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第十四章 ...

  •   在N市国际机场的跑道上,一架国际航班平稳着陆,舱门打开后,李建明梳着乌黑光亮的老板头第一个走上悬梯,身后跟着个三棱眼,那三棱眼的右脸有着长长的一条刀疤。

      这时的秋天晴空万里,远处巍峨的大山清晰可见,李建明很低调和三棱眼随着大量出站的旅客出了航站楼,老远就看见不远处倚在一辆银白色路虎旁他的好兄弟邓大海。

      “海哥!”李建明亲切地叫,然后便是个巨大的拥抱,“家里还好吧,辛苦你了。”

      “还好,就是孩子越来越大,也越发调皮了。”

      李建明和邓大海一见如故,一寒暄就说着去了,一旁的三棱眼这时完全被冷落了,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赌气似的拉开车门独自进去坐着。

      邓大海向来不喜欢三棱眼的为人,不过今天情况看着有些不对,眉头一皱,“建明,什么情况?”

      “你俩都是多年的老冤家了,平时不是都喜欢磕磕碰碰么?能有什么情况,跟你较劲儿呢,我说你们都是资深冤家了,是不是也该和解一下了。”李建明讪笑着说。

      “不是这事。”邓大海指了指右臂,“什么情况?”

      “他家老爷子去世了,前几天在澳洲耽误了也就因为这个。”

      邓大海看了看车里神色有些萎靡的三棱眼,招呼李建明进了车,车子不一会儿就上了高速,在环城高速路上奔驰,李建明目光好几次望着西北边一座巍峨的大山出神,车子刚下高速他便对邓大海说,“海哥,就路边停一下,顺便再掏点零钱给我。”

      邓大海回望了一眼李建明,欲言又止,在不远处的加油站停了车,取笑着对李建明说,“一个大老板身价上百亿怎么成了穷光蛋,连零钱都没有。”然后掏出钱夹拣了几张红票子递了过去。

      下了车的李建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三棱眼,对邓大海交代说,“别欺负陆敖啊!”

      “你说笑了,我哪能欺负他啊,那次不是他给我脸色看,你放心吧,早去早回,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呢,哦,对了,你准备着怎么给李怡解释一下办护照的事。那丫头越发调皮了”

      “嗯。”李建明应道。

      车子接着往西山下的李氏山庄驶去,一路上除了从车窗缝隙里灌进来的呼呼风声外,再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如果堵车发生的概率和一个城市的GDP都能成正比增长着挂上钩,那么以我国首都为例,一次类推,N市也算得上经济发达且繁荣的城市,白色的路虎被堵在一环的某高架上,让邓大海两眼直发愣。

      透过后视镜他瞥了一眼正在后排昏睡的陆敖,看着挂在他右臂的黑色纱巾,忍不住心里泛起一丝同情,其实李建明,陆敖和他都算得上是同命的人,在那刻骨铭心的一天他们都义无反顾选择了同一条路,当今雄霸东亚的跨国集团准确点说是他们三个人共有的。

      车子下了高架桥,邓大海果断猛打方向盘,向着与回去相反的方向走,三棱眼陆敖在车里猛被一甩,仰躺着的头差点就碰到前排的椅子上,虽然没出什么意外,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所有的瞌睡被虚惊吓得烟消云散。

      “搞什么鬼!”陆敖忍不住抱怨。

      正在开车的邓大海没有理会他,车子径直驶了万泰酒店的地下车库,这家酒店可是五星级的。

      来到33楼的观景餐厅落坐后,邓大海叫来侍应生,拿过菜单丢到陆敖面前,“随便些,来狠点!”

      就在等上菜的这间隙,陆敖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了邓大海一遍又一遍,依旧神情萎靡地说,“哟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邓大海兀自笑了笑,说,“太阳在我这一直都是打西边升起,你该不会今天才知道?”

      此刻的两张嘴就像两挺冲锋枪,蓄势待发就等一声令下。让人意外的是枪声是响起来了,可打的都是些空壳弹,只听见陆敖说,“兄弟,别逗我,我今天没心情跟你拌嘴!”

      邓大海能听见这话从陆敖嘴里冒出来真的好比看见了三伏天下暴雪,奇迹啊!

      这时候酒菜端了上来,邓大海开了瓶五粮液,给陆敖满上后,说,“你家老爷子过世没有请我奔丧,连电话都没打一个,这是你不是,得罚酒!”

      不消邓大海说完,陆敖端起满满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酒杯后,指着自己右边脸的刀疤对邓大海说,“这就是当初为你留下的,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斗气,你看不顺我,我看不惯你,其实都没必要,咱们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没有必要犯小孩子脾气,老爷子这么一走我也想通了些事理。那句话说得好,‘相逢一笑泯恩仇’,我把话先撂这,至于你拿我当不当兄弟,也就这顿饭的事!”

      邓大海自罚一杯说,“娘的,咱们下辈子还是兄弟!”

      “哈哈哈!”二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先吃菜!”

      “先喝酒!”

      “你怎么老喜欢跟我争?”

