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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谈婚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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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陆向飞基本上没再和韩琦等人一起疯到半夜了。大过年的,各人也都忙着到亲戚家串门。尤其是陆向飞几年没回老家了,从初二到初五,接连四天,将所有的亲戚都走了个遍,按照父亲陆明海的意思,这是晚辈应尽的孝道。
陆向飞的亲戚,多数都是附近村子里的,隔得不是太远,晚上基本上也是在亲戚家吃过晚饭才回来。有天晚他回来的早,上去村里的棋牌室找韩琦他们,几个人无非就是玩玩麻将,扯一扯村里发生的稀罕事。陆向飞闻不惯那小屋里极浓的烟味,于是便早早的离开了。
到了初五的晚上,陆向飞特意早早的从亲戚家回来,拨通了林一凡的电话,想去找他们几个吃顿饭。
“呵呵,韩琦下午便睡觉了,他夜里2点钟就要起来,到县城去买菜去,这几天县城的菜农都过年了,没几个人肯出摊,韩琦说趁着人少想多赚点。许亮家的孩子生病住院了,现在在医院里呢。”
“呃,那,那算了,我明天要回天津了,就是想跟大伙说下,没想到大过年的,还都这么忙,呵呵。”陆向飞笑了笑说,然后又跟林一凡随便扯了几句,便撂了电话,独自坐在家中看电视。
正月初六一大早,陆明海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在村里的街道上,儿子陆向飞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跟着。陆明海逢人便满脸堆笑,说是到村口送儿子,陆向飞则在后面笑着打招呼。
父子俩在村口的马路上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客车终于慢吞吞的驶了过来。陆向飞作别了父亲,上了客车,需要先坐到县城,然后到县城的客车站转乘客车到市里的火车站,好在陆向飞已经习惯,也就不觉得麻烦。
陆向飞这样客车倒汽车,汽车倒火车,辗转了一天多的时间,终于在初七的早晨回到天津,然后出了车站打的到了住所。
唐宁没在家,隔壁屋子的室友也不在。陆向飞将行李慢慢拖进了屋子,只见电脑桌子上放着一碗吃剩下的桶面,似乎还有些热气。
唐宁是晚上才回来的。她似乎有些疲惫,说是跟朋友去动物园了,走了大半天,一进屋便舒服的趴在了床上。
陆向飞简单弄了点饭菜,两人对付吃了几口,便早早的睡去了。
第二天上班之后,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陆向飞依旧每天忙着做建筑设计,唐宁则是忙着公司里的一些杂事,也不断的外出到建设局或是一些委托她们公司设计的甲方那里去送资料。
“今年的房价,似乎比去年涨了许多。”一天晚上,陆向飞坐在在咖啡厅里,对着桌对面的唐宁这样说道。
“哪里的房价?”唐宁的嘴丢开了咖啡的吸管,笑着问。
“天津啊,咱们不是在天津吗,还能是哪里啊,呵呵。”
唐宁“哦”了一声,便又开始吸着热咖啡。陆向飞顺着唐宁的眼光向窗外望去,见到已经是出了正月的大街上,依旧有些寒冷,有些冷清。行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三三两两的结伴从咖啡馆褐色的橱窗外走过。
有个可爱的小女孩,带着一顶粉红色的老虎帽,牵着母亲的手,在橱窗外流连。唐宁调皮的冲着那小女孩做了个鬼脸,那女孩赶忙躲进了母亲的怀中,看的橱窗内的唐宁咯咯笑个不停。
“哎,对了,你刚才关心房价的事情,是想要在天津买房子吗?”唐宁突然笑着问道。
“是在考虑,过年回家的时候,我爸爸提过这事情,说我,年纪也不算小了,要是再老家,我父亲早抱上孙子了,呵呵。”陆向飞说完,自己先是尴尬的笑了笑,紧接着问,“你有什么打算?”
“嗯,你已经老了,我还年轻,只有20岁,好开心啊,哈哈。”唐宁调皮的笑着。
陆向飞这才想起,唐宁是1980年生,比自己整整小了5岁。
“我说正事呢,你考虑下吧,我爸爸催着我结婚的事。”陆向飞突然收起了笑容,非常严肃的说着,那严肃的表情好像把唐宁吓到了。
“那到底是你结婚,还是你爸结婚。”唐宁也严肃的回了一句,陆向飞听了顿时语塞。
当晚,两人似乎有些不愉快,在咖啡厅里沉寂了很久都没再讲话。唐宁依旧调皮的望着窗外,一会对着疾驰而过的豪车赞叹一声,一会伴着鬼脸跟窗外的小孩子玩闹。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外面本来就冷清的街道上,行人更少了。唐宁觉得有些无趣,便打起哈欠来。陆向飞看看表,两人从下班到现在,已经在这里坐了快3个小时了,各自只要了一杯热咖啡,好在这咖啡馆的老板已经是极熟悉的,也不见怪。陆向飞走到吧台买了单,两人前后脚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唐宁像个孩子一样,专门挑着满是积雪的道路行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歪歪扭扭的脚印,然后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陆向飞发笑。陆向飞似乎还有些生气吧,唐宁跑过去,扯着陆向飞的胳膊,两人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叫喊着跑回了出租屋。
转眼间,2002年的清明节快要到了。即便是在北方的天津城市,此时天气也已经是渐渐回暖,大街上的已经很少看到积雪。只是在街头不起眼的角落里,或是背阴坡门市前,偶尔能看到一两处小雪堆,也早已被垃圾污染的肮脏不堪了,这让喜欢了一冬天雪的唐宁感到有些不快。
“我爸明天要来了。”清明节过后的一个周五晚上,陆向飞对唐宁说道。
“好啊,明天刚好不上班,我跟你一起去火车站接你爸。”唐宁高兴的跳着说道。
“啊,你爸来了住哪啊?”唐宁突然想起什么似问着。
“我爸说他住客厅就行,嗯,明天来了再说吧。”陆向飞说道。
“那怎么行,再怎么也不能让你爸住客厅啊,要不,我出去跟同事挤挤,恩,明天再说吧。”
陆向飞的父亲陆明海又一次来到了天津。这次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清明节前,陆明海曾给儿子陆向飞打电话,在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毫无目的性的开场白之后,陆明海终于问到了在心里憋了半天的问题。
“你跟那姑娘,那女朋友到底咋样了啊,啥时候结婚,啥时候让我抱孙子啊?”
“不知道,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爸。”儿子在电话那头,有些厌烦的回答。
“都这么长时间了,眼看你们都睡了大半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啊,那姑娘就没表个态,还是你不中用啊?”陆明海着急的几乎要骂儿子了。
“什么睡了大半年了,爸,你小声点。”
“小个屁声啊,你们住在一起没睡觉啊,天天晚上各睡各的啊?”
“……你让我说啥?”
“你啥也别说了,我看你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这事要是指望着你,恐怕老子死了都见不到你娶媳妇的。”
陆明海依旧高声的骂着,显然是着急上火了。
“读书读坏脑子也是你们逼的,我要是在村子里像林一凡他们一样,你不早抱上孙子了?”陆向飞也不甘示弱。
“他妈的,老子花钱供你读书还有错了?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啊,嘀,嘀……”
陆明海那头挂了电话,陆向飞也有些生气。
隔了一天,陆向飞又接到父亲的电话,陆明海拿起电话便高兴的说:“我买了到天津的车票了,4月8号的,到时候你要是忙,就甭接我了,我自己认识路了……”
陆向飞惊讶的听着父亲在电话那头边笑边说。他有些怀疑,昨天在电话里骂人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亲陆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