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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掺水酒撒悦哥楼 毒发公子百金走 ...
话说,这日是建明初年三月十七,春光明媚的大好日子。乌程的柳树发了新芽,远远看去,一片鹅蛋绿,清雅非常;加之静静流淌的乌程河水,伴着早春那醉人的酥风,正是出游赏玩的季节。平民百姓,自然没那工夫到处玩乐,仅是为了生存下去,也要耗尽心力。距离前朝崩塌,不过一十九年。
曾几何时,整个神州大地可谓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饿殍遍地,好不容易,平地一声惊雷起,出了个天神般的人物,收拾起这乱摊子,然而,积重难返,帝国初建之时,瘟疫四起,各种灾祸接踵而至。彼时,不少玄学之士以为,这是天不佑大曜之征兆,本来这话不好听,不过幸好啊幸好,神州大地四海八方,折腾了数十年也没剩下几个能折腾的了,是以也未发生起义诸事。
说来真正让百姓过上相对安居乐业的日子的是上一任帝王——净天帝。可惜,天妒英才,净天帝不幸崩了,这才由净天帝的兄弟——建明帝——继任大统。
这日里,悦哥酒楼一如往昔,从早上开始就有酒鬼吆喝着喝酒,满身酒气的人也多得数不清。悦哥酒楼的小二王金来对此见怪不怪,瞅一眼醉成一滩烂泥的酒鬼们,不屑地走开,心里暗暗为这些汉子家中的娘子不值。
王金来看到趴在角落嘟嘟囔囔的李顺,面上露出鄙视之情,这鄙视里还带着那么点嫉妒,心道:“这个李顺,也就凭着年轻时一张俊脸,骗了乌程最美的姑娘嫁给他,也是芙蓉瞎了眼,若是她当初嫁给我,也不至于现如今天天以泪洗面。”王金来想着,脸上露出一丝怅然。
“小二!”
窗边雅座里传出一声怒吼,听声音,便知道客人生气了,少不得进去要挨一顿臭骂,想想之前那些人的嘴脸,王金来就不想过去,可他毕竟当班,服务业的工作就是这么让人无奈。他一边摇摇头一边拍拍脸,硬是挤出笑容,回了声“来了”,踏着轻快的步子,连忙走过去。
王金来暗暗回想,这雅间里的客人乃是两位公子,皆是外地人,一个身高将近九尺,肤色棕,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行军打仗的,少不得是位军爷,一身气势犹如佛堂修罗十分骇人,以至于他都没敢看那人的正脸;另外一位,显得和颜悦色得多,但是神色冷冷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子贵气,大半是个贵族公子哥儿——这可都是惹不得的人物。
王金来思虑间便推开了雅间的门,迎面就撞见军爷模样的人瞪着自己,心下一骇,言语也不由得有些哆嗦,笑道:“二位客官有何吩咐?”
“吩咐?”军爷眉毛一挑,斜睨着王金来道:“酒里面掺水,你们这生意做得可真是好,啊!”
王金来虽然被那军爷的震天吼骇得有些哆嗦,但是听着这话登时不慌不忙起来,这酒馆酒里掺水的事情基本是业内人人知晓的秘密,被发现也不是一次两次,客人脾气再坏,无非换一壶便是,微笑答道:“这位爷,我这就给您换一壶去。”说着走到桌子前,找了一会儿,看看冷着脸看窗外的贵公子,又看看抱着胳膊一脸怒容的军爷,挤出一张笑脸,道:“二位爷,这酒壶……”
“本公子嫌酒太难喝,扔出去了。”贵公子冷言,面上倒是带着几分笑容道。
王金来脑子一转,登时嬉笑:“无妨无妨,小的这就下去再拿一壶来。”说完便退出雅间,一边闭上房门一边暗想:“唉,不论如何改朝换代,这官府富人作威作福的,也是变不了啊。可怜我们这些小人物,唉。”
他一转身,正好和一人撞了满怀,王金来定神一看,只见是一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孩儿,约莫也就十二、三岁,略微发红的头发乱蓬蓬的,浑身上下似乎被人泼了一水,湿漉漉的。
王金来心下本就不爽,见这小孩儿形容不像富贵,登时吼:“哪儿来的小孩儿?这酒楼也是你该来的地方!去去去!”
