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开之瞳》可可椒

5、决定

　　早晨，办公室门口，林俊几分诧异的看着简一单：“简老师是找我吗？”
　　“嗯，是。”简一单的声音因一夜辗转，嘶哑而低沉。
　　“进来坐吧！”林俊摸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
　　简一单握着温热的水杯，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林俊看着她，好几次想要开口，却又压了下来。他在等待，这个上一次便欲言又止的目击者。
　　“林警官，你觉得人有可能因为牙疼自杀吗？”简一单抬起头，问。
　　窗外的自然光投射在她的脸上，林俊此时才看清那苍白的脸色，无神的眼睛。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林俊问：“简老师，能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吗？”
　　“也许说出来你会觉得很可笑。学校两个自杀的学生在跳楼前都正好牙疼，林警官你觉得这是巧合吗？”简一单娓娓说着，“如果两次是巧合，那么这一年来全国14起因牙疼跳楼的案子也是巧合吗？”
　　“14起？”林俊愣住了：“你统计过？”
　　“是，我在网上查的。”简一单避开了林俊的眼神：“林警官，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偶然，你们再查查，好吗？不要那么快结案，请再查查好吗？”
　　林俊点点头，“关于牙疼这个事情，我也考虑过。但是，似乎。。。。。不过如果真有14起，那就绝非一个偶然。我会再查。简老师，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如果再有什么情况，请尽快告诉我，好吗？”
　　“恩，我会的。”简一单说罢站起身。
　　“简老师，你。。。。。”林俊拿捏着问不问当年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吗？”简一单看着林俊踌躇的表情。
　　“哦，没，没什么了。我们再联系。”
　　还是没有问出口啊！林俊有些鄙视自己。不知是为何，两次了，看到简一单单薄、憔悴的样子，自己总是不忍心。绝不能把一个正在努力提供线索，并希望真相大白的人当成嫌疑对象，林俊想着，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做法。
　　牙疼，这一个看似无厘头的巧合确实不应被忽略。全国14起，究竟是怎么回事情？打开内网，林俊开始查询。很快从搜索关键词，调出相应档案。这一年，来自四面八方，自杀理由中提到牙疼的确实一共14起。这绝对不是巧合！林俊紧锁着眉头，但是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而且分散在不同区域，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联系呢？
　　一遍又一遍浏览着这14起案件，林俊企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可是看来看去，这么大的调查范围该如何着手？林俊想，还是应该从最近的开始，曙光中学三个月里发生了两起，这也许就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心里盘算着该从哪些方面调查，鼠标轻点内网系统，突然，林俊的手停住了，他愣愣的看着电脑显示屏，一动不动。片刻后，靠向椅背，林俊陷入了沉思。

　　走在小雨淅沥的街头，寒冷侵蚀人心。从林俊办公室出来之后，简一单一直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昨夜的梦依旧让她头疼，那晦暗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一大早就来向林俊谈那些事情，是为了让自己无路可退。简一单知道，如果再考虑考虑，她便不会来了。
　　别再让自己后悔。那是简一单梦醒之后的心情。如果当年刁羽的事情自己不是那样放任自流，结局也许全然不同。仍然记得第一次与刁羽见面的情形，那个说话暖暖的女孩子拎着大包站在宿舍门前，仿佛一季的阳光都洒在了她的身上。因为家住本地，所以偶尔才会住校，但是只要有她在的时候，寝室里总是欢声笑语。但是后来，怎么就都变了？刁羽哭着喊着咒骂着自己的表情，纠缠着简一单的心。
　　闷得发慌，简一单倚着墙角重重的喘气，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老师，你怎么了？”
　　回过头，撞上齐刘海女生关切的眼神。“梁丹，你怎么在这里？”简一单问。
　　“简老师，你不舒服吗？我家就在附近，我回来拿些东西。”梁丹搀住简一单的手臂。
　　“没事，刚才有点。。头疼。”简一单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那，简老师去我家坐坐吧！我家可近了！”
　　面对学生，盛情难却，简一单随梁丹来到她家。那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门板、窗栏古色古香，内庭虽小却收拾的十分整齐，几株叫不出名字的小树苗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梁丹的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年长的姥姥。姥姥对简一单很热情，细细的询问着梁丹的学习，言谈之间颇有些旧日文人的气息。而梁丹则乖巧的坐在一旁帮老人摘着菜，时而接上两句话，时而脸红的笑笑。简一单凝视着这副画卷，内心渐渐平静。
　　待梁丹收拾好东西，两人又一同向学校走去。路上，简一单又问起曹峰的事情。她本想从学生那里再了解一些消息，可是梁丹却紧紧的闭着双唇，只摇头，不回答。许是吓坏了！简一单看着她，想起了大学寝室夜里讲鬼故事的情形，那时刁羽也是这样一幅表情，有时还夸张的捂住耳朵不停嚷嚷，生怕那些吓人的故事不小心就掉进了耳朵里。心里一阵酸楚，简一单想，如果刁羽还活着，也会喜欢这个和她一样胆小的女孩儿吧！
　　一路穿过校园，进了小院，刚来到房门前，简一单就看到了林俊的侧面。似乎是在等人，面色凝重。
　　“林警官，你怎么来了？”简一单疑惑的问。
　　“哦，我是来找你。”林俊的表情仍旧严峻。
　　“找我？又有了线索吗？”简一单一边在包里翻着门钥匙，一边高兴的问。
　　“我们。。。。。。谈谈好吗？简宁。”
　　“啪啦”简一单手中的钥匙掉在了地上，她惊讶的抬起头，正好对上林俊深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