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望》ahee

5、湘陵战奇缘

　　“樱木！？”
　　水户洋平忙上前扶住樱木花道，只见他脸上沾着血污，面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有几处也破了，看样子是被刀剑等利器划破的。
　　“你怎么样？”稍稍检查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但脸色如此难看，怕是受了内伤了。
　　樱木花道叫了一声“洋平”后，似乎用尽了力气似的，一下跌进了洋平挪过来的椅子里。
　　洋平用最快的速度，帮樱木擦干净了脸上的污渍，换了一身衣服。这样一会儿湘北王派人来的话，也不至于露馅。
　　忙完了这一切，洋平面对着樱木坐了下来，深色凝重地看着他，他刚才已经为他把过脉了，确定他并没有受什么内伤。
　　“樱木！”
　　而樱木花道却只是闭着双眼，神情疲惫的倒在椅子里，嘴唇紧抿着，似乎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樱木？”
　　樱木慢慢抬起了右手，捂在了紧闭的双眼上，接着是左手。
　　“对不起……”闷闷的声音，“洋平……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
　　洋平站起身，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
　　静静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樱木还捂着眼睛坐在那里。
　　“呜……呜呜……小狐……小狐狸……”口齿不清的呜咽声，轻轻颤抖的肩膀，坐在那里的哪里还是陵南赫赫有名的将军，分明只是一个独自伤心落泪的少年罢了。
　　站在门口的洋平，听到这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走开了。

　　从四年前与樱木相识，水户洋平就一直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
　　第一次客栈见面，到后来结伴同游，洋平都不自觉地去照顾这个小子，虽然两人的年纪相仿。
　　遇上樱木，洋平看得出他是块可塑之材，与他结为异姓兄弟，更是要“同甘”，他希望师父能收樱木为徒，也希望樱木能因此而定下心来，干一番事业，因为他能从樱木的眼底看到一丝淡淡的愁绪，可能连他本人也没有察觉，只有当那双如火般热情地双眸安静下来时，透过琥珀色的透明，才能看见沉淀在最深处的那抹哀伤。他不知道樱木之前遇到过什么，也不愿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一片不愿被探知的天地，自己也一样；但他从遇到樱木起就知道，樱木是一个单纯如孩童、热情如明火、耿直如铜镜的家伙，他想樱木可能一直生活在一个纯朴的小地方，未曾接触过人世的阴暗；也有可能一直被保护着，避开了那些不能看的、不能听的事，也保留了他纯净如处子的灵魂。不管怎么样，洋平欣赏那份纯净，也羡慕那份无知，这是他过早就失去的，他要继续守护着它。

　　“水户大人，皇上有请您和樱木大人去大殿一会。”一名太监前来通报。
　　“有劳公公！”水户洋平略微弯了弯腰，说道。
　　待那太监离开后，洋平才转身向樱木的房间走去。

　　“笃笃笃......”
　　“樱木，湘北王请你我二人去一下大殿。”
　　等了一会儿后，房门打开了，樱木花道走了出来，刚才颓废的神情已经不见，又回复以往神采奕奕的模样。只是眼尖的洋平却看见他眼底残留的红丝。
　　“走吧，洋平！看本天才怎么对付那帮贼子！”大叫大嚷着大步走开，洋平跟在后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鼻子却有些酸意。

　　大殿上。
　　“樱木将军，朕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十分抱歉，小女的婚事也要推迟了。”三井和龙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几岁，面容憔悴。
　　“什么？！！”樱木差点跳起来。“婚事也取消了？！”
　　“啊！是暂时推迟半年，待小女身体康复，自当再设宴款待。还望见谅啊！”
　　“那个流川枫呢？叫他出来！本天才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樱木依旧没有忘记这个“情敌”。
　　“这个......呃......”三井和龙一时倒难以回答。
　　“啊！刚才你说晴子小姐病了？”樱木突然记起刚才三井和龙说的话。
　　“呃......是啊！朕已派人送她前往香山静养，相信不久就会完全康复的......”三井和龙不自觉地躲避着樱木炯炯有神的双眼，仿佛再看下去会被他看穿谎言一般。
　　“啊？噢！”原想去看望她的，看来是不行的了。樱木有些失望。
　　樱木自那日接风宴上见过晴子后，就一直想去看看她。但是潜意识里，却不自觉地躲避着。这多少是因为晴子是他离家前就认识的，看到晴子，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从前的事，所以也就一直拖着，没有把想法说出来，自然也就对晴子怎么从普通百姓变成了湘北王的三公主一事未曾深究。
　　水户洋平曾听樱木说起过赤木晴子这个人的。
　　在一起漂泊江湖的日子里，樱木也曾向洋平诉说过他的过往，自然不会错过小时候同伴中最美丽、最温柔、最可爱的晴子小姐了。而樱木也总是理所当然的每次都抢着扮他的新郎。洋平经常嘲笑说晴子是樱木的青梅竹马，是樱木的暗恋对象。樱木也为此脸红的大声否认过。如今来到湘北，却不曾料到，湘北的三公主，即将成亲的湘北王最疼爱的女儿，竟然会是樱木一直提到的赤木晴子！这一点洋平一直没有弄清楚，他也派人在湘北查过此事，得到的消息也只是湘北王在几年前告示天下，赤木晴子一家于皇室有恩，故封赏赤木晴子为公主，搬进皇宫居住。至于详细的原因，却是至今没有查到。
　　而樱木是见过晴子难过伤心的，想当初晴子是众男孩争着抢着要捧在手心里照顾呵护的公主，如今真成了公主，又得湘北王如此疼爱，自是为她高兴。但是樱木也知道，晴子的眼泪是为了那个叫做流川枫的家伙流的，这家伙得到了众人疼爱的公主，却毫不珍惜！樱木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带到晴子面前，向她赔罪！！！