小孩儿脸上一苦道:“小二哥,对不住,没撞伤您吧?我也不想来,可我娘非要我来找我爹。”
王金来听他言语里很是恭敬心里火气也下了些,不耐烦道:“找到了赶快走,以后走路长点眼!”说完就下楼去了。
小孩儿站在雅间外,右手摸着下巴,有些踌躇。
这雅间里面的二人,都颇有些来历。王金来在客栈来往人见得多了,倒也猜了八|九不离十。那位军爷模样的名为陆越飞,是朝廷的正三品左卫大将军,天火变之后,一直在中原休养,随身兵器是一把长五尺有余的巨阙;那位贵公子,是如今帝王的兄弟,七贤王夜惊鸿,之前因为一些缘故一直被净天帝禁足在王府,如今建明帝把持朝政,方得自由之身。
陆越飞眼见夜惊鸿心情不佳,哈哈大笑几声,道:“我说,你可当心,以后别随便往楼下扔酒,若是砸着个丑妇,非要你为她负责,乖乖,那你可要吃亏了!”
夜惊鸿面上露出笑容:“莫要说笑。说起来,我是因为整日禁足王府才不得娶亲,阿飞你又是怎么?”
陆越飞答:“唉,如今世道不稳,我又不知道哪天就得去见阎王,罢了罢了。”
陆越飞几分怅然的语气勾起夜惊鸿的好奇心,他刚要问是否其中有些八卦可谈,只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以他二人的武功,早已知门外有人,然,此人不似有内力,说白了就是个普通人,是以二人并不在意。不过,见到进来的是个衣冠不算整齐的小孩儿,二人还是略略有些吃惊。
陆越飞眼尖,瞅见孩子头发滴着水,胸前衣襟也是湿了一片,手里还拿着半个破掉的酒壶,不由得暗暗叹气,微觉丢脸,一手掩面,单臂支在酒桌上,看着夜惊鸿小声道:“你小子运气未免太差,还真砸到人了。”夜惊鸿白了他一眼。
小孩儿不慌不乱,扫视二人,一手掐腰,一手抬起那半个酒壶,鼓着腮帮子高声问:“这酒壶可是你们两人扔下去的?”
王金来刚拿了新酒上楼走到雅间处,眼见着那位小公子举着酒壶高声质问,心下一阵惊讶,不由得说了句:“我的小乖乖!这帮人你也敢惹?”酒楼里其他酒客,也都歪头看向这边。
夜惊鸿心里也颇是有些抱歉,何况此时整个酒楼的注意力都被这小孩儿吸引了来,他自然不好当场发飙,于是清咳一声,脸上荡漾出笑容,道:“对不住。”
夜惊鸿言语间颇是温柔,只想赶紧把事情压下,虽然他身为王爷,但是事情一旦闹大,他贤王的名声怕是要毁掉;何况,此事若是传到帝王耳朵里,只怕又要被嘲笑“以大欺小”。身为帝国贤王,总不能跟个十岁的孩子过不去吧?夜惊鸿想着,笑着道:“小弟弟,不如我带你去……”
“去医馆看看再买件新衣服”这些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孩儿清澈的声音打断:“不用劳烦。”
夜惊鸿心下不爽,他毕竟是个王爷,如此被人打断话语那还是从未有过的,何况那小孩儿说话的时候微微仰着脑袋,眼睛都快长到脑门上去了,一副天下唯他独尊的傲气模样实在是欠抽。夜惊鸿微笑着的嘴角,开始不自然地抽搐。
陆越飞看着夜惊鸿的神情变化,看看那一脸稚气的小孩儿,心道:“熊孩子要倒霉。”
小孩儿从湿漉漉的胸前掏出一个被浸湿的、做工颇是简陋的木盒,伸直手臂道:“这是我刚买的药粉,价值一百金。请二位大爷照价赔付罢。”
“什么!”夜惊鸿和陆越飞同时惊起,异口同声。陆越飞瞅瞅小孩儿手心里的药盒,竖着眉毛,颇是不耐烦道:“小孩儿,学人讹诈,你还嫩点儿!”
