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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拯救自己的救世主 ...

  •   吃饱喝足,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呃!”渡宇,哦,赵恒老兄一把拉住我,“你往哪里走?那边才是回家的方向!”
      “本姑娘四海为家,自然来处来,去处去!”我敷衍两句,想乘机溜人,我可不想真的回去面对那个陌生的飞絮老爹,假装失忆很累哦。不如在外面到处晃荡晃荡,总要找个机会回老家不是?
      讨厌的赵恒再挽住我的胳膊,眼神透着怪异和猜忌:“连我这个冒名顶替的汝嫣渡宇都不怕,你在怕什么?”
      哼!我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又响又狠:“我会怕什么?我汝嫣飞絮什么时候害怕过什么?”
      赵恒笑而不语。
      还要抢白他两句,再威胁恐吓他两下,他毫无预兆地把我的胳膊一扯,我泰山倾倒,一下子趴地。
      目光凛冽,变作两把利刃刺向他,正要开口,他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侧耳倾听,林子外的一条小道上马蹄声声,催人心惊,我们躲在林子边的树丛里不敢出声。
      “追!他们两个跑不远的!”一个阴森诡诈的中年男子恶狠狠地下令。
      是说我们两个?!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抬头冒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追杀我们。
      一只手不由分说,武断地把我的头按了回来,回眼,看见赵恒冲我挑眉毛,意思是叫我少安毋躁。
      “大人,前面有个驿站,他必定在此换马,我们务必在此拦截解决他,否则到了成都就打草惊蛇了!”一个自作聪明的小兵小虾马上献宝。
      “哼!”哇,比我哼得还要冷!“那么多人为这个太子之位付出惨重代价,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真能这么平安无事地当个平安太子么?”
      这个阴森森的家伙再发号施令:“上头有令,能抓住这个‘太子’的将加官进爵重重有赏!”
      铁蹄阵阵,风一样杀将而来又雨一样杀将而去。
      终于没了踪影,只看见漫天沙尘。
      我拍拍身上的土,跳起来,用手背拍拍赵恒的前胸:“完了,老兄,人家在追杀你!肯定是你行踪曝露了,可怜我成了池鱼,也要跟你一起遭殃了!”
      赵恒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大气:“他们并非追杀我们,而是大汉这个太子和这个在太子身边的小当!”
      我目光一凌,脖子一缩:“呃!好像应该是这样哦!”
      刘彻的平安其实并非真的平安,这一点我在历史记载上早有涉猎。
      “哎呀,糟了!”我怪叫一声,跳起身来,坚决得像正在接受严刑拷问的革命烈士,“我不能让他们杀了刘彻!”
      这鬼使神差的一声吼,吓了赵恒同志一跳:“他与你何干?”
      我只知道,刘彻要是死了,历史就改写了,我就永远回不了老家了!
      我提起裙摆就拼命狂奔。
      几分钟后身后有赵恒的呼喊:“飞絮,你干什么去?”
      “当然去救人咯!难道还田径比赛啊?”我没好气,头也不回地跟着马蹄印的方向奔跑。
      身后马蹄响起,还没来得及回神,腰上一紧,耳边呼呼风声,我已稳稳当当落在马背上,身后的赵恒紧紧拥住我,扬鞭前奔。
      “你打算怎么救人?”他问,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句话倒是问住我了,是啊,我手无寸铁单枪匹马且毫无缚鸡之力,怎么救啊?
      “我,我,我或许可以去告诉他有人追杀他,谋夺他的太子之位,叫他赶紧回长安就安全了。”我嗫嚅着说。
      转头看见的是赵恒一脸逗弄两岁孩童的表情,刚才那话让我自己都觉得幼稚啊!
      “那,那,你说怎么办?总之就是不能让他死掉,而且他还一定要当皇帝!”我着急得忘形,忘形得武断,“否则,我就要在这儿陪葬了。”
      身后的人一定先是惊讶,然后沉默,憋了很久终于说:“好吧,我们尽力吧!”
      我一把抓住胸前握着缰绳遒劲有力的手,说:“好,就等着你赵恒同志这句话!有你这句话,我会一辈子歌颂你的革命热情!”
      兴奋之时,我早已忽略了他后面还有一句:以后可就不能保证了!
