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懒妃》小小莫

6、第六章 月下飞舞

　　莫颜消食完本欲回屋，见着了来人，心中诧异，表面却不动声色，看着来人一步步走过来。

　　领头的宫婢一袭碧色锦缎衣裙，貌美姿秀，见到她先是显得很惊讶，莫颜也知晓这几月来自己的外貌有了极大的变化，绝色佳人称不上，但绝对是美人一枚，不想来人惊讶后就只面露浅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莫采女吧，奴婢佩儿，奉皇后娘娘口谕而来。”

　　皇后的人？莫颜打量她衣饰华丽，穿着比她这个采女还要来得体面得多，气质端庄稳重，想必是皇后身边极为有脸面的了，难怪见着她这个‘主子’，也不行礼，来了便禀明身份，气势不小。

　　不受宠的女人在这宫里便什么也不是，何况对方是皇后的人，莫颜不想惹麻烦，便也回她一脸浅笑，笑问道，“原来是佩儿姑娘，进屋里来吧，桂香，上茶。”

　　“莫采女客气了，奴婢尚有事，不便久留。”

　　莫颜面露疑惑，“那，不知皇后娘娘对嫔妾有何吩咐？”

　　佩儿笑，“皇后娘娘并未有吩咐，只是听闻莫采女这里的梅树开花了，吩咐奴婢过来瞧瞧，可见莫采女好福气。”

　　这话引得莫颜本能地有了警戒，一棵梅树开花而已，竟值得皇后派人来看？还道她的福气好？她一个禁足抄经的失宠女有甚福气？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莫颜现下倒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起来，本以为自己安守本分便不会有甚变故，对宫中人事也从未去主动了解，现在皇后主动找上门了，她是一点头绪也无，便笑道，“佩儿姐姐说笑了，我哪来的福气，是皇后娘娘慈爱，还记得我罢了。”

　　佩儿只笑，“奴婢还得回复娘娘，这梅树……”话在此就停了下来。

　　“奴婢领佩儿姐姐去吧。”巧月忙不迭回答。

　　佩儿轻轻扫了她一眼，巧月身子一抖，偷偷看了莫颜一眼，莫颜暗暗冷笑，示意她退下，心下冷笑，架子摆得真够大的，但她对这种侮辱的行为也是轻车熟路了，面色不改说道，“丫鬟不懂事，佩儿姐姐莫怪，并不远，就在屋后。”

　　“那就麻烦莫采女了。”

　　这次，佩儿倒尽了本分，让莫颜走在前头引路。

　　送走了人，回到屋子里，巧月这时憋不住了，“小姐，那佩儿好大的架势，就算她是皇后的人，名份上小姐可是她的主子，见着您不仅不行礼，还要您给她带路，简直欺人太甚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种事，莫颜经历得还算少？要是连着也要生气，她都不用活了。莫颜更关心的是皇后此举背后暗藏的意思，临走时，佩儿看自己的目光——莫颜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有种货物待价而沽的感觉。

　　“巧月，你过来。”

　　宫里的消息传得最快，晚膳时莫颜便从巧月嘴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后要抬举自己跟珍嫔斗？一想到这个可能，莫颜心情就烦躁起来。这皇后怎么回事？宫里那么多女人，比她貌美比她家世好的多的去，怎么偏偏就选了自己了？就因为她与珍嫔有过恩怨？还是，自己更好拿捏？

　　莫颜心里更偏向后一种，毕竟谁都不想养虎为患，何况，现在宫里就她位份最低，皇后只需给她一点小甜头就够她三拜九叩感恩戴德的，只可惜，她不是原身，她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去争宠，与那么多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而这男人，有着三宫六院无数佳丽。

　　更何况那个皇后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就她从巧兰口中知道，那珍婉仪可是一个绝世大美人，才貌双绝，她莫颜虽然有几分颜色，但离国色天香还差那么一大截。

