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杂记·无明（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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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明死生，独我若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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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习惯性地去摸佩剑，没摸到，不过身边好像有个人，我就顺便对着我面前的人说了一句，早安。
然后就是一声尖叫：“新华！小彦不对劲！！”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地大喊，心中却无比迷茫。
七岁的时候，我受过重伤，丢失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叫沈彦，现年七岁，是纯阳静虚弟子，师父洛风，家在一个几乎回不去的地方。后来万花的师兄过来帮我医治，效果不大，我只多想起来三件事：父母的名字、四个好友的名字、我是穿来的，要回家。
沈新华是我父亲，现在我回来了。
但我完全不知道给怎么面对我原本的家人和朋友，不知道怎么正常的交流，甚至比起沈彦，我更认为自己应该是静虚弟子，每天扫雪烹茶插旗打架才是我的生活，而不是在这个已经陌生了的时代，学着怎么做父母的孩子。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一个男人——我的父亲撞门进来：“怎么了？小彦怎么了？！”
“父亲，”我翻身下床，慢慢取出衣裳穿好整理好，向他行礼，“您和母亲先坐下，接下来这件事，可能像是天方夜谭，但确实是真实的。”
“你说！”母亲似乎已经被吓到了，动都没动，就站在哪里死死地盯着我。
我叹了口气：“首先，我确实是你们的孩子沈彦，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
她用力点头。父亲却像察觉了什么似的开始打量我。
没有阻止他，我接着说道：“不知什么时候，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很久之前，我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不小心丢了记忆。”
“你还记得什么？”这是我父亲。
我答：“名字，父亲母亲的名字，四个朋友的名字，我是穿过去的。仅此而已”
“哪四个？”
“徐千羽、谷晴初、安雅、赵子睿。如果有可能，请先联系安雅，如果他们也是如我这般，她应当是最先回来的。”
“我这就去！”母亲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父亲留在房间里，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隐瞒，也不觉得需要隐瞒：“她死在至德二年，比我们都早。”
“至德？哪一朝？”
“唐，安禄山叛唐的第三年。”
“你过去的时候是哪一年？”父亲的表情有些严肃，应该是想到了战争了吧。
“不记得了，我的记忆是从七岁开始的，那是开元十六年。”
“你在那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受伤？”
“我是纯阳宫静虚一脉第四代弟子，我师祖出走，静虚一脉全靠师父支撑，门中多有人不满，长辈中也有些人刻意纵容，争执多了，便动起手来。”
尽管现在知道了自己在那之前已经有二十多岁，但失忆之后却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也会期盼着师祖回来，也会被欺负了之后怕师父伤心，自己躲起来偷偷地哭。那时候，自己对静虚一脉的处境还是愤愤不平的，会问师父为什么师祖知道误会了也不肯回来，还要让师父这么辛苦地撑着静虚一脉来等他，为什么祁进明知道事情的因果还是经常设计他们静虚一脉，为什么掌教师叔祖明明有心护着他们却不愿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公布出来。
那时，师父笑着说，没关系的，我能护得住你们。
但师父只有一个人，护不住静虚一脉上下数十人。他一点点的长大，也一点点地变了样子，变得像华山上的雪一样，通透却又冷清。
“他是怎么死的？你怎么确定你能认出来？”
父亲突然出声将我拉回现实。我抬眼看他：“她在那边的身份是丐帮弟子，很好认。”
“联系上了！”母亲冲进屋来，一时没停住直接扑在我身上，“老安说他家孩子一早进山了联系不上，学校社团组织的活动，赵子睿也跟着去了，老徐联系上了，说千羽千林今天正好回家，确实看着不对，而且他说千林还梦见自己穿越了，最后他姐姐死在战场上。”
“哪处战场？”父亲皱着眉问道。
“南诏边境，清溪关！”
“是她。”我迎着父亲母亲的目光点了点头，“天策府归德中郎将徐千羽，战死于南诏，因功追封为怀化中郎将，赐灵位供入凌烟阁，享万世香……徐千林是他亲弟弟对不对？！他比徐千羽小三岁，是我们学校会计的新生对吧？！”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徐千林是谁，虽然只有这两点，但也足以让我欣喜若狂，这些年里，失去的记忆几乎要成了我的执念。
“你记起来了？！”母亲比我更加惊喜，抓着我的手也不自觉地加了力道。
“仅此而已。”
被她一摇晃，我反倒平静下来。我知道他们的失落，可也没办法，这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情。
“娟子，你先说说那边怎么样了吧。”父亲把母亲拉回去，揽进自己怀里，让她慢慢平复情绪下来。
“等会。”奇怪的音乐响起，母亲掏出一个小盒子，对着里面讲了几句，面色愈加凝重。
“新华。”她叫我父亲，“徐家确定了，两个孩子都和咱们小彦一样，刚从那边回来，不过两个孩子身上好像都有伤，这会已经去医院了。我问了，就在东区医院，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走。”父亲做了决定，“娟子你也去，都去。小彦，你把衣服换一换，衣柜里都有，不会穿就出门左转来找我。还有，待会出了门，如果不知到怎么答话就不要开口，我和你、母亲帮着你。”
“是……谢谢爸。”
“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杂记·无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