      像吃了定心丸似的,一路开开心心,随时准备搭救那个倒霉孩子刘彻,可是,连个人影也没看见啊。
      黄昏时分,我们已经进了成都了。
      “你说那群人不会已经把太子抓走喀嚓了吧。”我缩缩脖子,后果不堪设想。
      “你真的那么关心他?”
      “那是当然,我的命现在都在他手里了。”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拉了一把神情木然的赵恒:“快点施展你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啊!我全靠你了。”
      城内大街小巷人群熙来攘往,摊位零落,叫卖依稀,街边商铺林立,还没到打烊的时刻。
      “我们还是先找间客栈投宿吧,免得晚了露宿街头。”赵恒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
      “什么?”这不是要活活气死我吗?
      “现在还没到关门时间,你不赶紧帮我找人?你是不是不愿尽力故意磨洋工啊?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救人啊?他要是死了,你也不会好过!”我顾不得口要遮拦多种花少栽刺的处事方针了。
      赵恒火了,也许他是故意让我挑衅的,也许我中了他的圈套了:“没见过你这样不讲道理的,求人家帮忙还肆意指责!好,我无能怠工现在卸甲归田,你自己尽力吧!”
      他居然转身走人了。
      “你分明就是两面三刀,明明没有诚意,还假装承诺,走吧,走吧,求人不如求自己!”我冲着他的背影负气跺脚,拂袖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离开了赵恒,我还真的像只没头的苍蝇了,在城里闯瞎乱走,没了方向,渐渐地,天黑了。
      路边小摊陆续收拾走人了,行人步履匆匆,朝回家的方向紧赶慢赶,街面的商铺也开始关了十之八九。
      怎么办?要我回头去求那个该死的赵恒?这不等于要我的命?我立马扼杀了这个襁褓中的想法。
      再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遛哒,毫无收获,而且,夜晚天气开始转凉,人气衰减,暗影僮僮,一种焦急孤独和恐惧感全都侵袭而来,且愈来愈强烈。
      我打量着经过身边的每颗树和每家屋顶,暗暗祈祷头顶会突然响起一个玩世不恭的调侃:“妹子可否愿意陪哥看这月色?”或者“小娘子,独自夜行,不怕登徒浪子或是鬼魅妖精吗?”或者再不济,来几声似人非人的鸟叫也行啊!
      每处期待等来的总是失望,我暗暗发誓:前一秒如果赵恒出现,无论以什么方式,我将原谅他说过的任何话做过的任何事;但后一秒即使他跪下求饶,我也不原谅他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砸将下来,正中我的额头,我“哎哟”一声,心里突然变成一片光明的大同世界:原来这个家伙果然用这种方式来挂免战牌了,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管我的,看在这个份上,原谅他了!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哪里?都怪我们,幌子没插牢打着你了!”恍惚从附近商铺里跑出来的一位妇人,惊惶失措。
      我揉揉痛处,抬眼并不见什么白衣人青衣人啊!低头,看见地上躺着竟是一面幌子,上写:“文君酒家”!再抬眼,看那妇人――
      “文君姐姐!”我相信我的眼睛瞪成了铜铃。
      卓文君一副酒店老板娘的打扮,形容相貌是和过去一样的端庄秀雅温婉娴熟,只是眼角隐隐有凄苦流露,外加一身寒酸粗布更显局促,还有袖子挽起裸露在外的半截莲藕玉臂不再是过去抚琴弄画的手,而是调酒盛汤的工具。
      她见了我更显慌张,转身要逃,我一把拉住她:“文君姐姐,真是你吗?”
      她讪讪而笑:“我是文君,恐怕我已经寒碜到让妹妹认不出的份上了吧?”虽是讪讪的笑,但也算风华依旧。
      擦擦双手,亲热地挽我进到她家的酒店:“请到我家酒家里坐坐,请妹妹别嫌贫寒。”
      环顾酒气扑面的破旧小店,我诧异:“姐姐怎么会到成都开起酒家来了?对了,司马相如呢?”一定是他的贫寒拖累了文君。
      “他现在在内堂里写文章,我这就去叫他。”
      “什么?”我习惯性怪叫,“姐姐酒家当垆,在外面抛头露面忙死忙活,他却休闲自在躲到里面舞文弄墨?他还是男人吗?”
      “不是这样,相公他满怀抱负立志写出未来皇上倾慕渴求的好文章!”这个文君怎么能如此贤惠?
