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的我》一丨丿丶乛

6、第二日（4）

　　对不起。
　　什么？
　　李小希起身离开，侧身躺到旁边看着她。李小溪睁开眼，呆呆的看着眼前。灯光的昏黄，什么都没有。侧过头，看见他在看着自己。
　　“对不起，把你吓到了。”李小希一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一手捂住自己的脸。“刚才的我一定很难看。”他有些显得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怎么了，不是……从宫楠给我挂了电话以后我就觉得我自己不好了。”他蜷起身子转到一边对着她。“我总是在想着为什么不是我，我也是那么喜欢你，对你付出的也不比宫楠对孙岚付出的少，可是为什么就没有结果。”
　　李小溪坐起来，看着茶几上的充电小台灯忽明忽灭，照得屋子里东西幻影憧憧。场景变换太快了，她需要用一点时间梳理下思路。说实话，她的确被刚才的李小希吓到了，就算是以前上学时候打架瞎混的时候，她也从没有见过他露出这种直直的眼神。
　　他那个时刻是怀着多强的欲望想要占有她。李小溪不敢想，但是她却也知道他有多么的喜欢她，却又让她既开心，又心疼。
　　没错，是心疼。李小溪看着蜷在那里的他心疼，就是心疼，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现在的她特别能明白他说出“对不起”时心里的感觉，因为这种感觉在几年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承受过了。但是她不能给他任何的幻想，不能给他希望。就像今天这样，他会因为别人的一丁点刺激而失去理性。
　　有时候李小溪也特别恨，像他一样的恨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凭什么不能在一起。但是结果是，就像小希妈妈所说的那样，不是因为你和他之间谁不好，或是你和他之间条件谁高谁低，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没有发现和好好珍惜，等到想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却意识到在一起需要背负太多的条件。人际社交、物质生活、观念意识，等等，可能同一开始都不一样，不可能不在乎。
　　也就是，我们走得太久，忘记了当初为了什么而出发。
　　与其改变自己去适应他人的生活，倒不如改变自己让自己的生活活得更好。这句话是小希妈妈说的，李小溪到现在还是特别喜欢。
　　所以她凑上前去，伸出手臂抱住他颓唐的肩膀。“小希，你说我喜欢你吗，当然喜欢。可是和的那种喜欢一样吗，我想是不一样吧。
　　“小希，不知道宫楠跟你怎么宣布他们有了孩子的这件事，今天，我跟孙岚见面了。我问她，我说你有了宫楠的孩子，那你跟张剀又算什么啊。你猜她怎么回答我的。她说，她好像是习惯了宫楠的存在，觉得就算张剀不在她身边她觉得也无所谓。我刚才还在想，就算孙岚没有怀宫楠的孩子，她和张剀两个人复合又在一起了，你觉得，他们能长久么。我不敢说，我只是觉得，无所谓的复合，其实复不复合都无所谓了。
　　“小希，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真的，我可能，可能以后没有办法向当初那么爱你一样去爱其他男人，也没有办法用当初的爱来爱现在的你。但是你在我生命中最重要这是无法改变的，我不敢说我是你生命里唯一的女人，但我想，你应该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你怎么能不知道呐，你该高兴呀。
　　“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好好爱自己一次，别让这种无所谓的复合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不想与你永不相见。”
　　李小希头埋在她的怀里，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那么会说，就算我怎么胡搅蛮缠，你也是那么会说。”
　　李小溪“呵呵呵”笑了起来，“怎么会，明明是你太笨了。”
　　“我就是太笨了，执拗着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的青春全耗费在这上面了。”
　　“那，请问，那么喜欢我的你，”李小溪低下头笑嘻嘻的着看他，“你后悔了吗？”李小希用眼睛瞟着歪过头的她，身子往旁边一倒蜷缩在那里。
　　“李小溪，你真的很残忍。”他小声的自言自语嘟囔道。
　　“好了好了。”李小溪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抬头看了眼挂钟。“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家吗？”
　　“不回了。”
　　“那就洗澡吧。”她伸手把他拽了起来，转身出去来到浴室。抬头看了看淋浴，又低头看了看浴缸，回过头一指，“你要哪个？”
　　“你。”
　　“哈哈哈哈”李小溪听了他的回答笑的乐不可支，连气儿都穿不均匀了。“少来。”
　　李小希看着她熟练的打开开关，放水，把毛巾扔给他。“洗吧，多泡一会儿。”
　　他“哦”了一声之后走了进去。很温暖，只是浴霸的强光刺激得他眼睛很不舒服。李小希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拧开龙头，温度适宜的水“哗”得喷了出来。他仰着头直直的站在那里，任由水浇到头上，冲到脸上，一模一样的压迫感，空气中弥漫着一些餐厨的味道，让他觉得非常不爽。
　　那是高一刚开学的时候。
　　高一刚开学，王鑫和李小希又分在了同一个班。后来李小溪才知道，他俩家住在同一个片区，从小就认识，而且从小学到初中都是一个班。李小希扭过身嘻嘻哈哈的看着后桌的王鑫，“呆子，咱俩又一个班啦！”
　　“真倒霉。”用手托住下吧，看着窗外小院里摇晃的树叶，阳光交错的照进教室。
　　“什么话这叫！真没意思。”李小希一撇嘴，伸出中指摆出“鄙视”的表情。转回身，趴在桌子笑嘻嘻看着他的同桌，“嘿你好你好，我是市立五中毕业的李小希，多关照！”
　　他同桌直着身板坐在那里看杂志，瞧见李小希同他打招呼，便笑着把书合上放到一边。“话说你还真是活跃，感觉全班的同学都是你的初中同学似的。”
　　“才没才没。”李小希挥了挥手，一指后面的王鑫。“除了这个呆子之外别人完全不认识。”
　　“你都打成一片了还说你不活跃。”他觉得这个李小希真是有意思，拿过草稿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你瞧，”他伸手递给他，“我叫苏源，这么写。”
　　“哎……”李小希接了过来。“你的字写得真棒哎！”说着他也拿起笔在苏源的名字下面写自己的名字。“李……小……希！喏！”他递了回去。
　　苏源接过来一乐，“你写的字也是蛮华丽的嘛。那请多关照啦。”
　　李小希嘿嘿一乐，欠身看了眼他合起的书。“你在看什么书？”
　　“哦，这个。”苏源把书挪到中间，“地理杂志。”
　　“什么什么，地理杂志吗？真棒哎！你居然订着这种杂志！”李小希拿过来“刷拉拉”翻着。“你喜欢旅游吗？”
　　“嗯。”苏源托着脑袋歪着头看他。“等以后有了钱，一定要去西藏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