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花/心理战》苏良

4、#10

　　#10
　　他的课上我还是和吴邪坐在常坐的位子，吴邪塞着耳机刷微博，我脚踩着滑板前后小幅度的无意义滑动着，眼睛盯着ppt出神。
　　他一般都会戴麦克风讲课，声线很好听，女生们去请教问题，抓着机会就嘈他，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看着看着我就笑起来。
　　下课我约他吃饭，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我觉得不那么做会很后悔，为了不后悔就顺从一下自己吧。
　　他没有回答我，很快所有学生都离开了教室，他把所有的东西收拾进他的双肩包，一个深蓝色的Jansport双肩包，被他塞得很鼓。
　　每天我们都一起吃晚饭，我勉强问出了些他的身世。他住在学校附近的酒店，标间，十六楼，我被他骗去过一次。那天我们打算去市区听音乐会，他说先回酒店拿点东西。
　　进房间时我还沉浸在自己是如何抢到音乐会学生价的门票时，他从后面抱住我，“宿舍冷么。”
　　“冷，特别冷。”
　　“那住我这吧。”
　　那时我就觉得有心脏病的人绝对不能喜欢上谁，否则死得早。
　　我扒开他手回头看他，他表情严肃得莫名。
　　“你觉得我们可能么？”
　　“只要你肯。”
　　我很认真地摇头。
　　他过来抱住我吻我。
　　天旋地转，喘不过去，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会场，不知怎么的又回了酒店，一路上脑子里都是他那句“只要你肯”。
　　他这是推卸责任，把选择推给我，有了选择就有了痛苦。
　　这是我第一次□□，竟然不是和女的而是个大叔，我想以后被人问及是不是处男时，没有比我更糟的情况了。

　　有野心的穷人必定过着世俗的日子。在上海几个高校巡演一遍快演完烂的剧本之后，我就彻底不去社团了，今年几个我认识的老部员都升大三搬去了主校区。
　　二月红还找过我，我们坐在他办公室附近的茶水间，就着电热水壶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的花茶下肚，满屋子茶香，花朵沉在杯底，花瓣浮在水面，我手稍离开热茶杯一会儿就变得冰冷，已经是能看到呼出热气的季节了。
　　二月红转着茶杯若有所思，不知道是故意沉默还是词穷难以开口，我总有种他一开口就是戏词的错觉。他特别适合喝茶，即使穿着西装，看他拿着茶杯吹散热气是种欣赏。
　　“你爸最近一直都有联系我。”
　　“嗯，别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他说知道你的性子。”
　　“别说得他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好，很好，我会回去的，只是需要锻炼一下翅膀的肌肉，而不是拜托他给我装个螺旋桨……爬着出来就得飞回去。”
　　“……这花茶挺不错的，要不要带几包？”
　　于是我带着一大包花茶回了寝室。
　　学期结束前几天茶喝完了，后来上课时喝着白开嘴里没味道反而觉得奇怪。
　　那时气候阴得不行，被子像湿巾一样贴着我，于是就和吴邪AA制去了学校对面一家有点破但还挺干净的小旅馆住了一晚。
　　当晚寝室快断电那会儿有人来我们房敲门，我以为是前30秒报修了马桶所以工作人员那么快就赶过来了，猫眼里一瞄是张起灵。
　　“张……老师？”
　　吴邪正在洗澡，我穿着浴袍有点袒胸露乳的趋势，空调打得很足。这种捉奸在床的情景我还是头一回体验。
　　“要住我那么。”
　　“为什么不打电话说？”
　　“打了。”
　　我拿手机一看，哦，晚上上课调了振动没听到，张起灵问我在干嘛时，我刚回了句“在旅馆”就洗澡去了。
　　“噗。”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