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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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国栋有些不好意的开口“知道你是大少爷，但是谁起步不都是困难的，你要不喜欢我再帮你找找。”
方蔚摇头“先看看吧。”
接待他们的是个老妈子，那老妈子穿着破旧的玄色棉袄，窄眉细眼，来来回回把人看了好几遍才放他们进了屋。
“太太，客人来了。”
“恩，快迎进来。”
方蔚入眼便看到一个穿着软缎绣花睡衣外面套着红色线衫的女人，正靠在椅子上，抽大烟。衣服是好料子，但透出洗多了的惨白。
“这位就是要来租房的？”这女人说着话，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无。“传平。”
从旧房子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方下巴，一道剑眉，带着戾气。方蔚没来由的抖了一下。
这个传平穿着黑色长裤，黯淡的乳白色绒布衬衫，又套了件莲灰绒线背心，也看得出是旧衣服了。传平双手插在裤兜里，打量着方蔚，未曾说话。
方蔚耸了耸肩，有些不知所措。到了，举起手，握拳送到嘴边咳嗽了几声“你好，我叫方蔚。”
“聂传平”这个聂传平的声调没有起伏，冰凉凉的像块铁砸过来。方蔚恨自己没多穿几件，受不住冻。
“先吃茶再看房？”女人说。
“不了，不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看看。”
那女人也不是真心想看茶，到了敷衍完，末了吸口烟，缓缓吐出。“还站着干什么，传平快带客人上楼看房。上去左拐，顶头就是了。”
聂传平点点头，转身往楼梯口走，方蔚赶忙跟上，还拉着文国栋，叫他快点。边走边打量四周。这个老洋房也是没落了，还算大，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家。
“到了，就是这。”聂传平冰冷的声音响起，方蔚才拉回思绪。
开门，往里看，不大的房子，橄榄绿的旧地板，什么都没，连电灯上的玻璃罩都破了一角，发黄的壁纸有些太脆了，直接剥落下来。倒是通风采光好。
“你们自己看看。”聂传平说完话，走出了房间。
看看，看什么？就这么个地方，什么都没，有盏灯，罩子还损了。
“如何？”文国栋问。
“就，就那样吧。”
“哎，你也别不爱，这么个世道便宜房子不多了。拾到拾到，你自己再置办点家具也好，免得用人家剩下的。你要实在不喜欢，我们再找，但是想住好的，自然，价格上要可观的多。”
“恩，我也知道。”方蔚低头想了片刻，“这里也挺好，就这吧。”
“那要开始准备东西，最近可就忙喽。”
方蔚点了点头，同文国栋一齐出了房间。聂传平一直在外边等着，靠着墙，在吸香烟屁股。瞧见他二人，遂点头，带着他们下了楼。
同女人周旋半天，定好房租，住进来的日子，还有些规矩，他们也就起身告辞了。
“传平，快去送送。”
“不用了，不用了。”
“嗳，这边弯弯道道的多，免得方先生你们迷路。”
聂传平一直将他们送上车才回去。回去的路上文国栋一脸兴奋“那个靠在椅子上抽大烟的女人，叫菀梅。据说是个哪家的公子在外边风流的情人，后来抗日，南京沦陷了，公子携家带口的跑到重庆去避难，就把她给丢下了，这女人正巧带着孩子回娘家，手上就剩点细软，后来也陆续跟了几个人，最后一个给她买了这个房子没多久也两脚一蹬，死了。她就靠着变卖自己的东西度日，这下该是要节俭的了，偏生她又染上抽大烟的毛病，就一个儿子，跟着他苦受罪。现在儿子在警署工作，薪水不高，嗳哟，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方蔚往边上侧了侧身子“你哪来这么多小道消息”说着，又露出那幅小孩装深沉的表情。
“这不是我看房时听那些旁的人说的么，那些家里的下人个顶个是八卦好手。”文国栋脸上透出光芒，竟然有些圣光的味道。方蔚也不知道是他太开心，还是路边灯光反射了他脸上的油光。
“谁都没你厉害，女人看了你要拿手绢捂脸。”
“为什么？”
“没你知道的多，臊的。”
文国栋捶了一拳在方蔚肩膀上。方蔚笑着揉了揉“这么重。”
“我可没用力，是你太金贵。”
房子找好了，就是要搬出去的事了。方蔚同方嚣伯吵了几架，终究是搬出来了。带着个藤编的箱子，里头是几件四季的衣服。他提着箱子站在路边，颇有些离家出走的决绝。
看了家具，考虑到手头紧，方蔚就添了个两屉桌，五斗橱，还有张铁床。听着别人说过冬阴冷还要个煤炉子，他才赶忙买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