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条不归路》安晓黎

22、第二十一章

　　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到洗手间洗脸时发现脸上也变得红扑扑的还泛着光泽，心情大好，决定犒劳一下自己一顿大餐，可惜冰箱里可供我发挥的食材并不多，翻来翻去也只找到鸡蛋和一块冰冻的牛排，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我再有才能，也是黔驴技穷，于是我只能利用家里剩下最多的泡面来做一顿“大餐”，为了安慰自己，加了n个鸡蛋后仍觉不够，便继续放了双倍分的调料包，直到煮锅里红油油的一片，看着才有了点食欲，趁着煮面的空档，把牛排也热了一下，切成条状，切了个青椒做成了一道地道的中式青椒牛柳，这顿大餐也就这样顺利的完成了。
　　估计是白天的运动量过大，所以一锅的泡面被我不知不觉中就吃光了，抹了抹嘴上的油光，吴默老人家的谆谆教诲还在耳旁回绕，不准吃油腻刺激的食品，后悔了一小会儿，不过谁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所以不管它了，把锅碗勺子洗了，又把厨房客厅收拾了一番，便轻快的挪到卧室坐在床上看电视，胃子有点涨的难受，一晚上长三斤肉的念头也让我毛骨悚然，于是，最终我决定下去溜达两圈，顺便到外面的超市买点健康的食材回家。
　　在小区里遇到了很多面熟却叫不出名儿的人，彼此互相尴尬又一脸真诚的问好，转了一圈只有一个感觉，冷，便加快脚步到小区对面的生活超市，所以这时的我并没有发现，那辆熟悉的车，和车里那个熟悉的人。
　　买了点鸡蛋，意面沙拉，和卷纸就到柜台结账，这个时间走在大街上的大都都是小情侣，白天上班没时间谈恋爱，所以晚上通常是鸳鸯满天飞，想到这儿我突然记起了小学时很流行的段子，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四年级的美女一大堆，五年级的情书满天飞，六年级的鸳鸯一对对，一定是太朗朗上口了，所以到现在还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除了有点面红耳赤，看吧，其实小孩子的世界挺早熟的。说实话其实这些当时流行搞笑的段子我并没有跟同学们一起凑热闹过，从小我就是备受老师同学关注的孩子王，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不差，所以小小年纪就当了那时候的大官“班长”，所以再翻以前学校里拍的照片，几乎都是扎两个辫子，额头中间刻意点一个红点，抿着嘴自以为笑的端庄淑女的我，也因此像这些小玩意儿，我一次都没有参与过，想想那个刻意装成大人的小屁孩儿，却造就在心里笑开了花。
　　大街上的人一定觉得我和奇怪，有谁拎着一个购物袋大晚上的还一个人笑的花枝乱颤，
　　，这两天上海的雾霾闹的很凶，我带着的轻度近视的眼镜儿很快就蒙上白茫茫的一片，不得已只能停在路边用衣服下摆的棉布擦拭，在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刺眼的黄色光芒穿透厚重的雾霾，将我身前的空气染上橙黄，“伊伊”我听到那道醇厚磁性的嗓音，抬眼时看到右侧疾驰而来的客车，下意识的闪回了身子，我本就站在马路边上所以很快退回了安全地带，可是前面熟悉的身影正穿越雾霾，尽管前方是白茫茫的浓雾，可是声音和身影让我确定那是谁，与此同时还有越渐逼近客车。
　　一种麻木的触感如啻惊雷般的贯穿我的脑海，那种可怕痛苦的感觉再次逼临，爸爸车祸的场景，还有现在，再次失去的感觉让我猝然惊醒。
　　阿成
　　阿成
　　我朝马路上的那道身影扑去，与此同时刺破耳膜的刹车声缭绕了整条大街，我顿在原地，如果说那时的我还有什么心思，那就是我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我，就像八年前我眼看着父亲在我面前倒下，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惊慌失措，恐惧，绝望，似一匹野马，拉着筋疲力尽的我在枯槁的草地上拖行，我的脚一步步艰难的朝前方走去，朦胧中看到了下车的司机，看到了围观的人群，唯独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在那一瞬间，很多想法破闸而出，阿成你在哪儿，你不会离我而去的，你已经害我失去了爸爸，所以你得留下来赔罪，你不是一直让我原谅你的吗，如果你醒来，我就不再怪你了，我也不在任性蛮不讲理了，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还有很多都没有实现不是吗？我看到了阿成在向我走来，琥珀色的眼睛里尽是哀怜，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医院里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眼前模糊的白色身影，阿成，我一下从床上坐起，难道一切只是个梦境？
　　“小姐，你醒了”白色的身影转过身，笑脸盈盈的看向我，我顿时迷茫，“请问我这是在？阿成了，孟涧成，他在哪儿？”