      “错,是你老喜欢不让我。”

      酒过三巡后,陆敖无力地趴在桌上,他心里憋屈得很,手在桌上乱摸一通,“海子,酒呢?”

      邓大海明眼一看就知道陆敖在借酒消愁,可醉醒了该怎么办?还不是老地方留着郁闷,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心中的郁积排遣出来。他在心里琢磨着,他家老爷子去世了,能让他挂念的也只有他那宝贝儿子了,可据李建明说起过,他的孩子是他家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一想起他家老爷子十几年前做的那些疯狂的事,心里一阵惶恐。

      难道?

      “陆敖,你家孩子应该跟你差不多高了吧,”邓大海用拉家常的口吻平淡地问。

      “你说,呃……陆萧?”陆敖一听有人提他儿子,条件反射端坐好了,“他啊?眼里只有他爷爷,哪还有我这爹啊!”

      “关于你儿子的事我听建明说过一些,他是被你家老爷子一手带大,对你缺少感情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现在可要好好照顾好他啊,毕竟你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况且你老婆……”邓大海不失时机安慰说,想借此打开陆敖的心结。

      陆敖听邓大海这么一说,本来有些醉酒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我家老爷子当时对杨家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到后来他非说是受建明蛊惑才干的那些事,建明那时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萧儿他母亲去世后,老爷子发疯似的说我们陆家受了诅咒,要拿陆萧陪他去西藏出家给我们陆家烧香拜佛赎罪,你可知道……”

      陆敖垂着头,胃受酒精的刺激,心里一阵难受,要吐出来的话似乎也说不直了,停顿了好半天才接着说,“老爷子临死的时候把萧儿留病床边,我被撵了出来,他断气都不让我送他最后一程,他也不想看我最后一眼,这是为什么啊!他走就走吧,可能老爷子带着遗憾把十几年前的事说给萧儿听了,如果真是那样发生过,那么陆萧会记恨我一辈子。”

      “毒死杨霸天一家,把杨霸天的所有家产都暗度陈仓给了李建明,就连杨霸天的二女儿李建明的准老婆杨馨茹都没有放过,当时她正怀着李建明的骨肉……你家老爷是这样给陆箫说的?把你说成罄竹难书的千古罪人?唉,老爷子那里知道杨霸天一时冲动毁了三个家庭,你老婆不也是被杨霸天害死的?还有……你没有跟陆箫说过?”

      邓大海一口气把陈年往事说了个遍,很显然以前的回忆到现他都接受不了,说话的语气充满质问,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是啊,说不定老爷子给陆箫交代,什么时候看我不顺眼了把我杀了,替杨霸天一家报仇,顺便也替老爷子自身赎罪,了却他一生的遗憾,谁叫我们祖祖辈辈都是杨家的看门狗呢!”

      “陆敖,孩子还小,你千万别这样想,能纠正的,我们一定要正确引导,咱们这辈人的事不能在摊到下辈人身上,他们是无辜的。”邓大海平息了波澜的心情,理智地安慰陆敖说。他也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陆箫,李怡,淼淼来到世上不久就成了孤儿,老天不是对当初自己犯的错没有惩罚,而是惩罚太重。

      云鹤山巍峨磅礴,在N市得天地之灵秀。有钱人在山下开发了墓地,据说把死者藏在这里能能造福子孙,繁荣昌盛。

      时处深秋,一切都万物萧条,最易触景伤情。李建明一手扶着墓碑的顶头,一手轻抚石碑上泛白的照片,半蹲着黯然神伤,几只乌鸦飞过“呀呀呀”叫着。

      “美丽,我又来看你了。”李建明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盒烟,点燃了三枝,把它们稳稳地插进了香坛的土里,“这趟回来依旧先来看你,真是时光流逝,听大海说孩子在家越发调皮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建明支起身子用手捶了捶后背,再次神情地凝望墓碑上的照片,“美丽,希望你保佑我和孩子能平平安安,可能以后来看你的时间越来越少。”

      上两周的小考加上这月地的月考,我被考得糊里糊涂,脑子里一片稀里哗啦,在N高不得不说是拿实力吃饭的,像我这样靠关系户插进来的,怎奈经不起革命的洗礼。

      原本以为整天比我玩得还疯的李花花会跟我同命相连,可两次考试下来把我甩开一大截不说,更年期还把我安排成她的重点帮扶对象。

      就这样,她在我面前飞扬跋扈地存活着,就连邓淼淼也狐假虎威,最过分的是她俩让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鲁单,帮我把单词抄了,……什么?你不干!那我只有跟更年期说你这困难户不想脱贫,不配合我对你的帮助,还成天上课扰乱我的学习。”

      “鲁单,帮我把接杯水,哦,对了,还有李花花的,不要太烫啊,也不要太冷,你知道我那个来了……什么?让我自己去,那你就等着被李花花收拾吧。”

      “鲁单,你的成绩在李怡的帮助下很有进步,至少快及格了,李怡同学很有爱心,你要多跟她虚心学习,不然分班考试你会被甩到N高最烂的班,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这时候我看着灰蒙蒙的天,手里拿着用鲜红钢笔写着大气的两阿拉伯数字——59,一阵酸楚,一阵困惑。

