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伽利略]不是每一只傲娇都叫汤川学！》颜小五

19、第十九话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汤川看了一眼窗外，又侧过脸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熟睡的人。要叫醒她吗？
　　内海靠在汤川肩头，睡得正香，小脸消瘦，一定没有按时好好吃饭。微微皱着眉头，难道是睡觉的时候也在想着案情？汤川伸出右手，想抚平她皱起的眉心，却在即将触到她面容的时候停下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这个总是在自己后面，追赶他的脚步叫着“教授”小女子，6年，2190天，52560个小时，怎么算都不算短吧。如今已经成长成为独当一面的优秀女警，能给他的研究生有模有样的讲述物理学的理论。如果有一天，她再也不再需要他的时候呢……
　　汤川扬起嘴角，轻轻地抚上她的额头，万分珍视揉了揉。熟睡的内海好像感应到什么，在他肩头蹭蹭，汤川赶紧收回手，再偷偷一瞄，她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汤川偷偷出了一口气，再不敢乱动了。他坐直身子，听着身边人的浅浅地呼吸，合着窗外雨声，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结合曳力系数和雷诺系数的对应关系，用龙格-库塔法求解，计算出雨滴的下落速度。这样的过程，他乐此不疲。这大概就是，旁人无法理解的科学家的乐趣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动了动，他刚想睁开眼睛，就感觉有东西在像自己靠近。于是，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坐观事态发展。
　　脸颊上轻微的压力在通过神经末梢传入大脑，很成功地把汤川电地瞬间不知所措，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的天才大脑马上反应出对他最有利的应激方式，于是，他很果断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某人的粉嫩嘴唇。于是，他很成功地将内海吓到楞在原地，同时也很成功地将自己吓到了。
　　当然，教授是成熟冷静，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于是，他的天才大脑又以最快反应出对他最有利的下一步动作，他飞快在那粉色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内海睁大眼睛，一动不动，汤川在心里数着“一秒，两秒……”
　　“教授！你装睡！！！”
　　汤川笑起来，“我可没有跟你说我睡着了。而且，我绝对没有故意装！“他说的是大实话。
　　“你！！！”某人出离愤怒了。
　　汤川伸出右手揉揉自己几乎快没有感觉的左边肩膀，看着她炸毛地样子，笑地无限宠溺。心想，“很好，就是这个反应。”

　　“现在几点了？”
　　“凌晨2点。”汤川看了看手表。
　　内海揉揉眼睛，拜汤川所赐，她的瞌睡已经完全醒了。
　　“我送你回警局休息吧。”汤川看着她很困的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内海记得他们勘察完现场，就回到汤川的房间，酒店效率很高，已经把门锁修好了，她在一边整理案件，汤川学则在一旁看自己研讨会的资料。然后，内海就不知道怎么不小心睡着了。
　　“嗯。”她点头，留在这里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太奇怪了，还是回去比较好。
　　汤川拿起风衣和伞，说“嗯，走吧。”
　　内海跟着他走出房门，在门口还回头望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哎呀，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再一回头，汤川已经站在电梯那里等她了，赶紧小步跑了过去。
　　街上少有行人经过，街灯寂寥地亮着，汤川撑着伞，和内海一起走在雨中。内海的车很合适宜地没办法发动了，凌晨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的士，所以只好走回去，好在小镇也不大。走路大概几十分钟的事情，她心底到很乐意这样。
　　初秋的夜沾染了细雨的凉气，她瑟缩了一下，朝汤川靠过去。挨着他并肩走，想了想，好像他已经是自己男朋友了吧。于是，一咬牙，挽上了年轻准教授的胳膊。
　　明显感觉到身边人动作的瞬间僵直，“等等。”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哦。”内海失望地应了一声，收回胳膊。
　　下一秒，带着汤川学体温的风衣已经披在她身上。她睁大眼睛，扬起小脸，有点不敢相信地望着汤川学。
　　“好了。”他说。昏黄路灯下，汤川的笑容在她心里温暖地发酵。
　　“教授……”内海艾艾地叫了一声。
　　“嗯？”
　　“我算是你女朋友吗？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
　　“心理学上对爱的定义是依恋、亲密、利他的行为，跟语言表达是两码事。”汤川教授继续他的现场教学。
　　“教授！你总这样我会很困扰啊！”内海抗议。“我可不是你课堂里面的学生。”
　　“怎么？”
　　“完全是……无法沟通！”内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哀怨地说，“教授，你不讲我怎么会知道？你不知道我很笨吗？”
　　汤川低头就看到她一脸失望地样子，有点不忍心，抿了抿嘴唇，“笨蛋”他轻声说，他拉起内海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听到了吗？”
　　隔着阿玛尼的西服，汤川的心跳，一下一下传导到内海心里，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咚咚咚”沉稳却带着一点点急促的声响。
　　“唔。”
　　“嗯。那走吧。”汤川学很自然地牵起内海的手，往前走。
　　一路无言，刚刚的情景，让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尴尬。到了警局门口，内海才开口说：“我到了，谢谢您。”
　　“嗯。”汤川应了一声。
　　“那我上去了啊。”
　　“好。”
　　内海跑上楼梯，在2楼的楼梯口停下来，透过窗户往外看，教授已经走远，只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背影。好吧，不该期待他像偶像剧男主角一样站在楼下目送女主上楼。好多东西要一点点慢慢教啊，可惜她的学生悟性实在不怎么高。怎么也跟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了，她讪笑了一下自己，有点失望地上楼去了。
　　汤川走到路灯下，细密的雨点有点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取下眼镜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的建筑，微微笑了下，然后大步走进夜色里。

