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洛基》东经180*

21、时机成熟？

　　这一天的阳光刚刚好，冰雪初融。
　　忒修斯和芬里尔两个人在前头领着一众大臣早早地守在洛基的神宫前——今天正是约顿君王闭修完成的日子。光线虽然也不强烈却还是很刺眼，但没有人哪怕一丝的不耐。
　　门开了，洛基走出来，因为是刚完成闭修，身上穿的并不是肃穆庄严的铠甲衣袍，而是一袭简单的米白克莱米斯式长袍，金丝缠绕而成的油橄榄枝蔓将多余出来的布料扣合住，完美地将纤细的身躯抱合住，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可能是因为刚刚休养充足，洛基整个人显得有点餍足。
　　“父王”
　　“父王”
　　忒修斯两人走上前去，挺立在洛基的下一个台阶上，分别执起他垂过来的手，虔诚地烙下一个痕迹。
　　“陛下”
　　大臣立即俯首跪拜，不敢直视。
　　“很好”
　　忒修斯两人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并不出乎洛基的意料，这段时间他也没有真正的闭目塞听，宫殿外的大大小小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吧，他这样想着。
　　所以他出来了。
　　前面我们说到洛基确实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君王、说一不二——洛基很快就颁布一条命令，刚出关不久。
　　与阿斯嘉德结盟，出使者是芬里尔殿下？
　　毫无预兆的，这在约顿海姆掀起了轩然大波，没有人敢擅自揣摩洛基的心思，连跟他最为亲近的两位殿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与阿斯嘉德联盟并不是迫不得已，现下的约顿海姆并不需要迫切的联盟来巩固在九界的地位，而作为九界之首的阿斯嘉德在这几百年来也日渐式微，如江河日下；强强联盟？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除非……
　　忒修斯与芬里尔互相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神里恰好是双方想要言明但是又不敢太过确定的东西。他们隐隐探摸到深藏在背后的不对劲——早早地抛下他们，让他们独自在陌生的国度里求学、历练；早早地让他们接触政事……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仓促而诡异，这并不像是父王的行事作风……就好像凡间流传王室托孤的故事一样。
　　所以他们不敢确定他们的猜测，他们怎么敢这样猜测？父王还正及壮年，如果是按中庭凡人的算法，父王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左右，而且父王的精神力据说在九界之中也只是仅次于奥丁；他们不敢挑战那条名为“不测”的神经元，害怕他们无端的猜测会变成残酷的诅咒，一个他们永远也不敢承受也承受不住的诅咒——凡是涉及到他们的父王任何事情，哪怕只是微尘般大小，足以让他们严阵以待。因此他们疲敝掉理性的思维，关闭自己的感知，不去想也不去看，找尽各种借口来自欺欺人：父王其实是早有打算，现在只不过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按部就班地实现他的计划而已，而且这也是个锻炼王储的好时机！
　　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跑去问洛基讨个明白。
　　洛基听完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马上解答什么，但笑不语。他有点惊讶，为这两个孩子的敏锐，忒修斯还好说，很少有什么能不出他所料的，只不过时间的长短问题而已；但是芬里尔不同，他一向勇猛莽撞，他以前就非常担忧如果只是留给他一个赫伯特远远不够——不过现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到底是长大了！
　　洛基欣慰地抚摸这匍匐在膝上的孩子，随意找了个说辞便瞒天过海。
　　“早些年，我就想过这件事了，只不过时机还没有成熟，就搁置了下来。约顿海姆虽然日益强大，但是也不能被九界神域所孤立。”如果其他各界突然升起不殆之心而群而攻之到时候约顿海姆再强大，也抵不过群蚁攻象。“前些时候与瓦特海姆结盟已经惊动了阿斯嘉德，只不过那时候阿斯嘉因为奥丁病重、新储君托尔又恰被流放而群龙无首，不敢有任何举动。”
　　“托尔？”
　　“对，你认识?”
　　“在中庭的时候见过几次。”
　　芬里尔并不想洛基知道他曾经跟那个叫托尔共事过，一点也不想，所以他快速地转移了话题。
　　“可是，父王，约顿海姆与阿斯嘉德可是世代仇敌……”
　　“……”
　　洛基有点哭笑不得，刚才他还在欣慰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了呢。
　　“这世上无论是仇敌也好，联盟也好，国与国之间的联系并不是一成不变，坚如磐石的；利益便是其中的调和剂，有时候会让关系变得无坚不摧，有时候只需要轻轻一扯便断裂不复了；而约顿海姆与阿斯嘉德之间只需要一个契机，好的或者坏的。”忒修斯轻笑的解释道，他还以为他的兄弟终于长大了呢，却不想还是那么的单纯天真。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尤其是在利益的面前。
　　芬里尔急切地向洛基表示；他并不想出使劳什子阿斯嘉德，自从哪件试探之后，阿斯嘉德屹然是他的触碰不得的禁区，犯者必死无疑；但是洛基显然是有自己的考量，芬里尔奈何不了。
　　芬里尔还是踏上了前往阿斯嘉德的路途，随行的是刚刚升为领事国务卿的赫伯特。
　　洛基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孩子渐行渐远，并不是不舍，只是理智总是占据领导地位；他不能为了一时懦弱的情感致使那个孩子终生的遗憾和悔恨——爱其子则为之计深远。
　　“父王，我们先下去吧。”
　　并肩立在一旁的忒修斯解下自己披风，轻柔地披在洛基的身上；在约顿海姆的冷冽刺骨寒风肆虐下，即使防御得当，洛基却总是显得那么衣不胜寒的单薄，单薄得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多么的娇贵而脆弱；常常让人不经意中忽视在那具瘦削的身躯里涌动不止的强大到无所能及的力量。
　　“好”
　　洛基从沉思中苏醒过来，他今天并没有用铠甲来进行武装自己，只是随意地披上一件长袍——当然即使再随意不过，洛基也能穿出无与伦比的尊贵出来；但是也不经意间‘制造’出一种假象，一种衣不胜收的假象。不过，他一向满意忒修斯的细心，在他身上洛基几乎没有花费太多心思；这让他十分满意。
　　其实洛基并没有如他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并没有觉察出他和忒修斯之间的相处的不合时宜——洛基能把控他人的情绪，任何人只要有一丝不轨在他看来几乎是无所遁形，但是他在感情方面简直是一张洁白不过的白纸，在他眼里，任何外露的情感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攻击点，同时也是懦弱的象征……
　　忒修斯完美地继承了他父亲的传统，在隐瞒方面简直是个中翘楚；没有人能窥探得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尽管洛基可以，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总是认为孩子总是需要独立的不由任何人掌控的私人空间。
　　但是，越是压迫一件东西，尤其是情感，越是反弹地厉害；直到最后再也压制不住终于爆发了。

　　此时的托尔却是处在进退维谷的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