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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夜半杀回的纨绔子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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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大哥的房间杂乱无章,男仆们不善打理,但是好在房间里没有怪味,比如什么发霉啊、香港脚啊、汗水味啊、死老鼠味啊、或者甚至血腥味!
还好,还好,把自己抛到大床上,弹了两弹,还闻到一股清香,凑近光亮,看清被褥如同我房间的一样崭新如常!嗯,看来有男仆进来收拾换洗过。
这个冒充我大哥的赵恒难道从来不到这个房间住宿的吗?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竟然骗得老爹深信他花天酒地去了!
突然肚子叫了两声,一下子觉得好饿,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哦,在整个房间找遍了也没看到半点可吃的东西。
这群该死的狗奴才,有了太子就忘了少主!我骂道。
我摸索着走向屋外,突然脚下踩到一个东西,一滚动,我摔了一跤。我拾起来,借着烛光,原来是一卷画轴。
我好奇,解开打活结的绳索,展开画卷,我呆了,画中好一个美人!只是,只是,这画中的美人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花恋蝶!
真的难以置信,难道我哥或是赵恒暗恋她?但想想不对,如果暗恋她就不会让画卷这样随意散落地上毫不爱惜,而且画中的美人有被涂污损坏的痕迹,这些都不是爱惜暗恋之道啊!难道是仇恨,也说不通啊,仔细看看画卷分明是花恋蝶嘛!凭她的容貌姿色,再看看当日赵恒在临邛跟刘彻争风吃醋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可能对花恋蝶有仇恨嘛!
实在想不通了,我放弃。
我再摸索着下楼,在院子转角的地方,一个声音喝问:“什么人?”
我本能地站住,定睛一看,是个提着灯笼上夜的男仆,对方一见是我,马上必恭必敬:“原来是二少主,二少主有什么吩咐吗?”
“你是谁呀?”我打量他,一个短小精干的小仆。
“回禀二少主,小仆是澜墨。专门负责东旭园这边的日夜守候和日常杂务。”对方有点诧异于我的失忆。
我‘哦’了一声:“有没有吃的,多弄点到楼上来。”我指指大哥的阁楼。
“是。”澜墨乖乖下去准备了。
不到一刻钟,各色各样的糕点就恭恭顺顺从厨房整整齐齐来到了我的桌前,澜墨倒是个手脚利索的孩子,临走还说:“夜深了,没材料准备像样的大餐,这些糕点先垫垫肚子,别饿坏了二少主!”
我哪还管得了什么大餐什么糕点,现在能慰藉一下五脏庙就满足了。
说是糕点,但看看其实也和我平常吃的三餐饭差不多的,也是有汤有菜的,难以想象汝嫣家的人到底要吃什么才叫‘像样的’山珍海味!
我一边吃,一边欣赏刚才那幅画,要是拿到现代也算得上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了!
吃饱喝足了,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轮银亮的满月静静捧出。
哎,这古代没有电视不能看超女快男比赛,没有报纸不能知道当今天下谁和谁都在干什么,没有电话不能在寂寞时刻抓个死党来煲粥,没有网络不能和陌生人在虚拟世界大战三百回合不能点开网页看爆笑小说或网际动漫••••••
沉浸自己的幻想里还没清醒过来,只见眼前白光闪现,摄人心魄,有人“咦”了一声,白光消失不见,我重新聚焦双眼回过神来。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我欣喜。
赵恒仍旧顶着我哥的样貌,轻飘飘地从窗外翻身进来,浅笑:“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我努努嘴:“老爹怕那群乱党骚扰太子,把我的院子让给他住一晚咯!所以我就在你房里咯!本来爹以为你出去花天酒地不会回来的,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恒抓起桌上点心猛吃了几口,含混不清地说:“本来我是回南越了,可是路上临时想起有事就回来了!”
“原来你不是喝花酒去了?!”还有点失望。跟预想的不太一样嘛。
“当然不是。”赵恒一口澄清。
“可是你总是在毁坏我哥的名声呢,他迟早有天会回来,知道你这样糟蹋他的名节,不气疯才怪!”我忿忿不平。
“你哥本来就是酒色成性!这段时间是我在帮他重塑优良形象!”
“你竟然这样说我哥的坏话!”我还要不依不饶。
赵恒跳起身来,转身就走:“妹子,你好好睡吧,大哥我有事先走了!”
看他狡黠诡异的表情举止,我瞧出了一些端倪,我追上去,拖住他的胳膊:“你的事情就是杀人!杀太子,对吧!”
我声色俱厉,不容辩驳。
赵恒怔怔看了我几秒,无奈哼笑了几声:“汝嫣妹子果然聪明得紧!”
我穷追不放:“刚才你埋伏在窗边本来要动手的,可是一下子看见是我,又收了手,对不对?你本来要回南越处理事情,结果在途中听说太子被人追杀到汝嫣王府,所以中途折回要除掉太子,对不对?以你了解老爷子的性情来推测,他应该把太子安置在儿子的房中,而不是赶走宝贝女儿,对不对?”
