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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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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昔停顿数秒,发过来一个问题“认真了改是怎么改?”
我说“就是要改出那种闻之而泪下,思之而神伤的感觉,越夸张越好,这个孙络络在行,你等等啊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何昔说“不用了,放学之前她和我说这两天要回家陪爷爷过七十大寿,口语练习让我们内部矛盾内部解决。”
我说“···”
“那咱们先改自己的内容吧,写好了拼一起就行。”
何昔表示同意“半小时之后我把台词传给你。”
天色转阴,橘色壁灯投下的薄光沾水一样扑了半扇玻璃,雨水湿漉漉地蔓出一枝枝透明花茎。
后来回观这一段暗恋的时候我会想,当人的感情积攒到足够深厚,它也渐渐变得缄默晦涩。细心隐匿下的情感看似幽谧,其实也有亮烈的一面,这亮烈里投射出自尊自重,因此不肯轻易喧诸于口,当下的一切羞怯举动,终归只是在谨慎试探,小心揣摩,在心里衡量对方是不是甘愿被托付一段不曾见于天日的心意。
而高二那年,我尚未系统性学习过马克思主义哲学世界观,因此无法对种种行为做出归纳概括。又由于意识具有主观能动性,那时候一切行动全部听从潜意识调遣。
有些话无论如何不能对何昔说出口,潜意识让我借着郝思嘉的名义让他晓得。
我一字一句在□□上写
My faith in you won\' fade away, will you drop all those hesitations and be with me
发出去后自觉露骨,掩饰性地加了一句“郝思嘉说话是这个调调么?”
那头沉默了一瞬,说“是”
隔了大约三分钟回过来一段
when I turn around ,will you be there
然后问我“卫斯理说话是这个调调么?”
我说是。
七点左右大家核对完所有台词,聊天内容转向漫无边际的闲谈,由国民经济近年走向发展到奥巴马白宫讲话,由春秋周礼发展到钓鱼岛归属问题,最后的总结陈词是坚决打倒日本军国主义。整场对话基本涵盖政史地三方新闻热点,十分具有文科生的主打气息。
从前我想着要是哪天能和何昔随意地闲聊半小时多好,哪怕聊的是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这种问题呢,结果今天终于聊上了,我们的言论导向也果然是这方面问题,实在令人惆怅。
我冥思许久想将话题拉扯到例如你喜欢听什么音乐,喜欢古风还是摇滚这种涉及私人爱好的话题上,何昔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庐山怎么样?”
我琢磨出他问的肯定是暑假里班上组织的那场旅游,立马回道“相当好”
其实那场旅游总体上来说可以算作一场辛苦遭逢,各种干戈寥落从我在漂流的当口不幸落水展开篇幅,从我和孙络络共同在牯岭镇迷路进入高潮,从导游磕着瓜子乐呵呵和我们说“你们自个儿顺着石梯爬上去,看完瀑布再顺着石梯爬下来。”彻底陷进劫难环生。
但毕竟那是目前为止除校园外我和何昔近距离接触的唯一机会,不夸它好都对不起山上八块钱一桶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何昔说“怎么好?”
我犹豫了一下“好在让咱见识到祖国平原地区以外的另一种地形地貌。”
何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