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唐时关》南静书

11、杂记·风月（下）

　　徐千羽用了一周时间将我说服，但是我也告诉她，除了早先我说过的风险，更因为我并不精于外伤，我需要找一个外人来帮忙，保密是不可能的了。
　　徐千羽说，没关系。
　　于是我喊了我一个堂姐，谷雨，她们那一支是中医世家，她是我能请得到的专门攻这一科的人里最可靠的。最关键的是，她手里能有无菌实验室和消过毒的医.疗.器.械。
　　“姐，帮我个忙，我帮你写硕士论文。”我给她打电话，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我记得你论文还没定题目没做实验，我给你想了个课题，人体经脉。你帮我搞一批手术工具，我包你毕业。”
　　堂姐直接懵了：“什么？这玩意不是已经被官方证实存在了吗？不是，你要干什么？！不杀人只做实验也犯法！”
　　我说：“你就别管了，电话里说不清，你就说能不能。”
　　堂姐说，能。
　　十七天后，堂姐来我家，说带我去实验室，我顺道绕了一趟徐家，捎上了千羽千林姐弟俩。
　　我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到了地方，关好门，我给三人互相介绍：“这是我堂姐谷雨，这是她的实验室，待会也要靠她帮忙。姐，这是徐家的千羽千林姐弟俩，你的论文就看他俩了。”
　　然后我姐问我：“你是谁？”
　　徐千羽愣了一下，疯狂大笑，边笑，她还边拍拍我，颇有些怜悯的意味：“我劝你不要说，修远他们两口子去杭州旅游，已经旅出一族谱来了！”
　　“是真的。” 徐千林沉痛点头，补刀，“就前两天，安雅姐给我们打电话，快笑疯了。”
　　想想自己家真的是姓谷，我决定转移话题：“姐，我真是你妹，只是经历不太一样而已。好了咱们开始吧，姐，东西都在哪？”
　　堂姐指了指墙边一个小箱子：“不多，省着用吧。我能干什么？”
　　“先帮我确认一下她手受伤的程度。”
　　千羽走过来，解下护腕，把手递过去。我姐看我，我再给她解释，“我外伤学的浅，手又不大稳，不敢贸然治疗。”
　　“你手怎么了！”我姐比千羽反应更快。
　　堂姐不愧是专业的，几下按压以后，她得出了和小师侄一样的结论，“筋骨受损不可逆转，用力就会抖，对普通人来说没事，可对大夫来说，你这辈子就完了。谷晴初，你双手都有伤，还程度相近，你怎么学的医我不追究，可这伤，你不觉得你需要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没必要解释，换你也会这么做。”堂姐家是中医世家，我堂姐是个真正的医者，仁心仁术，她做得到。
　　“那她，你要了手.术.器.材，你的手抖成这样，她的手术你怎么做！”
　　“当年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堂姐气的拍了桌子：“谷晴初！你的手禁不起你这么糟蹋！”
　　“晴初，别做了。” 千羽也来劝我。
　　千林更干脆，直接拉开门，等他姐出去。
　　我却笑了：“千羽千林，我姐不知道，你们也忘了吗，我根本不需要手稳，我只要能拿的起针就够了。”
　　“如果你只能拿得起针，你还拿得起笔吗。” 徐千羽面无表情，默默把护腕重新系好，“谷晴初，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灵犀怎么办？他的治疗只进行了一半，我不希望咱们几个再见面时，能动的只剩下修远和安雅。”
　　“那你什么时候能顾及一下你自己！” 我也火了，“徐千羽，则明是你的军医，你有点什么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则明是谁？”
　　“你妹夫！徐千羽，你——姐？？？”
　　徐千羽不厚道地笑喷了。
　　“嗯，你说，我听着。”
　　然后，我给我姐讲起了那些年我们谈过的恋爱受过的伤，成功把我姐弄哭了。
　　“不是，姐你哭什么啊，当韩剧听了？”
　　我姐一边擦着眼泪 ，一边哽咽，“晴初，我在开心，我不用叫你小祖宗了！”
　　徐千羽又凑过来，悄悄贴在我耳边：“安和，你姐这劝人的方法，真是别具一格！”
　　我抬手南风甩了她一脸。
　　徐千林紧跟他姐作死的脚步：“安和姐，你活泼了好多！”
　　我第二个南风于是送给了他。
　　“行了行了不闹了，” 堂姐眼看着自己也要被定住，马上收起笑，一秒正经，“你把他俩解开吧，我这得有人打下手。还有，手术刀我来拿，你就好好捏着你的针！”
　　“你能找的准吗？我”
　　“别你了，看我的吧。” 说话间，她已经抖落出来一套齐全的装备，但显然，不可能是学校配发的器械。
　　“这是我们家家传的。”
　　手抚过每一件物件，姐姐就多一分气魄，到最后选定了需要的器具，双手离开桌面时，她眉目间便尽是神采飞扬，“虽然我不一定像你似的一下找得准，可我起码也是个中医，又学过解剖，总不会直接切断了什么不该切的。你就告诉我几寸几分，但凡我下刀多了一分，我自己废了这只手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