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梦园（旧坑）》衡山子

8、８

　　台后，袅袅婷婷走出一位碧人，端一壶葡萄酒，一一给诸位添上。酒添入耶律洪夜光杯中，月光盈盈照上紫红色液体，半透明酒杯通体浑亮，十分招人怜爱，周围人不禁投来羡慕的目光。耶律洪心下欢喜，举盏向季琏示意，一仰头将酒水灌下，众宾客也纷纷举盏共饮。
　　季琏看着耶律洪喝下酒，摇头道：“真是不解风情，如此牛饮海喝怎能领会夜光杯精髓？”
　　那颔首掺酒的美人风儿走向前来，赵浼玩心忽起，将手里的杯子举得老高，不让她掺酒。风儿抬头来望了望那夜光杯，看看季琏，最后委屈地看着赵浼。
　　“咦？”赵浼奇道，“你不是刚才唱歌的优伶么？”
　　风儿低头默认。
　　赵浼以手抬起她的下巴，半眯着眼仔细端详，忽道：“卿本佳人……”
　　风儿花容失色，手里的葡萄酒壶“哐”地一声坠地而碎，紫色的酒汁溅在赵浼墨绿色的袍子上。
　　园子里明显地一静。
　　风儿猛跪下来：“靖南王恕罪，奴婢不是存心的。”
　　赵浼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啦？”
　　季琏靠上赵浼的肩膀，嗔怪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把人家姑娘吓倒了还装无辜呢。”
　　赵浼一拍脑门，忙扶起风儿：“不关你的事，本王本来只想卖弄一下文采来着，不想又弄巧成拙了。”
　　风儿转身捂嘴笑。赵浼忽喊道：“美人，怎么称呼？”
　　风儿回头施礼：“万俟风。”徐步退下。
　　赵浼不觉痴倒。

　　“嗯哼。”季琏见状轻咳唤回失神的武林盟主，又回头向水令示意。水令领会，离席重新取酒。
　　赵浼一看，道：“我不喝葡萄酒。”
　　季琏扶他回座位：“知道，有也不再给你糟蹋——是新出窖的剑南烧春。”
　　果真，水令回来捧的是一瓶无色烧酒，香气扑鼻。
　　“来来来，满上满上。”季琏招呼水令一一倒酒。众人再次干杯，独独赵浼捧着酒杯依旧不动。季琏一笑，拿过赵浼的酒杯，浅抿一口，又递回赵浼面前，喂其喝下。
　　众人看赵浼笑就着季琏的唇印吞酒，不禁瞠目结舌，虽说早耳闻这两位关系非同寻常，这大庭广众地亲热却还是头一着。早有几位假意醉酒，面红耳赤看向别处。
　　季琏长舒一口气，起身对众人道：“来，大家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