“我才没讹诈!不信,咱们去药店问问!”小孩儿一脸认真道,仿佛这药真的价值百金。
“你个——”陆越飞边说边挽起袖子,看样子就要冲上去替他爹娘教训这小孩儿一顿。
夜惊鸿此时不慌不忙伸手拦住陆越飞,他上下打量那孩子,微微一笑道:“本公子身上暂时没那么多现银,你可能跟着我们去一趟钱庄?”
小孩儿听毕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点着头答应了,那开心的模样,好似就差冲过去抱住夜惊鸿的脖子亲一口了。
陆越飞喊了声小二,在桌上放了十个铜板,三人便一同离开酒楼。王金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喃喃地说:“小年头,真是人傻钱多,这么个骗人的法子竟能生效。”
辰时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乌程的街道,车来车往,甚是热闹,满城笼罩在淡淡的翠绿色中。
夜惊鸿一身水蓝长袍,负手走着,偶尔停下看看路边的新奇物件,陆越飞一身褐色布衣与他并排而行;那位粗布麻衣的小公子,则是蹦蹦跳跳地跟在二人身后,好似甩不掉的小尾巴,欢快地就像在天上旋转的麻雀。
大曜帝国这个时节,还没有银票这个说法。钱庄会给每个客人一个牌子,牌子上有钱庄的防伪标记和客人的一些信息,想要取现银,需要拿着牌子去钱庄经过一系列繁复手续。如果想要转大量银子到另一名下,通常也需亲自去钱庄办理。
眼见着要到正发钱庄,小公子的眼里似乎放射出闪亮的光彩,直勾勾地盯着远处钱庄那鎏金的屋顶,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正走过一个狭小漆黑的巷子口。
“小孩儿?”一声突如其来、毫无敌意、温柔如水的呼唤。
“哎!”一声干脆中带着欢乐的回应。
电光火石之间,还不待小公子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笼罩在一片凄冷的阴影中,夜惊鸿闪光的眸子近在咫尺。小公子惊愕地睁大眼睛。
前一刻,他还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里,行走在乌程美丽的街道上,看着那一片鎏金的屋顶,闪烁着似乎能闪瞎人眼睛的光芒,愉悦的心情,简直可以飞上天去。
这一刻,他身在狭小漆黑的小巷子里,乌程街道里嘹亮的叫卖声就好像在天际回响的佛音,隔着万里,眼前的那双眸子里,兴奋中带着狡诈,好似看见肥美兔子的饿狼。巷子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堵着了视线。
小公子此时脑子急转,登时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稚嫩的声音里透着纯真,黑色的眸子好似在此时大了一倍,无辜地望着夜惊鸿的坏笑,道:“大哥哥——”
不料话还没说,夜惊鸿就举起右手,要往他脸上招呼,然而就是此时,小公子突然面色一变,一口鲜血吐出,夜惊鸿水蓝色的衣襟上,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如此醒目。血腥味登时在空气中散开。
陆越飞转头过来,问:“怎么了?”
夜惊鸿也是惊了一跳,他摇摇小公子,拍拍他的脸蛋,冷着声音道:“喂,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吐出来的是辣椒水!”
陆越飞手指蘸一点小公子嘴角的血水,靠在鼻子下一闻,蹙起一双好看的眉毛,道:“夜惊鸿,他恐怕,不是装的。这血里有剧毒。恐怕……命不久矣。”
夜惊鸿一把抱起小公子跑出巷子,陆越飞紧随其后,二人一路狂奔,到了妙春堂,一步冲进去。堂中众人皆是吓了一跳,陆越飞一把拎起一人的前襟,沉声道:“快说这里最好的大夫在哪儿?”
一位中年人哆哆嗦嗦站起来,小声道:“在下胡中庸……”
陆越飞一把拉起坐在胡中庸对面的病人,与此同时,夜惊鸿将小公子放在诊台上,急道:“请神医救命!”
胡中庸咽口唾沫,镇定下心神给小公子检查。夜惊鸿站在一旁,死盯着胡中庸的一举一动,眼见着,小公子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夜惊鸿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在酒楼中的一切在眼前变成一个一个静止的片段,一闪一顿。小公子清澈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这酒壶可是你们两人扔下去的?”