　　“你在医院，你说的那个人在病房里休息呢伤势不严重，是被车子挂上了，不用担心没事儿，先好好休息”
　　“他没事，你确定？”问她的时候我的心仍然悬在嗓子眼儿，
　　“真没事”她强调“等你好一些了就能去看他了”
　　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我不觉松了口气，护士给我换上一瓶吊水，“那我怎么会在这儿，昨天我怎么了？”
　　带着的蓝色口罩蒙着护士的大半张脸，可我依旧能估摸到她的笑意，“昨天你在马路边上昏倒了，救护车去接人的时候顺便也把你带过来了，是刺激过度引起的间歇性失去知觉，休息一阵就好了”
　　护士出去的时候体贴的告诉我你男朋友在320病房，离这儿不远，可想而知我的脸烧到多红，即使这样在护士前脚出去的时候，我立马就关掉了吊瓶开闸拔掉了针头，蹒跚的朝320病房走去。
　　开门的时候听到房间里一片欢声笑语，我确认可门牌号，半信半疑的轻推开门。
　　“哟，这不是昨天那个小姐吗？”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说话的这个人不不认识，青白的胡渣，洪荒交接的脸色，和他的声音一样，不精细。可是我在病床上看到了孟涧成，他的右腿高高的绑在床檐，脸上有小处的擦伤，红红的痕迹还醒目的留在脸上，这样滑稽的额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竟有些想笑。
　　“伊伊，你怎么来了，来坐这儿，这是老王，喊他王叔就行”
　　什么王叔，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那个叫王叔的已经从椅子上起身“小姑娘你坐这儿吧，看你这样子还没休息好吧，就这么着急的来探病了，放心都年轻人哪儿那么容易手上啊”他呵呵的笑着，笑的非常暧昧。
　　“王叔，您坐，我站着儿就行，等会就走了”我尽量用甜美的嗓音跟他对话，不为别的，就为了他那声小姑娘，多少年没人喊我小姑娘了，真是，老泪纵横了都。
　　“那哪儿行，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唠唠，我看你这小姑娘真是有情义啊，小两口感情肯定好，昨天看到你老公跌了，就昏过去了，哈哈哈，有情义啊，哈哈哈”，
　　我被他笑的也不免有几分羞愧，而某人在病床上一副白眼狼的微笑着，王叔把我拉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们两聊着，我去把住院手续办一下”
　　“不用了，王叔，昨天是我自己没守规矩，闯红灯了，等会会有人来的，真是麻烦你了”病床上的某人开口，
　　“那怎么行？”王叔瞪了他一眼，“人是我的车子撞伤的，我当然要负责任，你都到病床上躺了一阵儿也算是有了教训，你们聊，我先去了”王叔带上门的时候，我和病床上的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一时间还真有些相见无言的尴尬，“坐过来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他无奈的耸了耸肩，眼里闪露出很孩子气的光芒。
　　“嗯”我难得听话的坐到他病床边上的座椅上，诺大的房间却找不到目光的落脚点，
　　“不好好休息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快回去躺着休息”我是真想不通他以吊在床上的人哪儿来这么大的贼胆跟我叫嚣的。
　　“你管我”我堂堂正正的往他病床前一站，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他好笑的看着我，“桌上有面包，先垫点儿吧，我让人从外面订餐过来了”，
　　“呵呵呵”他又开始不着边际的笑，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腿怎么回事儿，没断吧？”我问，
　　“没什么事儿，就是被车子刮了一下，你也知道医院最喜欢小题大做了”
　　“我说你也是，这么大一人了，怎么还会被车撞到”想到昨晚的那一幕我仍然心有余悸。
　　他的脸上现出可疑的红晕，支吾道“我，，我是没注意到红灯”，
　　“少来，骗小孩儿呢，谁不知道咱们孟总是最遵纪守法的人”突然一个念头划过“你不会以为是我要被车撞了，才冲到马路中央的吧”
　　“怎么可能”他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叔进来了把住院的病历单送了过来，又提了两篮子水果，气儿都没空喘就走了出去，孟涧成说是要继续回去开车，忘了说王叔是个大巴车司机。
　　很奇怪，这是第一次我跟他聊得这么自然，就好像，好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
　　八九点的时候，病房里拥进了一大拨人，先是孟涧成的秘书，带着从酒店预定的早饭就到了病房，本来还没觉得多尴尬，这么西装革履的帅小伙一出现，我立马不自然了起来，要知道，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在一个病房里相谈甚欢是多么诡异的场景，重要的是我还没倒持一下，眼袋黑眼圈一览无余。好在秘书严肃的甚至没看我一眼，送完饭就蹬蹬的走了。