　　“呃……”
　　樱木花道这才回过神来。
　　“将军，朕已派遣了护国大将军安田率兵前往湘陵镇压那批贼寇，将军大可安心地在湘北逗留。”三井和龙道。
　　“皇上，陵南王派我和樱木将军前来，也正是有意与贵国合作，共灭匪类。”水户洋平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噢？”
　　“是啊，本天才已做好了出征的准备了！皇上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只要我一封飞鸽传书，陵南在湘陵南边驻扎的将士就会和我们会合，一举消灭这伙强盗在简单不过了！哈哈哈哈……”
　　“陵南王实在是有心了！请两位回国后代为传达谢意啊！呵呵呵……”有了陵南的相助，三井和龙心头一块大石也放下了一半，剩下的就是早日找到晴子的下落了。

　　就这样，湘北和陵南的盟军开始向流寇聚集的山谷进发，樱木和洋平也出发前往战场。

　　拨开草丛，前面是一个隐蔽的山洞。小樱木好奇地向前走去。
　　“咳……咳咳……”隐隐约约竟有人声。
　　一米多高的草丛，被风刮得东倒西晃的，草尖尖常常碰到小樱木的眼睛，好痒啊……
　　偷偷跟在爹爹后面，想出城看看，谁知途中竟然跟丢了。摸摸索索地走到这里，却不小心滑下了山坡，看到天边块下山的夕阳，再看看山坡顶上，小樱木为自己不回家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他使劲地往前钻，在临近洞口的时候慢了下来。
　　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樱木直觉里面有什么。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团白影在前方晃过。“那是什么？”小樱木决心要看个究竟。
　　那团白影就停在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眼睛好痒，揉揉——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突然，那团白影好像受了什么惊吓，蓦的动了起来。他好像转了过来——
　　“好像是个小孩子啊——”樱木想。
　　眼睛怎么这么痒啊？！！使劲揉——

　　“好了，樱木！别揉了！快起来吧！”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像有点熟悉。
　　“……”
　　“樱木！！！”
　　“……”
　　“樱——木——花——道——！”
　　揉着眼睛，惺忪的睁开双眼，水户洋平的脸就在正前方。
　　“哇——”
　　“干什么你！”
　　“你才干什么呢！没事凑那么近，吓了本天才一跳！”
　　水户洋平退后站好，“你也该起来了，今日两军会师，若能一举歼灭对手，我们此次的出使也就算是大功告成，圆满成功了……”
　　他扭头一看，樱木花道左右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根本没仔细听他说的话。
　　“樱木！你在找东西？”
　　“啊？！！没……没有……”闻言转过身来的樱木眼中失望的神色一晃而逝。

　　“将军——”一名传令兵急匆匆的冲进临时搭建的指挥室。
　　“将军，战事告急，对方在峡谷下设下了陷阱，安田将军派人传出消息，说是希望陵南出手增援！”
　　战斗的形势似乎不容乐观，湘陵一带一向是乌合之众聚集之处，以这样的一支队伍，又怎能在短短几天内大破湘北军？若不是陵南援军及时赶来，湘北此次定是损失惨重。
　　“古怪的很……”洋平在一旁自言自语。
　　“什么？”樱木扭头问道。
　　“我是想说，这伙流寇一向干的是打家劫舍，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狠勇好斗。可是最近他们活动的是否太频繁了些？而且有向城内进犯的迹象。况且不管怎样，和正规军作战，竟能将军队迫到这等地步，我总觉得这中间不简单。”
　　“好，就有我这个天才去领教领教他们的本事！”
　　“樱木——”
　　“不用多说了，洋平！本天才一定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哈哈哈哈——”
　　看到如此坚定的樱木，洋平也不在多说什么，吩咐手下准备好行囊，整装待发。

