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五千年》色琍紫

19、2.2 南宋. 金蓮初入府 4

　　媒人婆常言道女人成婚呀是第二次的投胎。这投胎呢,女人第一次没得选,第二次依然是没得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呢,要是讲这两次投胎的分别便是,在父母家里,他们会爱你的全部,连自己的缺点都当成是一道自然的风景,但在非原生家庭里,他们爱的大概只是自己的优点而己,若有些缺点就会被当成了眼中钉骨中刺, 非给拔去不可。经常有妇人嫁后生了重病,即便是生了几个儿子,替夫家干了几年的活,也会被夫家的人送回了娘家,让她自生自灭去。
　　金莲不明白,为甚么夫家的人并没有出过一粒米去养活别的女子,却想对这女子物尽其用!一但这女子失去了能用之利了, 便被抛弃了。
　　若反转思维过来,女人想自由也是倒是件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把自己搞得有多糟便有多糟,那夫家的人很快便会把她给赶出去。只是这大门户的小姐连脚都走不动了,连娘家都不想她回去 “显眼”,连自己的谋生之路都被这礼教封得死死的。于是她们没有后路了,只能选择服从。
　　她曾跟潘夫人说: 其实世界上没有甚么事情值得自己不高兴, 爱自己的人不会想看到自己不高兴, 而不爱自己的人也不会管自己高或不高兴。若果夫人是为爱自己的人而生活的话, 便需要活得高兴。

　　潘夫人听后叹了口气道: “金莲呀,女人生来就是要为家庭弃牲,女同男人就必需要为国为民弃牲才是位君子。只想着自己高不高兴,那是不对的事。我朝有位大官说: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做为女人也,也该是: 先家人之忧而忧,后家人之乐而乐。”

　　离开潘家了,武大郎用木头车子推着她走了一柱香时间。金莲回头一看潘家的府第, 发现原来离开笼罩也只是几步之内的事情。潘家的墙被刷上了喜庆的大红,在摇远一看,活似个妖怪张开了血盘大口般。

　　她忽然记得当潘夫人还是谢小姐的时后，她经常跟自己说一个很欣赏的故事：孔子的婶母敬姜，丈夫儿子前后死了，她日哭丈夫，傍晚哭儿子，被至圣先师孔子赞日守礼。
　　那时金莲便想：甚么是守礼？男人给女人在地上画了个圆圈, 便要女人在里面待着,一出来便是家法国罚, 。而男人却在这小圈外的天地逍遥自在。若相反,一个男人日哭夫人,夜哭女儿,那孔子又该是怎么的说法性别不同,待遇怎么差这么多呢
　　谢小姐赞孔子是: “有教无类”的圣人。
　　当年的金莲调皮回嘴道: “他的徒弟都是男人,怎么不见他收半个女人为徒教学呢!跟本就是教而有类。”
　　这句话被谢小姐听到可是发了很大的火,她说: “金莲,男女有别!你甚么身份,居然妄论圣贤去!你给我去佛堂跪到通宵,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圣人的坏话!”

　　曾经,她听到谢小姐在看一首诗道: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觉得这诗很有意思。于是也跟着小姐唸道: “青青小衿,悠悠我心。” 谢小姐听到金莲跟着唸时,脸色一阵子绯红,小得跟蚊声似的在金莲耳边道: “拜托了,你忘了这诗吧,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金莲跟小姐道: “小姐,我觉得这诗朗朗上口,恋有意思的。青青……”
　　谢家小姐连忙把金莲的嘴掩上道: “朱圣人说这是淫奔之诗….”
　　金莲反问道: “小姐,这首诗分明是女子思念男子之诗,何来淫奔之说呢。男子可以思念女子,来段关雎,来作诗作词, 便被人美誉一番。为何女子不可以”
　　谢家小姐道: “你又乱说话了,女儿之家只能侍父侍夫侍子。嫁了的妇人尚不能明说思念夫君,像我朝的李清照那般的女诗人也只能暗中把思念收藏在小词子里。何况是诗里面那未嫁的小丫头呢。这女子未婚未嫁便思念男人,没有媒言,没有父命,那就是奸情!不知道礼义廉耻的人。好了,这首诗以后我绝不会谂,你也别谂了,待会儿被谁听见了,你不要面子,我还要呢,你叫我往后怎么见人”

　　金莲回头看着这个推着他的矮男人,她腼腆的道: “武大哥,谢谢你。我……我……”
　　武大朗道: “唉,哟,妹子呀,你别想太多,回家以后,休息够了,再说。”
　　金莲愣了一愣,重覆道: “回家……”
　　她望着前面的道路,揣着茫茫不安的心, 被这武姓的男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