄从衣袖里摸出一串铜钱,塞到那童儿的小手里,笑道:“几个小钱,送小兄弟买糖吃。”。那童儿忙摆手道:“哎哟哟,这钱我可不敢收,肖公子请随我来。”说着便引肖良工进门。

      进得院来,先嗅到一股药香,七八个架子上置着十来个竹箩,晾有各色药材。院角栽一丛朝颜花,顺着架子缠上,红红白白开得正艳,只是朝颜花期最短,又栽在这医庄里,多少有些好景不长的味道。肖良工奇道:“看主人也是个雅士,怎会栽此不祥之花?”那童儿答道:“这花原栽在我家先生院中,我家小姐不喜欢,叫人拔出去扔了,却被侄小姐捡了去救活,两三年了倒发了开来。侄小姐说一草一木皆有灵性,牡丹雍容华贵是一般灵性,朝颜晨开午落亦是一般灵性,谁道牡丹就一定强于朝颜呢?”这话说得道有趣,肖良工不由笑问道:“小哥好记性。那依小哥看,是牡丹强些,还是朝颜强些?”那童儿搔搔脸颊,道:“……这个我也说不好,要我看,小姐是牡丹,侄小姐是朝颜,我自然还是觉得我家小姐强一些。”

      说话间,二人已进了正厅,童儿道声稍待,便去里屋请公孙策。不多时,从屋里走出一位蓝裳皂靴的中年文士,外貌温文儒雅、清秀绝伦,颇见仙风道骨,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孙策公孙先生了。肖良工忙站起身来,向公孙策拜了揖,自报了姓名来意。公孙策也不多话,先望了望他的气色,便叫他坐下搭脉。

      “肖公子贵庚?”公孙策一边搭脉一边问。肖良工忙道:“不敢,晚生虚度二十有二。”“哦?”公孙策说话声中微带奇怪之意,“公子气血两虚,身上还有股奇怪寒毒,更怪的是这寒毒并非胎中所带,但至少也有二十年了,不知是谁这般狠心,竟对一个小小婴儿下此毒手?”肖良工苦然笑道:“不瞒先生,晚生外祖家是米商,得罪了同行,同行便报复在了晚生身上,二十年来请医熬药,总不见好,一味的畏寒怕冷。”公孙策点点头,又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不适,肖良工说没有,公孙策沉吟片刻,便取了纸笔开方。

      其实肖良工体内的这股寒毒是真的,气血两虚却是假的。他是男儿身,阴天教功夫却是一味阴柔,与他体内阳刚之气相克,于是邹俨在他幼年时就往他体内种下一股寒毒,以助内功进益。初初种下之时,其寒其冷,自是苦不堪言,后来他内功有成,反倒不觉得难受了。至于气血虚像,是他以内力刻意克制,公孙策虽然精通医理,却不懂武功,还道是寒毒所致。

      但见公孙策笔走龙蛇,刷刷刷写下几行字,道:“公子身中寒毒日久,已与此毒成唇齿相依关系,不宜贸然拔除。若只是畏寒怕冷气血亏虚,可多服用温补药材强身健体。照这方子先吃三四天试试,有什么不舒服就再来找我。”

      正说话间,那应门小童来报,展二公子又上房了。公孙策扶额长叹,道:“阿雄那猴儿又摔不死,以后他的事情不必再来回我了。”旁边肖良工听到“展二公子”、“阿雄”字样,就知他们说的是展雄了。他故作好奇,问道:“久闻开封府有位南侠展昭展护卫,只可惜晚生是平头百姓,无缘一见英雄真容。却不知这位展二公子又是何许人?”公孙策对这年轻人颇有好感,当下也不隐瞒,道:“他便是展护卫那个不成器的小弟,名唤展雄,快二十岁的人了,就是不长进。公子若想结交展护卫,先去见见这猴儿倒也无妨。”

      肖良工随公孙策到后院,一眼却并没有见到展雄,再一抬头,果然见一个衣衫半黑半白的年轻人右脚钩着屋檐一角,倒吊在半空中。但见他身子往后一仰,借着反冲之力向前猛地一甩,却是以右脚为圆心划了一道弧线,将自己轻巧巧地甩上了屋顶。这一连串动作莫说做起来难,就是看着也叫人心惊胆战。公孙策虽然不怎么喜欢展雄,但毕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终究掩不住关心,皱眉道:“猴儿!你余毒未清,不怕摔死吗?”展雄爽朗一笑,凌空翻了个跟斗,稳稳落地,嘻嘻然道:“就是要多跑动跑动,才能好得快啊,何况有先生这个大神医在,我当然什么都不怕。”他总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偏又说得字字恳切,叫公孙策有心责备,也骂不出口,只得摇摇头,无奈道:“罢罢罢,连展护卫都懒得管你,我这个外人就更不必多话了。”展雄却突然往公孙策身上一扑,作出一副天真神态:“阿雄自小没了爹娘,早把先生当亲爹,玲珑姐姐当亲姐姐一样看待,先生若不管教阿雄,还有谁配管呢?”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挠公孙策的胳肢窝,真像小儿子在向父亲撒娇一般。公孙策被他闹得也没了脾气,想起肖良工还在一旁,略觉尴尬,歉然道:“让肖公子见笑了。”肖良工忙道:“哪里哪里,说实话,晚生也觉得和先生一见如故,先生若不嫌弃,便唤晚生一声侄儿,断不敢再当‘公子’之称。”他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悄悄打量展雄,只觉得此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光从刚才那一手绝妙轻功和一条如簧巧舌,就不是个善与之辈,如此人才弃而不用,遗诸草野,着实可惜,何不楚材晋用?只是他兄长是展昭,相识的又都是宋朝高官重吏,劝降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公孙策向双方做了介绍。肖良工口才灵便,依着展雄的轻功不留痕迹地称赞了几句,逗得展雄极为开心,没多久就和他称兄道弟起来。展雄小他两岁,随口就喊他“良哥”,又带他见兄长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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