　　待樱木率兵抵达湘陵的峡谷中时，湘北的安田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原来流寇利用对峡谷地势熟悉的优势，假装仓皇落逃，安田以为有机可乘，便率全军全力追赶，轻敌之下，被诱至谷底，而由于处于队伍前列的士兵全力疾追，以至于队伍拉的很长，被埋伏在谷底的流寇各个击破，湘北损失惨重。

　　当下，洋平下令，一队精兵分散潜入峡谷，大部队则包围峡谷外围，这样一来，流寇反倒成了腹背受敌的情形。
　　这队精兵是樱木亲自挑选的。洋平虽然看得出樱木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但他还是以自己的方式激励起了士兵们的斗志和士气。
　　“哈哈哈哈……本天才挑选的人，虽然及不上本天才那么有本事，但是比起一般的小老百姓来，已经是很出色的了！！”樱木双手插腰，在一队人面前手舞足蹈。
　　“走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天才的能耐!!!”
　　虽然这种方式让洋平有些哭笑不得，但效果却似乎有些出人意料。

　　待将士们都就位后，樱木下令向谷内进攻，自己自然也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事先潜入谷内的人已与湘北的安田大军会合，并告知了樱木的意图，于是两国的军队开始了里外夹击。
　　这样的进攻方式虽然有些硬来，但是在保证湘北人马能全身而退的前提下，也只有如此了。
　　水户洋平也曾质疑过陵南王的决定，为了取得湘北的帮助，这样损失未免大了些。然而陵南王却认为，这伙流寇似乎没那么简单，惟恐日后还有什么企图，当务之急就是能取得湘北的信任，这样才能在以后的大举中得到湘北的相助。
　　想起陵南王当时卖关子的狡诘笑容，洋平没来由地一阵恶寒，心中不爽到极点！“这个仙道彰从来没有一句真心话！！！”

　　战事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很快安田等人就从包围中突围了出来，而至今为止，他们遇到的不过是一些手执大刀，却只会在那里虚张声势，手脚下却没有多少真功夫的山村莽夫，看来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山贼罢了。
　　疑惑间，突然有人来报，前方一隐蔽的山道上，似乎有一队人马正欲撤走。
　　还没有等洋平决定下来，只听的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他急忙回头看去，却见樱木已跨上了他那匹神骏的白色战马，率领这一小队人马向山道疾驰而去。
　　“樱木！！！”
　　他赶紧跨上马追了上去。虽然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劲，但是顾念樱木的安危，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其他的了。

　　等他赶到山道时，天色有些暗了下来，看来有一场雷雨即将到来。而樱木等正在与几个人混战在一起。
　　看见樱木虽稍稍有些狼狈，但仍无恙，洋平总算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定下心来仔细观察站团里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虽身着粗布衣裳，但从身手中可以看得出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与方才的那些普通山贼的全无章法完全不同。虽在众多士兵的包围中，却未露败象。反观那些士兵倒有些手忙脚乱，而樱木除了应对他的对手，还得照应身边的伙伴，渐渐似有些力不从心。
　　洋平立即召集手下前去相助，他正欲策马上前时，却突然瞥见右前方草丛中一点寒芒闪过，他心中一惊，大叫一声：“樱木！小心！！！”
　　只听得几下“呜呜”的破空之声，两名士兵就这样悄无声息得到了下去，洋平连忙搭起手中长弓，“嗖”的一箭射入了草丛中。他急忙赶到樱木身边。
　　“你没事吧？”
　　“没事！”看到身边倒下的两名手下，樱木不由一阵火起，“混蛋！”他红着眼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转身就朝方才放暗箭的草丛冲去。
　　“等等！樱木！”洋平想追上去，一把钢刀就朝着他的面门砍来，他反手抄起长弓一挡，却感到虎口一阵剧痛，低头一看，竟是裂了开来。
　　讶异于对方的神力，洋平定睛一看，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脸上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抹上了炭灰，看不清真面貌，只是一双眼中竟闪着兴奋的光芒。
　　“上当了！”马上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哪有人要撤退了居然还会兴高采烈？分明是引诱自己钻入早就布好的套子里，而适才那些不经用的山贼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和樱木心甘情愿地上这个当。
　　虽然还不明白对方真正的身份和意图，但是水户洋平此刻最为担心的是樱木的情况。他还不知道这是对方设下的陷阱，盛怒之下又难免判断失误……
　　水户洋平还是头一次如此焦急，他的额头上不禁沁出了汗珠。无奈对方依旧不依不饶地缠斗着他，一时也脱不开身，只有心中祈祷樱木吉人天相了。

