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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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我在那里等你，
在白昙花的花蕾之上，
在群萤寄居的芥草间。
我在那里等你，
或许就只在你的灵魂一侧，
陪你枕在同一片树叶的两端入眠。
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亲吻你的口唇，
无数次无法成功执起的手，
擦身而过毫不自知的神情，
在原处渐渐寻觅不见。
我在那里等你，
这样的期待与心存留念，
生死像决然的屏障，
在屏障两侧，
看见无法看见的蜕蛹幻觉。
我在那里等你，
你在夜风吹扰下醒来，
彼此相互直视的一瞬间，
大风吹过，
一切都完美无比。
如此，便不觉寂寞。
等待中的人，永远不会寂寞...
记得少年期的萤这样告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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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奔跑中他仿佛再次看见了数年前的夏日祭典，
喧闹的人群中夜晚风铃的声音，热食杂乱的香味，
手中的团扇不断摇晃，加速流动湿热的空气。
他们停在买面具的露天摊位前，满满一竹墙各色手绘的木质面具，色彩缭乱。
像极了幼童手中色彩过于饱满的图画书。
他用手中几块硬币换了其中一个，
像是狐狸又象猫的白色动物面具。
鼻子很长，耳朵是尖的，
黑墨画眼睛流畅的向上斜，下面用红色墨汁强调似的勾勒，
形成奇特的动物形态。
他把面具斜套在他的侧头上。
纯白色做底的浴衣下摆是淡色的映日红的花，
淡如水印，却丝毫未减它绯色的艳丽，
和面具的颜色极搭。
他有些高兴，抬起侧脸对他笑。
眼神斜上的望着他，显得冶艳，
毫无顾及的天真引人堕落
难以掩饰属于少年独有的媚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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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上他了，鼬想。
他真的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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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的心脏狂跳，
像是沉寂已久的涌动即将破壳。
有些东西忘记了，
又重新捡拾起来，
依然灼热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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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看着他的脸同样微笑，
笑着笑着，他发现自己笑不出了。
旁边的少年仿佛也察觉他收起的笑，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
——再美的梦都终会醒来，何况这并不是什么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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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等我？”鼬开口。
问他，问以前的他，问现在的他。
为什么要等我，佐助？
少年听见这一声佐助，有些楞，
明亮的瞳仁微微晃动。
喧闹的祭典诡异戛然而止，
夜还原成无比熟悉而又陌生小径。
鼬忽然发现这里连一只萤也没有……
眼前的少年则急促的开始奔跑逃离。
鼬看见他的脸好似没有血色的冷白，
浴衣下摆的血迹如同映日红的花。
原本白皙的颈，却全是触目的血痕。
他跑着伸手去抓他，
他却抓不住他明明能够看见的细瘦手腕。
他只是想抱他，亲吻他，爱他
却发现是一切都是空的。
他如同惊醒一般站不稳，摔坐在地上，无限空虚．
奔跑的少年也停了下来。
转过脸，
兀显出死亡气息的绝美容颜里透出惊惶与心疼。
他满脸都是泪。
他退了一步，然后又有些迟疑抬脚向鼬走去。
全身颤抖，
眼睛明亮而悲切，
透着深深的爱与恐惧。
少年走到鼬的面前，
鼬不说话，仍然坐在地上不动。
只是盯着他看，象从来都看不够。
他伸手去碰他，
然后只见手指毫不留情的从他身上穿过，
无法触碰。
没有停止过的泪水掉的更凶了，
少年抬手捂住脸，
他就这样听见他的声音，
听到了他灵魂的悲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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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父亲。”他的声音从遮盖面容的指间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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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杀了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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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指拿下来，上面沾满腥红色的液体，
这些浓绸的液体沾在他的脸上。
如此凄艳绝望的色彩，那是他流的泪，
而他流着的泪是他灵魂的血。
“佐助，请杀了我。”
寂静的夜里，他平稳的声音，
撼动着少年死去的魂灵。
他在黑暗中等着，心甘情愿的等。
他身边的白昙花忽然开了，
只有一瞬间，然后便枯萎，他闻着熟悉的香气．
轻轻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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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风的声音，却不知风本是没有声音的。
他发现自己还活着，却不知自己的灵魂早就随他赴死。
原来他终舍不得杀了他，
却不知这样更是一种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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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不知名的地方,鼬听见小孩在唱歌，
——映日红的花
曾经在孩子间颇为流行的苹果小姐唱的童谣，
他曾经教他唱过，
而他是那么的爱这首歌。
曾经无比熟悉哼唱
用极其细微，孩童一般干净的声音。
鼬只是站在那里听着，回味其中的歌词。
多么奇怪的歌，
他想。
泪，便毫无预警的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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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日红の花
[イチジクのはな]
「もしもし そろそろ逢()ひたいな」
[喂喂，大概很想见你.]