“这是我刚买的药粉,价值百金。请二位照价赔付罢。”
药粉。
夜惊鸿一个激灵,连忙扒开小公子湿漉漉的前襟。胡中庸在一旁叹气道:“二位公子,这位小公子中毒已深,在下无力回天。”
夜惊鸿将还滴着酒水的药盒塞到胡中庸手里,嘴唇因为紧张而发麻,急道:“大夫,您快看看,这药粉是否管用?”
胡中庸打开盒子,只见盒中剩下的药粉还不足一汤匙,他捻起一点,用手指轻轻捻开,闻了闻,皱着眉头,摇摇头道:“是否有效我无法确定,不过,这药粉的确是解毒之用。”他说完,抬头看看夜惊鸿,道:“既然是他随身携带的,也只好试试了。请二位公子稍等。术白,快去倒碗水来。”
胡中庸接过小童手中的碗,将药粉和入,用勺子搅动,喂服小公子喝下,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向夜惊鸿和陆越飞拱手道:“二位公子还请到后室相待,不要打扰其他病人的好。”
“有劳。多谢大夫。”陆越飞拱手道。
夜惊鸿抱起小公子,来到妙春堂后室。妙春堂后室,有多张小床供病人休息、检查用,淡淡的檀香,颇有镇定心神的功效。
夜惊鸿将小公子放在床上,二人坐在床边。夜惊鸿此时才发现,这位小公子竟是如此瘦弱,小小的他,还占不到床的三分之一,如此脆弱,似乎稍不留神,就会离开他的视线,再也不会出现;苍白的面容,透着病气,翻起的衣袖露出细小的手腕,黑色的、蜿蜒的血脉,向上延伸着。
陆越飞看着身边凝视着那孩子一动不动的夜惊鸿,无奈地摇摇头:“本是要他出来散心,不想竟遇上这等事。”
不知多了多久,小公子的眉头皱了皱,夜惊鸿和陆越飞脸上一阵惊喜。他悠悠地睁开眼睛,左右看看,定睛到夜惊鸿的脸上,有气无力地问:“我在哪里?”
夜惊鸿长吁一口气,微笑道:“你在医馆,现在没事了。”
小公子好似受了什么刺激,从床上一下子弹起,慌张地问:“我的药呢?”边说边找。
陆越飞小心翼翼地拿出药盒放到小公子眼前,小公子开心地抱住药盒在脸上蹭来蹭去,陆越飞咳了一声,似乎犯了错的孩子,低声道:“那个,你的药,你也知道,为了救你,所以,现在,咳,咳咳,那个,只是个空盒子。”
“什么!?”小公子一听,慌张地打开药盒,见里面空空如也顿时愣住,药盒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击打声。空气安静地好像凝固了,陆越飞和夜惊鸿此时心中充满愧疚。
“哇——”小公子突然大声哭起来,声嘶力竭,悲伤的力量好似要撕破他的声带。
陆越飞也好,夜惊鸿也好,垂着手坐在一旁,不知应如何安慰。
因为夜惊鸿随手一扔的酒壶,价值百金的药被溶解了一多半;看这位小公子的穿着打扮,并非富庶人家,如何再凑来百金购买另外一盒?小公子哭得眼泪落了满身,胸口剧烈地起伏,他抽搐着,断断续续地叙述:他不小心身中剧毒,费尽千辛万苦,凑齐百金,才从赵神医那里求得这药;本来能用五次,每隔三日服用,半个月后,药到病除,如今,钱没了,药也没了,只能等死。
夜惊鸿叹气,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小公子眼前,这一招果然管用,小公子顿时止住哭声,抽抽搭搭地接过,还不忘记透着光鉴定了下成色。
“多,谢。”小公子抽抽搭搭地说,从床上下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就要离开。
夜惊鸿和陆越飞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竟不知该说什么。二人跟着小公子走出妙春堂,只见得他瘦小的背影融入人群,便再也不见踪迹。
新手发文,请多指教~
补充:
关于配角姓名,不必记忆,大多无用,只是作者想模仿《冰与火之歌》的pov,但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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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掺水酒撒悦哥楼 毒发公子百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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