　　另一边，樱木跳进草丛，只见前边不远处银光一闪，他不假思索地又向那里扑了过去。
　　“呜”的一声，又一枚暗器破空而来，樱木看准后，手中长剑一搁，将它打落，低头一看，却是枚普通的钱币。而那奇怪的响声，正是空气穿过钱币中央的方孔而形成的。
　　他拨开草丛继续向前走去。手中的长剑依旧举着，时刻戒备着。
　　樱木本不喜欢用剑，从小就赤手空拳的打架打惯了，后来拜师学艺，师父教的多也是拳法为主。自从带领军队上阵后，就不得不备着兵刃防身。而陵南王封他为“赤焰将军”时，就赏赐了他这把宝剑。
　　这把剑通体乌黑，闪着冰冷的光芒。却在噬血后，剑身会泛红，犹如在铸剑炉中煅烧一般。樱木尤其不喜欢这剑，总觉得杀气过重，平时只用来挡挡兵器，砍砍荆棘，从不轻易让它见血。
　　空气很沉闷，没有一丝风。樱木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他有些不耐烦了，用剑胡乱砍着挡路的杂草，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天色越来越暗了，他在考虑要不要回去，但转念一想，刚才那伙人洋平对付应该绰绰有余，但刚才他们暗箭伤人的那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于是他放弃了回去的念头，继续向前走去。没有注意到草叶上面一些白色的细小粉末随着他的动作飘散到了空气里。
　　有大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樱木想大概自己追错方向了。正欲掉转头回去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轻笑，樱木立即戒备地注视着前方的草丛。
　　只听得一阵“窸窸索索”的声音，杂草被拨了开来。一个少年，身后跟着几个用白布蒙着口鼻的男子。其中一个长得尤其高大，皮肤黝黑，站在那儿像座小山似的。
　　“哈哈哈哈……”樱木收起长剑，“你们这几只小虫，终于被本天才逮住了阿！”他一拍胸膛，正欲上前收拾眼前的几个人，才迈出一步，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一个不稳，险些摔倒，他忙用长剑柱在地上，支撑着身体才没有摔倒。
　　“呵呵……’赤焰大将军’？！！还不是栽在我手上？！！”那少年怪声怪气地笑了两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是带回去交给你们宗主呢？还是就地解决？”他用眼角瞥了一下身后的几个男子，冷哼一声，转过身，笑吟吟得向半跪着的樱木走去
　　跪在那里的樱木，心里恨的痒痒的，可是他大半边身子发麻，根本使不出力气。
　　“可恶!!!卑鄙！！！”
　　“呵呵……大将军，今日取你首级，你可要开心着点，留个笑容给我啊！”
　　“哼！”看着那少年越走越近，樱木慢慢积蓄起最后的一点力气，准备等他过来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寒光一闪，少年的匕首向樱木的脖子抹去。樱木正欲一跃而起，就在一瞬间，一点银光突然袭来，“叮”的一声打在了匕首上。
　　“岸本……”身后的那名高大男子也同时出声阻止。
　　那名叫岸本的少年只觉手腕一麻，急忙收住手，猛地转身向身后看去。
　　似乎没有想到会有暗器袭来，那高大男子愣了愣，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还是交给宗主处理吧！”
　　意识到那男子在自己身后，不可能从这个方向发来暗器，岸本很快转过身来，看向樱木。却发现樱木盯着地上发呆。
　　那是一枚银质的小镖，微微呈水滴状。仔细看，可以看见，水滴的底部刻着图案，是一只小狐狸，那只狐狸眯着眼睛，长长的尾巴延伸至镖的尖端利刃上，而右爪放在右耳上，像是在搔头弄耳，很是可爱。
　　而岸本似乎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他原本不错的心情都被这枚来历不明的飞镖给弄乱了。正像抓起樱木的衣领带回去的时候，倾盆而下的雨却突然而至。豆大的雨点打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睛，出手慢了半拍。
　　而正是这半拍，救了樱木一回。隐约间，他只见一团白影朝他跑来，随即腰间一紧，人被提了起来。而刚才吸入的那些粉末似乎发作地更厉害了，他只觉腹内绞痛，无奈又使不出一丝力气，跑出一段距离后，他远远地只听到那叫岸本的少年的一声咒骂，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