　　这一世，她可不愿再劳心劳肺，最后却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后宫，从来都不是女人的归宿！

　　晚膳莫颜依旧将饭菜吃了精光，在屋子里踱步，走到窗边，只见好一轮圆月，银盘似地洒落一地光辉，落在积雪上反射出冷光来，使得夜的黑暗都褪了色。

　　真冷，莫颜唇角泛起笑，沐浴一番后，不若往常一样穿着寝衣准备就寝，反倒让巧月拿出外出衣裳。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时辰不早，该休息了。”

　　莫颜调皮一笑，“咱们赏梅去。”

　　巧月吓一跳，一手就摸上莫颜的额头，“小姐，您没发烧吧？外面天寒地冻地，又是深夜，何况这里也没有梅花可赏啊！”

　　莫颜挑眉，“谁说没有？皇后娘娘都派人来，可见这梅树不同一般，颇有灵气。今夜，我便要赏个够。将笔墨带上，不是为珍婉仪祈福吗？月下抄经方能显示我的诚意来。”

　　巧月苦劝无效，只能张罗衣裙，莫颜想着既然是月下抄经，自然是越素淡越好，于是便选了一套半旧的素白长裙，除了襟口袖口均滚了白色狐狸毛外，素净地无任何的装饰，外面再披上一件水绿色银鼠皮斗篷，巧月递给莫颜一个汤婆子，莫颜挥了挥手，出了屋子，迎面一阵刺冷寒风，冷得她直打哆嗦，双眸却晶亮异常。

　　冷雪寒梅，暗夜中那棵梅树比白日更显得孤傲，光秃秃的树梢竟开了一簇红白相间的寒梅，仿佛在傲视着这人世间。

　　莫颜看着开得娇艳非凡的梅花，心中非常宁静，她呵出一口气，正想要意思意思抄一下——只是，她傻眼了，巧月笑的幸灾乐祸，“小姐，给！”

　　将笔递给莫颜，莫颜没好气给她一个白眼，打发她将那结成冰的笔墨收拾回去，自己一个人站在梅树下，看着它，眼前就有些恍惚，仿佛在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与她同样有着沧桑历史的老者，她们同病相怜地被禁锢在这皇宫里，任由老天摆布。

　　“梅树啊梅树，你不是死了很多年吗？为什么就偏偏这个时候开花呢？还是，你有什么冤屈、死得不甘心吗？可我也就一个倒霉的穿越者，无权无势，并不能为你伸冤……你说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又为什么偏偏，就是我呢……我对她多么好，她却背叛我，我很委屈，很憋屈，我想质问她，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是，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回去了，又能做什么？成全吗？”

　　说着说着，眼泪沿着脸颊流了下来。从发现妹妹与男友的背叛，莫颜没哭，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朝代、莫名其妙成了皇帝的妃嫔，莫颜同样没哭。哭从来都帮不了她，只会让她软弱，可是在这样的风雪夜，它能够静静地听着她的倾诉，无声地抚慰她的委屈，她任由眼泪倾泻而下。

　　上天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悲伤，竟然扑簌下起了鹅毛般的小雪。

　　忽然，莫颜脱下斗篷与绣鞋，一双白皙小巧的足直接与积雪相触，那股子寒气直透心底，她想起，自己与他的相遇，他是王子齐格弗里德，她是奥杰塔，舞台上，他与她无比相契合，他们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莫颜双足立起，脚尖触地，口里哼着伴曲，一身白色的衣裙在月下飞舞而起，她浑然忘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随着身体的跳动，摆脱了所有的束缚，她的身子不停地旋转，天地也在不停地旋转，无数的泪花凝结成晶莹的冰粒飞洒而出，发出耀眼的光芒，与白雪融为一体，她募得一跃，仿若嫦娥奔月，却有一股力道，将她困住。

　　她的身体，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莫颜睁大眼睛，一张俊美得让人目眩的男性脸庞映入眼中，一股无法忽略的香气，闯入鼻尖。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