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城她梦》梨桉

11、Chapter 11 假面

　　之后的夏一几乎一直处在提心吊胆之中，而叶子易似乎也有意与他作对，不断地与夏木靠近。
　　可怜夏一一会儿要把夏木往左带，一会儿又把夏木向右拉。
　　只是夏木全然不明白夏一为何总要和她反着来，每次她想去看个什么东西，夏一就拽着她去反方向。她觉得今天夏一有点儿奇怪，可是偏又想不通怪在哪里，渐渐开始心生不悦。
　　眼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指向了十点，夏木问夏一：“我们参加那个舞会吧，你带我一起来的原因不就是这个吗？”
　　夏一不知道说什么，可偏偏看见了严青舒拉着叶子易也往那个方向去，他深吸一口气，讨好道：“时间不早了，伯母会担心的，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夏木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满口答应，称只要她玩得开心就好。于是夏木得意地往舞会所在地走去。
　　夏一有些急了，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夏木，别去了，我们回家吧好吗？”
　　“夏一，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夏木动了动，轻易就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也很认真：“从刚才开始，我要去哪儿你就偏不让去，为什么？是因为你之前见的同学吗？他到底是谁？”
　　夏一张了张口，仿若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嗓子眼儿上，叫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他默默地望着夏木：“一定要去？”
　　“要去。”夏木转过身，径自走远。
　　他看着她一下子泄了气，半晌才顺着人潮追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想，与其让夏木逃避，为何不正视过去的这段感情呢？
　　他只是不愿让她一个人面对。
　　如果一定要夏木重新面对过去，在那个时候，他愿意成为和她并肩的那个人。
　　无论夏木对他是什么感觉，他都要做能够一直保护她的人。
　　这样的想法，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一直会是。
　　他爱她。
　　这样的情，从未改变。
　　夏一气喘吁吁地赶到她面前，不由心说别看夏木个子娇小，走起来倒是挺快的。
　　夏木看了他半天，突然笑着将面具戴在他脸上，上下打量，满意地点头：“果然很帅气。”
　　她算着时间，估量着夏一会在这个时间过来，果不其然。
　　她想，自己还是了解他的。
　　夏一一怔，看着夏木略带顽皮的表情，也温柔地笑了，替她戴上那个紫色的面具，轻声：“夏木，一起去吧，去跳舞。”
　　于是，夏木扶着他的手臂，慢慢走向学校的礼堂。
　　主持人在台上唠叨了几句后，华尔兹的音乐缓缓响起，大厅内十几对穿着华美服装的男男女女开始伴乐起舞。
　　夏木也笨拙地由夏一带着转起圈来。
　　不，确切地说，是拖着转圈。
　　夏一不禁扶额，压低了嗓子，嘲笑她：“夏小姐，看不出来啊，你半点舞蹈天份也没有！”
　　夏木红了脸，狠狠踩了夏一一脚，见他嗷嗷叫着，便略带得意地一笑。
　　正逢交换舞伴的时候，夏木不懂跳舞的规矩，稀里糊涂地就被另一个男人揽入怀中。
　　略欢快的音乐响起，夏一怔怔地看着夏木被其他男人带到大厅中，回神却见到他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正在他对面。
　　“夏一，又见面了呢。”严青舒仰头看他，浓妆艳抹的脸上，唇角笑得肆意。
　　“……你怎么在这儿？”夏一很不情愿地揽住她的腰。
　　快速的转身中，严青舒似乎也不大高兴，嘟着嘴自言自语：“你以为我想见到你？还不是子易把我推了过来，带着你的小舞伴到那边跳去了。他今天真的有点奇怪……诶，你干嘛停下来？”
　　夏一一下子停了舞步，眼睛焦急地在大厅寻找夏木与叶子易的身影，可此时哪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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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被男人拽着出了大厅，他将她禁锢在墙边，使她不得动弹。
　　“你干嘛？！”夏木绾好的发髻因跑动而松了开，极长的黑发披散在肩上。她微微愤怒地抬头，透过面具，她分明看见了对面男人同样面具下的一双眼。
　　冰冷。
　　却含着热情。
　　这是她所熟悉的眸子。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她被这样的眼神所打动。
　　“你倒没怎么变，还是不会跳舞。”他忍着心中的狂喜，冷静地说。
　　“叶子易？”叶子易没有回答。
　　夏木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摘下他的面具，而后倒吸一口凉气，紧紧贴在墙壁上。
　　真的是他。
　　居然在这里遇见他。
　　夏一，夏一知不知道她被他拉出来了？
　　夏一之前奇怪的样子……
　　是因为他吗？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充满了疑惑，但这些疑惑却立刻被一种莫名的情感所覆盖。
　　“夏木……”叶子易深情地唤着，他上前一步，也替她摘下了面具，看见夏木逃避的眼神，他又柔声道：“我很想你，从你去意大利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
　　“别说了，别说了……”夏木有些崩溃地抱着头，身子沿着墙壁慢慢向下滑。
　　叶子易，这个缠绕了她六年的噩梦，再一次席卷全身。
　　以往的回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涌来，似要将她淹灭。
　　食堂里替她占位子的叶子易，画室里与她一起讨论的叶子易，校庆时在山顶与她共赏日出的叶子易，吻她的叶子易，在她耳边说爱她的叶子易，最后又背叛她的叶子易……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当再次面对过去时，她还是害怕了。
　　她想逃离，可是却一步也动不了。
　　满脑子都是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和她对视的叶子易。
　　几年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原来，他，一直是她的弱点。
　　“夏木……”他如同着了魔一样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夏木，你还爱我吗？”
　　“……我……”夏木迷离地看着他，“我已经……”
　　“夏木！”夏一赶到她的身边，不由分说抬手便给了叶子易一个拳头，然后抱住夏木有些冰冷的身子，愤愤地看着他，“你想对她干什么？”
　　“夏一，你让开！”叶子易红了眼，却被忽而降临的一巴掌给打懵了，“严青舒，你干什么！”
　　“这个女人是谁？我就说你今天不对头！”严青舒指着夏一怀中的夏木，有些疯狂地扑了过去，被夏一挡在外面，“是不是你勾引子易的？说话啊！”
　　子易？
　　夏木怔怔地看着这个用如此亲昵的口吻喊叶子易的女人，说不出话来。却听夏一在一旁冷笑：“你问你的未婚夫啊？问他做了些什么！”
　　未婚夫？
　　什么未婚夫？
　　她有些疲惫地转过头，趴在夏一的胸口，轻轻道：“夏一，带我回去吧。”
　　“乖，我们现在就走。”夏一温柔地道，而后将她抱起，回头看了一眼被严青舒拉扯着的叶子易，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叶子易无话可说地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再一次被带走。
　　夏一将夏木放进车里，忽而发现她再一次睡着了。
　　“夏木，为了那种人，不值得。”夏一看着她的脸，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而后手机响起，他低头看了看手机，是叶子易的信息：我不会放弃的。
　　他冷笑一声，将手机了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