      第一,我手里的卷子老爸指明要我带回去给他看,他要看看更年期说的我有进步到底进步有多大。

      第二,59这两数字多添一笔都不行,我不得不佩服更年期打出的这一巧夺天工,高明远见的分数。

      “鲁单,别犯愁了,你爸爸说不定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见你这就差一分及格了的光荣分数,反而体恤你的辛苦学习得之不易。”李花花并排在我身边,出言安慰我。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怪你,你爸爸问你为什么考59分而不是60分,你就给他解释说,数学老师安排帮助你学习的那同学她才考59分,她不会的你又怎么能会?”邓淼淼面带微笑讥笑我说。

      我的心此刻如同沉入海底的石头,左边的李花花右边的邓淼淼就是那黑暗中冰冷刺骨的海水。我知道你俩成绩优秀,得瑟什么!

      “邓淼淼,你说什么呢?鲁单,别听她的,回家后记得哄你老爹高兴,他一高兴或者他本来就高兴,然后你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放心吧,没事的。”李花花见我不吭声,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地开导我。

      放学后的人流制造着喧闹,我看了看街对面的7路公交站台,然后把月考的数学试卷折叠好放在校服的外面口袋里,并让它半露出来。

      回家后我就可以这样给我老爸交待,“卷子啊,我明明放在兜里的啊,怎么现在没有了呢,爸,你看,就这衣兜里,哦,可能是挤公交的时候被人当成什么宝贝给偷了。”

      我转身,无力地看着李花花和邓淼淼,用恳求的口吻说,“请留步,我要回家了,OK?真希望能听得懂人话!”

      我快速闪身上车时,果然看见邓淼淼正像哈巴狗那样对我犬吠,李花花则把手并作扩音器,大声对我喊,“鲁单,明天我们出去玩吧,到时我来找你。”

      “玩你个头,我都快纠结死了。”我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则挤出笑容,对她挥了挥手。

      今天是周五,刚好又是月末,学校回家的学生特别多,我被车上爆满的人挤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心想,车上那么多人,兜里的卷子应该掉了吧!

      到站的时候我用手一摸,哈哈哈,果然掉了,我满心欢喜地蹦下车,对远去的7路车抛了个飞吻。

      走,咱回家咯!

      “鲁单,你站住。”何静挽着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留着波波头的男生,在我身后喊道。

      “嗨……”我有些紧张地给她打招呼,待那男生走近了后我才发现他不仅带了耳钉,还有鼻钉,下嘴唇还有一颗唇钉,妈的,就是一重金属男。

      “叫天哥,天哥,这就是以前暗恋我的男生鲁单。”何静在中间作着介绍。

      “天哥。”我恭敬地叫,那男生听见何静说我暗恋过她时眼里赤裸裸地满是不屑,我之所以那么客气地叫他,是因为我不想惹校外的痞子流氓。

      “嗯。”叫作天哥的男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我,“钱呢?带来了没有?”

      我用疑惑的眼睛看着何静,她笑着向我解释,“我不是问你借钱吗?你说过借给我的,现在天哥有一兄弟被砍了住进了医院,急需用钱,你有多少就借多少吧。”

      借口,这是抢钱的借口,我兜里的确揣着三百元老妈给我买球鞋的钱,鞋子是准备给冬运会上田径比赛用的。神使鬼差我把三百元全掏了出来。

      天哥接过钱,满不在乎地装进兜里,对何静招呼说,“走吧,差得还多呢。”

      “哎,鲁单。”我如释重负转身没有走几步又被何静叫住,“你的东西?”

      她递过一张折叠好了的纸,不用看第二眼我就知道,那是我59分的月考试卷。

      “老爸,给你。”回到家后我把卷子摊开平整地放在老爸面前,他眉头一皱,再一皱,最后给拧成了个川字。

      “这就是你们老师说的进步啊!”老爸不出意外有些生气地说。

      这时候老妈从厨房走了出来,在围裙上揩了揩手,捧起我的数学试卷说,“是少了那么一点,儿子,加油。”她转头,用手按住老爸的肩头眨眨眼说,“他爸,今儿是你高兴的日子,别跟孩子斗气啊,我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我不知道,咱们孩子迟早会发光,蹭亮蹭亮的。”

      高兴?莫非真被李花花说中了。

      “老爸,有啥好事不拿出来分享分享?”我调皮地对老爸说,希望能真像李花花说的那样,他一高兴就把我这事给过了。

      也没什么,有人推介我去宇辉集团,我不怎么想去,没有想到他们的负责人亲自打电话给我,让我去面试呢。”虽然老爸说得云淡风轻,可我从他舒展开的眉头知道他这时很高兴。

      吃饭的时候老爸从裤兜里抽出一个信封拍在我桌子上,“以后学习就要好好学习,别尽整些没用的东西,只准有这次,下次的全部没收。”

      我一看,那是来自H市署名为欧阳木子的信封,我狐疑地看着这信封,想着在H市我没有叫这名的朋友啊,难道是有人寄错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