　　第二天一大早，内海听见门铃响，是汤川教授吗？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有这种待遇！她欢喜地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汤川学一身高端洋气地西装，负手立在门口，对她说：“早上好。”
　　“早上好啊。”
　　汤川学就见内海熏头也不抬地跟他打招呼，似乎找寻找着什么，“怎么了？”
　　“教授，我的早餐呢？”内海扬起的小脸满是委屈。
　　“？”
　　“这种时候，出现在女主面前的男主角不是应该带着甜甜蜜蜜的爱心早餐吗？最好还是女主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好还是跑了很远很远买来的，最好还是热的！！！”
　　“嗯，你要少看点晨间剧。”汤川学一盆冷水浇过来。“快点出来一起去第二个案发现场吧。”
　　“哦！”内海瘪瘪嘴，然后开始了她的恋爱教程第一课，“下次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早餐哦，我会很高兴的。知道了吧？”
　　“唔。”汤川学留给她一个侧脸，低声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于是，内海说，“稍微等我一下”，欢欢喜喜地进门换衣服去了。

　　－－－－菲利普斯石油炼油公司－－－－－－
　　汤川学站在办公大楼下尸体原本掉落的位置，仰望着案发房间，他指了指十楼的那个窗户，问“尸体是从那里掉落的吗？”
　　“是啊。”Jay揶揄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教授这么辛苦，一大早就来这里协助我们调查啊。”
　　汤川没有反驳地点点头。
　　“小内海，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啊？”Jay撞了下内海的肩膀，很是邪恶地说。
　　“额，去买东西吃，然后……顺便去调查了一下第一个犯罪现场。”内海有点心虚地捋了捋头发。
　　　“哦，是咩？没有走错房间吗？”Jay坏笑起来，眼睛在汤川和内海脸上扫来扫去。
　　“哪有！开工开工！”内海嚷道。
　　“嘿嘿。”Jay看着默契地把头偏向两边的两人，笑而不语。
　　“汤川君？”身后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带着有点不敢相信的语气。
　　内海立刻转过身去，眼见一位非常美丽的亚洲女性站在他们身后，一抹红唇艳丽却不俗气，一袭白色通勤装勾勒出她迷人的S型身材，最扎眼的是中间那条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事业线。绕是同为女性的内海，也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这人是谁！内海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汤川，准教授此刻正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位美人。内海咬牙，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汤川学站在内海身边，缓缓开口，“您是霓虹人么？我们在哪里见过？”
　　美人用故作失望地语气说，“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也对，汤川学从来不对物理以外的事情上心啊。”她大方地说，微笑着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
　　汤川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
　　“我是高桥有希子。你大学时候的同期，还真叫人伤心呢。看来你完全不记得我了。”
　　“噢……是你。”汤川点点头，“那时候在羽毛球社，经常一起切磋来着，我记得你的扣杀很是有力，有些男生都招架不住。”
　　“招架不住的何止是扣杀！”Jay看着有希子的“事业线”在内海耳边小声说。
　　内海瞪了他一眼，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她在脑海里又浮现出这句话。
　　“你在女生中可是相当有人气哟！可惜你都不怎么搭理人呢。”有希子笑着控诉道。“听说你是帝都大学最杰出的年轻教授，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帮他女朋友查案！”Jay冷不丁把正在生闷气的内海推到前面。内海慌忙收起脸上郁闷的神情有礼貌的打招呼。
　　“你好，这位是？”有希子答应了一声，后一句却是问的汤川学。
　　“这是内海探员，负责你们公司刚刚发生的案子。”汤川说。
　　什么“内海探员”！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回答好吗？负分！看美女，负分！
　　“哦，幸会！”有希子和她握握手。“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叙叙旧？”又是对着汤川说的。
　　“好，关于案子我还有些事情想了解。”汤川学点点头。
　　内海瞪大眼睛看向汤川学，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向我了解吗？内海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怨念地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他搞什么啊！负分！！！
　　Jay拍拍她的肩膀说：“你的教授先生欠调教啊！胆子也忒大了点。”
　　“还说！”内海无处宣泄的怒火终于找到突破口。
　　Jay还是很不识相地继续说，“你这样不行啊，气势，气势！”
　　就在内海想要爆发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汤川凉凉的声音，“蹰在那里干嘛呢。过来。”
　　“哦！”内海应道，然后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Jay叹道，“孺子不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