　　就在孟涧成招呼我过去吃饭我竭力婉拒起身想走的时候，又一拨僵尸拥进，这一次是我的那些“好”同事们。
　　“小唯姐，来你在这儿啊，我说在你病房怎么没见着人，问护士才知道你到320来了”小岳洪亮的嗓音在病房响起，以她为首后面也跟着一群人，张魔女，王经理以及几个公司的高层，隆重的场合让我分不清这群人是来看我的还是那个脚上打着石膏的某人。
　　小岳一个箭步窜上来拉着我的手腕，用只我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外面都传翻了说你和咱们孟总一见钟情暗渡陈仓，本来我还不相信呢，这一看才知道原来说的都是真的，行啊，小唯姐藏的够深的，把我们都唬住了”。
　　“你说什么啊”我白了她一眼，人多的情况下也没有再追究。
　　“唯特助，你看总裁特意交代我们来慰问有功之臣，也赶巧正好遇上孟总了，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sky走上前把大大小小的礼品盒摆在茶几，我大致瞄了两眼，盒子上眨眼的英文和闪光的材料让我明白了他们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图，之前不管怎么说盖威尔还是帮了公司一个大忙，孟涧成又是中国本土企业的香饽饽，所以这些小伎俩也是情有可原。
　　我用余光打量着孟涧成，他到是很客气，被悬在半空的腿丝毫都没影响他斯文儒雅的模样，相反到是一派显然自得，眼角眉梢仿佛还带着微笑“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伊伊，快请他们进来啊，找个护士来招待一下”，他极其自然的开始使唤我，
　　“哪儿啊，小唯姐也是病人呢，孟总可别当着我们这些娘家人的面儿欺负anni才行”张魔女很快接过话，笑盈盈的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
　　我觉得不能让情况再这么不明不白的发展下去于是出声“我想你们大概误会了，我跟孟总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没什么娘家人不娘家人的”显然我的话他们都没当真，
　　“哎哟，咱们唯特助这是害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孟总可是黄金单身汉，你有是金融界的铁血玫瑰，两个人在一起配的很呢”，“对啊，对啊，小唯姐就别害羞啦，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好吧，这下我竟然能有理还说不清了。
　　“你们也别难为伊伊了，她现在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到现在还没答应我的追求呢，还要拜托各位同仁帮我衬着点儿”孟涧成在这时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此话一出病房里就全是感叹声和暧昧的微笑，
　　“放心吧孟总，大家伙都帮着你们呢”，最后一群人的哄闹在我以身体不适要回病房休息时画下句点，随着我回病房，那些说是来看我的“好同事们”也都说时间不早了要回公司纷纷离去，只有小岳还人性的扶着我回到了病房，其实说到底也是满足她无尚的八卦精神。
　　“小唯姐，报纸上都说你跟孟总一见钟情，还说他为了就你才奋不顾身的冲到马路才进了医院，还说你着急的昏了过去，这是真事儿吗，也太狗血了吧”
　　我的耳朵一红，平静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报纸上写的啊据说那个狗仔从你在跑步摔倒被孟总解围就一直跟着了，所以才拍到了你们进医院的画面，还是娱乐版头条呢，这可是咱们金融界鲜有的上娱乐头条的啊，不过画面太模糊了，人眼根本无法辨别所以才来问你的，是真的吗？”，
　　我的寒毛都在打颤，狗仔，老娘竟然又被狗仔盯上了，看着她急切的探求目光，我摆着手“怎么会呢，眼看为实知道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PS技术有多高超，我们也就普通朋友”，
　　“得了吧，你还吹，刚人家孟总都承认了，对你有非分之想，唉，我可真羡慕你啊，前有夏陵当着媒体的面儿跟你告白，现在连黄金华侨孟涧成都被你迷倒了，这让我们女同胞们多羡慕嫉妒恨啊，我就搞不懂了，你干嘛要拒绝啊，要我的话早贴上去了，还是倒贴”，她在走廊上夸张的手舞足蹈。
　　我用故作深沉的语调和眼光望着远方“爱情这事吗，玄的很”，说白了我也屡步维艰，昨天的那一场变故让我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孟涧成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结，难舍难分的结，死死的扣在我的心里，割舍不了，也许就是因为相信他一直都在也一直都爱，所以我才那么有恃无恐为所欲为的把之前受到的伤害附加在他身上，可是我明白倘若昨天他真的出了事故，我想我也不会好好的呆在任一个角落。只是我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吗，就算深爱，就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