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水》白小谦容

5、第 5 章

　　“开学第一天，你俩就打架，站在那里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江小水在办公室里忙着断案，两个男生在办公室里面壁思过。中午的阳光大课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时刻，可以自由玩耍，不用一本正经地在教室上课，当然，这个时候也是学生最容易发生矛盾的时候，当班主任就是婆婆妈妈的事。初一的孩子还保留着小学生的稚气，调皮捣蛋，有时候还要搞个恶作剧，当班主任这几年整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学生出事。去年的学生已经毕业，这个班是今年新接的，一切又得从头开始，如何学习，常规如何遵守，作业怎么做等等，都得不厌其烦地重复，这才刚接手，学生就送了份大礼，又要开始恩威并施了。
　　正在说话间，那个帅气的男人才走进办公室，一个上午才露面，依旧是满脸的微笑，坐在了江小水的对面。瞬间，江小水觉得浑身不自在。来就来吧，为何要在这时候来？天知道她训学生的时候，真的很凶，堪比母夜叉。已经理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也不愿意将自己不美好的一面展现在这个男人面前，毕竟自己心动过。
　　“你俩想好了没？”
　　“是他先推我的！”小个子男生嘟着嘴抱怨，还在愤愤不平。
　　“是他先说我肥的！还叫我脂肪男！”胖男生满脸不满，几乎和小个子同时说话。
　　“等等，你俩都给我住嘴！谁让你们说别人的不是了！刚才让你们思考自己的不对！干嘛说别人的？”江小水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孩子娇生惯养，在家也就算了，不归她管，可是在学校，这些孩子依然唯我独尊，不懂得谦让。每当这种时候，江小水都希望，这些孩子的家长能够不那么惯着孩子。幸亏孩子没伤着，要是伤着了，麻烦就大了。遇到不讲理的家长，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说老师的不是，别人的不是，就是不说自己孩子的不是，错误都是别人。你说这样的家长，给孩子做这样的榜样，孩子如何能学好？即使孩子学好了，家长也得把他给“矫正”过来。她没办法改变太多，只能尽自己的力管好学生，尽自己的本分。
　　“你先过来，先说自己错在哪里？”江小水对小个子男生说。
　　“我不该说他，也不该给他起外号。”小个子男生气消了些。
　　“你呢？”江小水问完小个子男生又看着胖男生。
　　“他说我，我不该推他。”胖男生也不再委屈了。
　　“他说的对不对？”听完胖男生的回答，江小水继续问小个子男生。
　　“恩。”小个子男生低下了头。
　　“那你刚才还说人家先推你。你是不是还错误没承认”江小水趁热打铁，继续问小个子男生。
　　“恩，还撒谎了，说他先推我。”
　　“那你把自己的错误重新再说一遍。”
　　“不该给人家起绰号，更不该撒谎。”
　　“以后怎么做？”
　　“不再起绰号，也不再撒谎了。”小个子男生信誓旦旦地说，可江小水心中清楚，看过太多的孩子这样，以后也总会再次犯错，不过，能让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是进步，做老师不是阻止孩子犯错，而是在孩子犯错的时候，能让孩子及时地纠正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后尽量减少，谁都不能保证不犯错。
　　“那你呢？认识到错误了么？”江小水问胖男生。
　　“老师，我也不再推人家了。要是有人再说我，我就报告老师。”江小水觉得处理到这个程度也就差不多了，为了尽量避免类似的事件再发生，在班级引以为戒，她还是决定给两个男生一点小小的惩罚。
　　“你看你们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这很好，老师替你们高兴。但是，学校是大家的学校，是不允许打架斗殴的，你们虽然认错了，如果老师不惩罚你们，那么其他同学也会像你们一样的。到时我们的班级就乱套了，不好管了，你们是不是也不想学习？觉得犯错和不犯错一个样，那也会再犯错。这样吧，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在下午的班会课上，老师点名批评你们，有意见没？”江小水边给他们讲道理，边说出惩罚他们的事。
　　“没意见。”两个孩子一致同意。
　　“那这周的黑板，你们轮流擦，共同合作完成，行不行？”小个子男生看向胖男生，咧嘴笑了下，胖男生也笑了下，两人也都同意。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你们握握手，还是好同学，以后好好学习，好好相处，不要再打架。现在快上课了，马上回教室吧。江小水督促两位同学赶紧回教室上课，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经常客串警察的角色，尽量化解学生之间的矛盾，要不小矛盾容易酿成大事故，到发生的时候就晚了。
　　在江小水和两位学生谈心的时候，林德轩的眼睛始终盯着江小水，那灼热的眼神，江小水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不想回应。自己做了这几年班主任，不知道吓跑了多少男人。说她太强势，太负责任，脾气不好，还有等等的评价都有，她已经习惯了。有时她也害怕这种习惯，是不是习惯久了，自己就真的是别人嘴里所说的那样了。不予辩解，因为再怎么辩解也赶不上别人的嘴快。如果别人欣赏你，总会找到你身上的闪光点，反之，想诋毁你，还怕没有理由么？对于对面的那堵墙，江小水选择了漠视，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何必给自己添乱？工作上的事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找麻烦。
　　“你都是这样漠视别人的么？”林德轩微笑着问江小水，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在说我？”听到对面的声音，江小水怀疑地抬抬头，看向对面。
　　“你觉得呢？办公室还有别人么？”
　　江小水转脸看了下身后，真的没有别人，那这个男人刚才就是说自己的。该如何回答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自己本身就不是深思熟虑的人，学也学不来，爱咋咋滴吧。
　　“还行吧，我没有漠视别人啊！只是不关自己的事很少多嘴。”
　　“难道你连别人的关注也感觉不到？”
　　“谁在关注我？”江小水不解地问。
　　“算了。不过你批评学生蛮不错的，孩子应该很服你。”林德轩说完，潇洒地拿起了教材，朝教室走去，留下发楞的江小水。这个人的话什么意思？难道对我有好感？可是怎么可能呢？晕死了，头有点晕，先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