庭(にわ)には花菱(はなびし)草(くさ)
庭院里种着映日红的花
何(なん)时(じ)何(なん)时(じ) 出(で)やる
要到多久多久才会出现
後(うし)ろの正面(しょうめん)
在你正对的后方 .
振(ふ)り返(かえ)つて
回首顾盼
振(ふ)り返(かえ)つて
回首顾盼
彼(かれ)の子(こ)は未(いま)だだよと
那孩子说请等等.
「もしもし お変(か)わり无(な)いですか」
[喂喂，别来无恙]
庭(にわ)には夏(なつ)が帰(き)さう
庭院里夏天即临
何时(いつ)何(なん)时(じ) 出(で)やる
多久多久才会浮现
後(うし)ろの正面(しょうめん)
在你正对的后方.
待(ま)ち望(のぞ)むで
等待期盼
待(ま)ち望(のぞ)むで
等待期盼
彼(かれ)の子(こ)にまう良(よ)いかいと ？
那孩子还好吗？
鸟(とり)渡(ど)仰(あお)いで
微微仰首
戸(と)惑()ひは太阳(たいよう)を隠(かく)す云(くも)
犹豫的心情如同遮隐晴空的阴云
置(お)いて行(い)かないで
请别留下我一人走掉
空(そら)は金(かね)と朱色(しゅいろ) 互ひ违ひ
金色赤色交错的苍穹相互迥异
実(み)の无(な)い花(はな)は
不结果的花
枯(か)れても永远(えいえん)に爱(め)でらるる
虽然枯萎却爱到永远
无実(むじつ)の罪(つみ)
无罪之罪
蕾(つぼみ)に成(なる)つて魅(み)せてくれ
让我们受惑于这花蕾吧
さあ今日(きょう)と明日(あした)を结(むす)べ
如此请把现今与明日串连在一起
急(きゅう)度(ど)祈(いの)って
一带而过的祈祷
耻(はじ)ぢらひが陶酔(とうすい)に负(ま)ける风(かぜ)
晦涩而极端陶醉于风
付(つ)いて来(こ)ないで
请不要跟来
我(われ)は锦(にしき)の混纺(こんぼう) 互ひ违ひ
它如同我繁复的锦缎相互迥异
花(はな)の咲(さ)かない実(み)は
不开花的果实
朽(く)ち永远(えいえん)に忘らるる
即使腐朽也永生难忘
无骨(ぶこつ)な罚(ばつ)
残忍罪罚
贰(ふたつ)ツに割(わ)って召(め)し上(あ)がれ
请一分为二的品尝
さあ今日(きょう)も明日(あした)も御覧(ごらん)
如此请到一旁 静静观望现今与明日延续
実(み)の无(な)い花(はな)が
不结果的花
枯(か)れゆき永远(えいえん)の名(な)を贳(もらい)ふよ
虽然枯萎却得到永世回想
膨(ふく)らむでゆく
不断成长绽放
衣(ころも)缠(まとい)ひし此()の子(こ)は谁(だれ)？
素衣着身的那个孩子是谁？
妙(みょう)に甘(あま)く鲜(あざ)やかな実(み)
是罪恶甜美的果实
ああ
恩，恩
哀(かな)しみ携(たずさ)えし子(こ)よ
伴携悲哀的孩子
眠(ねむ)れ…
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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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的背后的小径上传来枪响，
他终决定不再等他，
即使他说过，等待中的人永远不会寂寞
他知道就算等到死，他也再也不会回来，
而世界上也再没有什么能比在等待中死去更加寂寞的事。
[ Fin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