赵恒目光凝聚,深深地看到我眼里,有些寒意,虽然面带微笑:“对,你说的都对!那么,妹子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呢?”
“你真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我也深深地看到他的眼眸里,摇头。
赵恒再浅笑,扭开了头:“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妹妹,你何尝不是?”
我一凛,嗯?是威胁我吗?想想,我应该没有什么把柄被他捏住。
再听他说:“所以,人人都既是天使又是魔鬼,岂是我一个人如此?而且,有时候一个人为了达到天使的目的,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魔鬼的手段!”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保护你的国家,保护你的子民,但是你的手段为什么不能成熟一点?你杀了一个刘彻,难道就不会有第二个刘彻来当这个汉朝皇帝吗?你杀他,不过和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一样的憋足!”
他悄然动容:“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作为一国太子,我总该为了我的子民做点什么吧!”
我目光凌厉,激将他:“你何不用釜底抽薪的办法?干脆吞了汉朝,从此南越岂不是高枕无忧安居乐业了?”
他苦笑:“妹子不是在挖苦我南越么?一个小国何以与大国抗衡?更何况南越富庶之地,君民相依,安居乐业,从无豪强侵吞别国之意!”
“除非你们巩固自己的经济实力财霸一方,让别国不敢小觑!”我福至心灵。
赵恒巧笑嫣然而去。
我追出去:“哦,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假装我哥了!”
赵恒在前面风一样前行,我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都追不上他,又是一路七拐八拐,我发现是折回我的卧房的方向。
此时天光一线,院外鸡鸣声声。
西梧院中鸦雀无声,赵恒直接推门而入,我紧跟进去。
月奴趴在桌边,正酣睡。
赵恒掀帐进到里间,床上已经空空如也。
我推醒了月奴:“太子呢?”
月奴揉揉惺忪的睡眼,茫然,一脸惊惶愧疚地回答:“奴才该死,睡过头了!”
赵恒没说一句话,迈步跨出了房门。
我跟在后面,忐忑不安,不知道刘彻是不是出事了。
我举步向老爷子的书房跑。
“老爷子果然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总是比人快一步,你看看他连他的宝贝女儿都骗过了。”赵恒嘻笑着说得轻飘飘的,好像大功告成的轻松。
“什么意思?老爹悄悄把太子••••••?”我把手架在脖子上作了个“喀嚓”的姿势,大惊失色。
赵恒冷笑:“现在是该你笑的时候了!汝嫣家的老爷子哪舍得让你这个宝贝丫头哭鼻涕!”
我反应了三秒钟,雀跃:“你是说老爹早把太子转移走了,对吗?”
赵恒别头,像赌气的样子。
“这个老爷子!在自己家里行事还搞得跟地下党似的!”我不满。
“丫头,你在背后说你爹吗?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哈!”老爷子站在园子里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背后金光万丈,一时间像西天极乐里至尊无上众生拜服的如来佛主。
我稍稍收敛了一点。
老爷子终于开始注意到站在我旁边的他的假儿子了。
“哼!”这是欲扬先抑的开场白,接着的流程化台词,“你还知道回来?!你还有脸站在汝嫣家的家宅面前?在花街柳巷也有玩累的时候吗?在外面疯累了就回来坐享其成?你这德行怎么对得起我汝嫣家的列祖列宗?这些话说出来连我这老骨头都觉得丢死个人!恨不能找根绳子勒死自己,你居然还不知道羞愧!••••••”
吧啦吧啦••••••总之是一大串典型性古典父训!
汝嫣老爷子这样长篇累牍的控诉连我都听得不自在了,但,这位赵恒同学是皮糙肉厚惯了的,始终一副冷水泡猪――不来气的样儿!此时正直立原地漫不经心地把玩身边的一颗弹珠,抛上抛下,嘴里还一个劲地嚼着什么,这态度十足的像个二十一世纪被抓进公安局里抵死不从的古惑仔!
“罢了,罢了,对你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老爷子都说累了,绝望之余决定,“你在这里只会带坏妹妹,赶快给我乖乖地到祖宗祠堂里面壁思过,写一百篇真心悔过的戒子训,没我允许不准出来!否则不要再说你姓汝嫣!”
哇!带坏我?请不要拿我作跟人结梁子后的挡箭牌!
而且,老爷子够恨的!还是用对付小学生的原始惩戒,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赵同学微微变色,隐隐有不自在掩藏于内,呵,终于要爆发了。
他掉头转身,温顺而去,突然又折转身,我以为他要跺脚而起:鬼才愿意给你作儿子呢!我堂堂一个南越太子何苦要受你这糟老头的窝囊气!
不想,他嬉皮笑脸,向我耳语:“好妹子,别忘了到北面的宗祠给你哥哥我送吃的啊!”
我狠瞪他一眼。
“那种酥酥嫩嫩的蜂蜜雪莲糕最好吃,记住了哦!”他慷慨地潇洒地享受地就义。
我呆傻地无语地轻度地中风。
“哼,这个不长进的!”老爷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