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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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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身后的张魔女不怀好意的靠在我身后诡笑“哎哟,咱们公司的金龟婿啊”,我的脸又是一阵热潮。
好在,等了不久,体育总局的哪个领导就开始上台讲话了,从长跑扯到全市的经济发展,再到当今严峻的世界格局,总归一句话,长跑有助于世界和平,估计是听到了人群里不耐烦的声响,终于在冗长的报告后,他缓缓走下了台子,大旗一挥,口哨一吹,人群就开始缓慢的挪动了。
队伍逐渐跑出了体育馆,跑上了大街,按照次序盖威尔的队伍在我们前面跑,按理说孟涧成应该跑在队伍的前面,可他这只“领头羊”偏偏跑在公司的末端,偏偏跑得极其缓慢,偏偏和跑在最前端的我“偶遇”了。
我故意慢下步伐,他也好像有意似的顿住脚步,跑到文凭右侧,探过头一脸关心“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停下来歇一会儿吗?”后面的人群又开始口哨声咳嗽声连成一片,我头也不抬使劲儿摇着脑袋,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他还有条不紊的跟在我身后,气息均匀“为什么没穿我送你的衣服,是不合身吗?”,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不予作答,跑步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了,边跑边说话就简直是一种折磨,逐渐的,身边的人也开始沉默,然而我周身都好像弥漫着古茶树的辛香。
跑到第二个街口的时候,我看到小岳和公司前台们组成的啦啦队站在街道两旁铆足了劲儿的鼓掌呐喊,“小唯姐加油”,“**加油”这样的口号响彻云霄,那一瞬间我也有些飘飘然的样子,一边配合她们拍照的样子,还得意的摆出V字造型冲着镜头挥手微笑,孟涧成附在我耳边浅浅的微笑“真好,你这样子,这才像我的伊伊”,
他的话让我浑身充斥的血液都好像默然了几分,像他说的,曾几何时我也这样年轻散漫,朝气蓬勃,我扭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带任何情愫,不管怎么说我的青春曾因为他而闪耀夺目,可笑的是,在我历经磨难越发成熟之后竟也是他又转圜到了我周围。他也正视着我的目光,旋即莞尔一笑,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他的微笑是我永远拒绝不了的星光,于是再一次,我避开了他的视线,我也告诫过自己不会在沉陷于这样的爱情。
欢呼的人群随着我们的步伐而挪动,而我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到底是我错估了自己的体力,不止是我,身后不停催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怎么还没结束啊,都跑了好远了”,
“怎么了,跑累了?要不停下来先休息一下”醇厚的关怀来的不早不迟,我艰涩的摇摇头,估计是太长时间没正规运动过,这一跑有些胃岔气,
“真的没事吗?”他一再追问,我只能不断的点头,跑到某家银行的路标时,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瘫软下来,他眼疾手快的想要抓住我却还是没来得及,我便一下坐到地上,好在我跑在外边没有影响到后面的人群,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包围着我,孟涧成突然迅速的蹲下身把我往怀里一抱,冲出了人群,我听到人群鼎沸的声音,我也听到寒风凛冽的声音,然而这一切都抵不过他的心跳声,敦厚,浓烈,屏蔽了所有繁杂。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成了画质模糊的背影,只有他额角的汗水,他忧虑的眼神,和他温暖的怀抱,仿佛,温暖如春。
我最害怕的事终于破土而出。
很快他就抱着我来到了他们公司随性的马克车,我的双手很不自然的从他的脖子上收回,车内的工作人员员看到孟涧成抱着我,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怔然,不过转瞬即逝,他弓着身把我小心翼翼的放到车内的坐垫上,从其他人手里接过热毛巾和温水,娴熟的给我擦拭手心和脸颊,又给喂了点热水,我平静的躺在车椅上,等待着尖锐的疼痛慢慢平缓,很快,穿着白色大褂的医护人员赶到车里,我本能性的看到医生和听诊器就慌张,一个劲的往里面缩,医生看向孟涧成,我也看向他,用我自认为最真挚可怜的眼神,他果真犹豫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柔着声在我耳边说“没事儿,检查一下就好”
