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连枝草

9、第九章，花好

　　两年后，大梁虎师大破羌国，攻至羌国王庭，虏了羌国王族、大臣和后妃数千人押送回京。老羌王暴卒，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归顺大梁，一个带着残余部队逃到大漠以北。羌国灭亡，羌族也从此一蹶不振，再也不能与大梁抗衡！
　　这是一次具有重大意义的战役，彻底打败了为患边境一百多年的羌国，让大梁国威远扬，当今圣上的英名也将随着他的千古功业彪炳史册。大梁举国沸腾，与此同时，两位少年英雄的名字传遍天下。
　　茶楼里，说书先生一拍醒木，讲起了如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话说这沈将军、李将军两位少将，可都是出自我们江州城……在祁连山，两位将军以三万兵力与羌军殊死作战，最后以少胜多，大破羌军主力。我大梁军队才得以反败为胜，一路势如破竹攻至王庭……俗话说‘功成封侯’，这两位将军一个被封为威远侯，一个被封为安平侯。皇上为安平侯李将军赐婚，把大梁最美丽的公主云阳公主许配给了他。而威远侯沈将军，据说已经定亲，却还是有很多女子倾慕于他……”
　　李家后院，青梅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看着一院开的灿烂的花出神。沈墨竹说过，他会回来观她的及笄礼。过不了多久就是她十五岁生日了，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
　　李然回来时，正是三月暮春，江南草长莺飞时节。他骑马归来，如去时一般光景，只是坐下骏马已不再是去时的那匹，人也变得更加沉稳了。五年不见，记忆中的那个温润少年，长成了如今的俊朗青年。
　　“哥哥”，青梅含笑看着他。李然向她大步走了过来，还是如记忆中那样温和的模样，“我回来了。”
　　青梅欣喜，像小时候那样扑进他怀里。他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他，也回来了吧？
　　李然没有食言，给青梅带回一大箱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他还说：“以前每去了一个地方，我都会买下好玩的随身带着，想拿回来给你。可惜那些东西后来都丢了，这些是我从京都回来的路上买的。”
　　青梅眉眼弯弯，“这些我也很喜欢，谢谢哥哥了。”
　　分别已久，一家人有说不完的话。李然讲着他在外面遇见的一些趣事，婉柔青梅跟他说些家长里短，家里的狗啊花啊什么的，李然凝神听着。一家人其乐融融，一切宛如从前。
　　李渡婉柔歇下后，青梅李然还在秉烛夜谈。
　　青梅笑问：“不知我那位还未谋面的公主嫂嫂，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倾国倾城啊？”
　　李然幽怨道：“她倾不倾的了国，倾不倾的了城我不知道。可是，她为你哥哥我的风采倾倒，所以就让皇上给赐婚了。”
　　以青梅对李然的了解，他一定不像说的这么不情不愿的，这两人之间肯定有戏。笑着问李然：“哥哥不喜欢么？”
　　李然叹了口气：“阿爹不是要我带个媳妇儿回来吗？这些年为国尽忠，把我的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她把自己赔给我，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青梅失笑。李然还说道：“沈墨竹那小子在京城招惹了不少烂桃花，怕是不敢来见你了。”
　　很快，青梅就见到一朵李然说的烂桃花。这天有人在府门外吵着要见她，青梅出去看，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你就是沈墨竹的未婚妻？”那位姑娘问道。
　　青梅道：“是。”那姑娘瞪大眼睛打量她一阵，说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沈墨竹不会喜欢你了，你快离开他吧。”
　　青梅看了看她，长得倒是不错，艳若桃李，不过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你怎么知道沈墨竹不会喜欢我了？”青梅笑吟吟问道，她看见有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身姿挺拔，眉目俊朗，衣袍曳着风。
　　“你知道，他写的第一首诗是什么？他作的第一篇文章是什么？他被责罚的样子是怎样？他和别人打架的事，他算计人的眼神，他弹琴吹箫讨我欢心的时候……他的蠢事坏事我都知道，他不娶我，还能娶谁？”青梅感到一阵快意，啊啊啊，早就想对那个家伙说这些话一雪前耻了，没想到今日竟有机会。而那人止住了脚步，含笑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站着对望，像是隔着一段距离，又像是隔着这五年的时光，都想把彼此看的更清楚些。这一刻，青梅深刻的感觉到，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参与对方的生命，朝夕相对，真是一件幸福又幸运的事。那些回忆，以后想起来，也会很开心吧。
　　那姑娘像是不甘心，道：“你只不过比我早认识他几年罢了，他这么多年没见你，你怎么知道他还喜欢你？”
　　青梅对沈墨竹招了招手，道：“过来。”沈墨竹大步走了过来，青梅伸手在他怀里一摸，摸出那个绣着墨竹和小猪的香囊，里面还装着一颗明珠。这个香囊是她当初费尽心思绣成的，现在看起来却有些拙劣，还染上了时光斑驳的痕迹，而沈墨竹一直视如珍宝的贴身带着。
　　青梅说道：“这个香囊是我当初送给他的，里面还装着我们的定亲信物，这几年他游南走北，在战场出生入死，都不曾弄丢，还保存的这样完好。你说，他是不是还喜欢我？”
　　听哥哥说沈墨竹一直把这个香囊揣在怀里，视如珍宝，碰都不给别人碰，原来是真的啊。
　　那姑娘脸色惨白，青梅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世上有很多对青梅竹马，有的竹马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惑，抛弃了青梅；有的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着最初的那个她。显然，我的这位属于后者。”沈墨竹伸手搂上她的腰。
　　青梅靠在他怀里，好心劝道：“还有，一个聪明的女子喜欢一个男子，是该想着怎样讨那个男子的欢心，而不是去向别的女子示威。姑娘打哪来就回哪儿去吧。”那姑娘捂脸泪奔去了。
　　“你好像很得意？”沈墨竹说道。两人去了青梅的院子，坐在熟悉的花丛间。
　　“是呀，很得意。”青梅道。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让她这样肆无忌惮的得意，感觉真好。
　　沈墨竹笑道：“如果我真的变心了，你会怎样？”
　　青梅道：“阉了你！”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还这样这样的喜欢。喜欢了这么多年。如果沈墨竹轻飘飘一句喜欢别人抛下她，她才不可能平平静静的就放手了。
　　沈墨竹假装抖了抖，含笑道：“这么凶啊，看来我还真不敢移情别恋了。”抬手把她搂在怀里。
　　青梅倚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轻轻说道：“谢谢你。”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幸运的等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也如初时那般喜欢自己，而沈墨竹让她得到了。
　　谢谢你，给了我这样完美的一场爱恋。
　　也许，我穿越千年，重活一世，就是为了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