      “那也说不过去啊!作为男人,他应该保护女人承担责任的嘛!”我还是不赞同。
      “谁说我没有保护女人承担责任呢?”声音响在前堂与后堂交接的布帘后,帘子一掀,走出来的正是那个自信满满斯文漂亮的司马相如,一身酒保打扮的他依然不失当日风流。难怪史书上非要强调此厮“甚都”!
      “哟,原来是汝嫣飞絮少主啊!”司马相如亮眼如炬,有几分意外地盯了我的脸半晌,“多日不见,小妮子越发姿色盈润了!”
      文君轻轻皱眉,当然了,竟然当自己面对别的女子说出这样轻浮的话,心里能是滋味吗?
      而我,更不是任人调戏任人欺辱任人占便宜的懦弱女子,我很亲热地挽起文君姐的手臂说:“文君酒家里怎么只闻酒香不闻墨香呢?不是有人要立志迎合皇上写出绝世拍马的好文章吗?”
      文君笑着摇头,她早拿我没办法了。
      “你?”司马相如被话噎住当场休克。
      不过,可能他真的是百足之虫变的,翻下白眼就又活过来了:“好个牙尖嘴利的好妹妹!不知哪天哪个倒霉的人会娶到你?”
      “哈哈,”我高声地夸张地寒笑,“我倒不是你说的那么好,就怕那个人娶不到!”
      “谁会愿意娶你这个任性丫头?大言不惭!”背后有人拆我的台。
      文君一见马上低眉颔首,司马相如一见含笑抱拳:“汝嫣兄大驾光临,幸甚幸甚!”
      我闪电一般的收住了笑,转身一脸冷冰冰地麻木:“对不起,小店打烊了!要喝酒到别家吧!”
      司马相如一副谄媚像,手提两个杯子和一壶烈酒,殷勤地摆上木桌:“相请不如偶遇,来,汝嫣兄,今夜畅饮不醉不归!”
      转头悄悄对我挑衅说:“别忘了这酒店老板是我!”
      赵恒倒不领他的情,摊开长袍下摆一抖,威风凛凛地端坐到桌边,一脸严肃:“多谢司马公子美意,今晚某来并非为了饮酒叙旧,而是来看看这个任性的丫头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样一说,司马相如和文君就退到了一边。
      我乘机靠近前去,坐到赵恒身边,笑容可掬,故作亲热,耳语说:“千万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大哥了哈!”
      赵恒无波无澜。
      “先让我讲个故事。”我站起来,开始酝酿。
      本来要讲魔鬼和渔夫的故事,但是,我决不会说自己是魔鬼。
      “从前,有个天使被该死的魔鬼装进了一个瓶子扔进了海里,她困在里面第一百年的时候发誓:如果有人救她,她将报答救命恩人,让他大富大贵。可是没有人来救她,于是到了第二百年,她还发誓:如果这时有人救她,她将实现他所有的愿望。可是还是没有人来救她,于是到了第三百年,她再发誓:如果这时有人救她,她将狠狠地惩罚他,绝不原谅他!”赵恒抬眼看我,不无疑惑,等待下文,我掐掉后面魔鬼被渔夫哄骗重新被装进瓶子再扔回大海的情节,继续,“现在你就是那个过了三百年才来找天使的渔夫!”
      赵恒面皮抽搐:“你是那位天使?”
      我再拉开一段距离,大声说:“大哥,你真名叫汝嫣渡宇么?!••••••”
      你还敢无动于衷?果然,赵恒象部队里听到“立正”军令的士兵,反射性弹跳起来,挤出一个貌似温和的笑说:“妹子,你说了个这么动听的故事,就是想留下来跟文君姐姐玩是吧?你可以早说啊,哥哥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你要乖乖的,不要给司马兄和文君姐姐添麻烦!”
      临走还故作怜爱地抚摸我头发,悄声说:“好妹子,多吃点好吃的少说点话!哥哥明天一早来接你!”
      我心里恨恨的感觉无限膨胀,脖子一硬扭头不看他:该死的赵恒,我又没说我很想留在这里,你就不能稍稍说个软话递个梯子让我下台啊?
      “司马兄,承蒙二位悉心照顾飞絮,渡宇明日一早再来拜谢!”赵恒洋洋洒洒,扬长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拯救自己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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