。我摇头“不用检查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就是跑步急了点,休息一下就好”,“伊伊,听话”他一边安慰着我,一边用眼神示意医生过来,我渐渐急躁“我说过不需要了,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车里的人都僵了片刻,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好了,不检查就是,你在这儿好好休息”然后给我的腿披上毛毯,对站在一旁的医生和职员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陪着就行”,
人都散开后,我跟他说“你也去跑步吧”,他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好像没听到一般,闭着眼睛也不讲话,我索性也闭上眼睛,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反复重播,思绪像漩涡般将我拉入水底盘旋,这种感觉让我心慌,闲暇的时候把手机拿了出来,由于跑步,之前一直关机,刚打开,几个红色的未接来电就布满了屏幕,是吴默打来的,赶快回拨了一个,那边很快接通,
“你在哪儿呢,我在你们公司这边没看到你”
“我在附近休息呢,没坚持下来,你呢?”说话间清晰的看到正在闭目养神的某人耳朵轻微的动了一下,
“在哪儿,等着,我去找你”
“唉,不用了”我急忙出声,
对方沉默了一会,“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这种可怕的洞察力,我只能坦白“他扶我休息来着,等会儿就回去了”
“在哪儿?”不容拒绝的口吻,
我迟疑了一会儿,看向窗外,报出了一系列路标,此时身边的人也睁开眼,那样深沉的眼神让我闪过一瞬的游移。
我想我是懂他的,懂他的深情懂他的爱意,我想我也做不到那样绝情,做不到冷漠的对他表里如一,可是那又怎样呢,我们都背负了太多责任太多罪过,所以即使相见也不如怀念,哪怕是最痛苦的怀念。
接完电话,车里出现了煞人的寂静,这么长时间一来,我跟他第一次四目相对却没有一丝言语,吴默的出现即使的打消了这种尴尬的僵局,明黄色的情侣装也在此时让三个人都有些忸怩。
阿城帮他拉开车门,吴默礼貌的道谢后便直奔我“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点头“好多了,你怎么过来了,活动都结束了吗?”
他钻进车内,幸亏这辆车的内部空间足够大,所以才避免了许多尴尬,“还没,少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他朝孟涧成的方向连看了一眼“孟先生,今天的事儿谢了,我先送她回家”,说完就牵着我往车下走,
两个人此时的眼神都很阴暗,孟涧成没有说话,只是长久的盯着我,准确的说是我身上的衣服,终究把车门打开了。
吴默开车送我回家,什么也没说只是随手打开了车里的电台,从音乐频道调到新闻又是广播购物,最后还是把它关了,剩下来的寂静很渗人,我踌躇了一会儿,解释道“那个我跑步的时候体力不支碰巧遇上的,没什么事儿,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知道他此刻肯定不高兴,也许是职业特殊的原因,他慈悲那些软弱的女人,痛恨虚伪飘渺的爱情,甚至有一次,他因为一个女病人遭遇了家里不公平的待遇而跟病人的丈夫大打出手,在美国的时候他曾经陪伴着我打掉当初的那个孩子,也许这也是他今天会生气的根源。
我宁愿他此刻骂我损我,至少也不要这样什么话也不讲,让我心里非常没底,过了良久他才淡淡的开口“我一直觉得你就算不聪明也还理性,唯伊,你要过的不是我这关,而是你自己”。
“我知道,就是因为我太明白,才会清楚自己做不到”说着说眼眼底清凉“你让我怎么办,我也恨自己这么没用,可是你让我怎么对一个曾经爱如生命的男人充耳不闻,我努力过了,我真的做不到”我无力的扯着头发,伏在膝盖上,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让自己再残忍一点,再绝情一点,可是对孟涧成,我真的无能为力。
车子猛然停住,我能感到他的手掌停在我的肩上,然后烟味就弥漫了整个车内,浓烈呛鼻,我从来没见过他吸烟,抬眼时看到他把灰白的烟蒂狠狠的按在手背上,眼里的狠戾也是我所陌生的,“你干什么”我快速的打开他的手,那双握着手术刀的手背却已留下一圈的黑暗猩红,像是被我这一章惊醒,他把烟仍到车窗外,继续一言不发的发动了车子。
直到把我送回家也没再讲一句话。
家里的中药是一直在锅里熬着的,和泡久了的茶壶一样,连厨房里也积上了苦涩的药梗味儿,再不情愿也盛了一小碗,加热一下,就着方糖就仰脖子灌下去了。
了冬天,小区里普遍开始供应从西藏长途跋涉输过来的天然气,得亏于此,屋子里暖烘烘的,虽说今天没跑到一万米,也着实消耗了我不少体力,所以躺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