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殇》愔恢

7、七

　　【七】
　　说了要出去的第二日，我们一早便整好了行装。道长不知从哪牵回一匹健壮又漂亮的马，上面还安了如战马一般的马具，看起来十分威武，只是…一个道士骑这么一匹马，总觉得很奇怪。我于是看看马又看看道长，努力把二者配在一起。
　　似乎是看出我在想什么，道长无奈地说：“贫道就这么一套马具……”
　　也是，他一个隐居华山底住木屋的道士，有马具就很不错了……我忍着笑，把行囊在马上置好，又踱回去看了眼住了大半年的木屋。这个地方，是我醒来后的第一份记忆，今日一走，再回来就不知是何时了。
　　我颇为感慨地关上门，和道长牵着马，踏上了出山的路。
　　前一夜又下了雪，山路上还不能骑马，我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走在盘曲的路上。我走得费力，没心思讲话，道长也沉默着牵马在前带路。这样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崖顶。
　　似乎是到了正午时分，阳光正明媚，照在山顶的白雪上一片亮光。我看着眼前的景色，恍惚觉得，似乎我们并未走出崖底，并未走出这白雪覆盖的世界。
　　“我们真的出来了么……”
　　“纯阳地势高，终年积雪。这里已经是坐忘峰了。”道长说着，把马缰递给我，一个梯云纵直直翻了上去。
　　“徒弟，你骑马上来，我先去给你牵匹马。”
　　我看着道长那飘摇直上的身影，真真是羡慕地紧，只可惜我武学不精，羡慕过了也只能作罢，于是翻身上了马慢慢绕路上去。等我上到崖顶，道长已经牵了匹灰皮白毛的马回来，马儿看起来很温顺，只是马具上写了个“驿”。
　　“这是驿站租来的，要去纯阳宫还得一大段路。”
　　于是我骑着驿站马一路跟着道长到了纯阳宫，随他上了香后又去了太极广场买了干粮取了银票。随意吃了些饭食后，便在驿站雇了车夫送我们到长安。
　　一路上道长的话很少，似乎是从坐忘峰开始，他便有些黯然，在马车上也是闭眼打坐。
　　赶路到第二日天色渐沉，夜幕升起时，我们终于到了长安外城门。付钱打发走车夫后我们便入城投宿，整整两日的奔波使得我十分疲倦，于是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怎么从华山崖底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