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门嫡子嫡孙》简1迷

9、第九章

　　吃了两盏茶，徐婉玉就要告退，徐文谦忙叫住她，说是取两本兵法之类的书籍让她带回去细读。
　　徐婉玉见秋月急急冲冲的跑进来，秋月最是会察言观色，处事利落稳妥，她才有心培养成为自己心腹，今日怎般不懂规矩，让她在大哥这里丢了脸面，连个丫鬟都管不好。她心思百转，便骂道：“毛毛燥燥作甚？”
　　秋月满含焦急，看着自家小姐有些不高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前一面扯着徐婉玉的胳膊就想往能遮住她二人的地方去，一面说道：“哎哟喂，我的好小姐，快躲起来，有外男往这儿来了，这会子快到书房外了，小姐快些藏起来是好。”
　　“有大哥在呢，怕什么？”虽这么说，但被外男瞧见始终是不好，脚步也紧跟着秋月。待听到门外何泉稍有些高的问安声“小的见过王爷”时，便是飞快的躲至最近的六扇松柏梅兰竹菊纹折屏后面，刚掩住身子就听有人进来，用手拍着胸部，心道及时。
　　“你家大少爷呢？”轩辕晟睿随意找了张太师椅坐下，见旁边花几上有两盏茶，便调侃道：“怎么，你家大少爷在书房里藏了美人儿？”
　　从折屏缝隙中一窥，见花几上还放着她用过的茶碗，心下叫糟。又听那男子的话，徐婉玉羞得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王爷就是爱说笑，这茶盅是先前三少爷留下的，小的还未来得及收拾呢！”何泉面不改色的收拾“三少爷”用过的茶盅交与多嘴撤下去。
　　“难不成晟睿兄今日特意到本少爷这儿来寻美人的？那可要让晟睿兄失望了，金屋藏娇这等雅事儿，小弟可做不来。”徐文谦拿着两本书从帷幔中走来。
　　“我只是和你家这奴才开个玩笑，哪知这奴才忒老实，好生无趣！”
　　“我这奴才却是无趣，何时晟睿兄借两个奴才给我乐乐。”刚从书架里找书，就听外面响动，又想起徐婉玉来，只好拿了两本就出了来。不见徐婉玉心知她是躲起来了，遂把书随意搁置在桌案上。
　　轩辕晟睿离座行至案前，见徐文谦搁置的最上一本却是《三略黄石公》，遂记在心下，挑了挑眉，笑道：“文谦最近不出门，我道是因你上次突然离去，身子不爽利，在家休养！没曾想是在家用功呢，可是要文武双全？”
　　“我又不考状元，什么书看不得？今儿《论语》明儿《山海经》后儿又《庄子》的，别指望我看出个花儿来。”窗下置着张檀香木围榻，榻中置着梅花式小炕几，小几左右设了对坐，多舌捧着黑漆茶托进来，上面放着两盏掐丝珐琅三君子茶盅 ，送至徐文谦与和郡王，两人各执了盏，徐文谦先坐了右侧，端起茶碗向轩辕晟睿请道：“晟睿兄，请了！”
　　轩辕晟睿客随主便地坐了左侧，只是揭掉碗盖放至一边，看慢慢升起的云雾，闻着淡淡的雨前香。无人说话，一室静默。
　　虽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徐婉玉到底是孩子，很少见着外男，忍不住好奇从缝隙中偷窥，心想他又不知道，就当作是猴子耍戏让我瞧！见他二十左右，身着浅紫蟒袍，内衬银色绣花领，金色滚边与他头上的紫金冠交辉互应，腰系玉带，缀佩玉，生得体格健壮，身躯凛凛，看不清面容，虽静静的坐有那儿，却不容让人忽视。
　　徐婉玉见榻上的两人皆静默不语，一个自顾的小口喝茶，一个若有所思的盯着茶碗。她从这面看去，只能瞧见那人的侧面，百无聊赖的她只得盯着细瞧，打量这人到底如何模样。秋月只见小姐之般大胆妄为，也偷瞄了一眼，又立收回目光，她实在是做不到偷看男人而面不改色的地步，真佩服她家小姐。
　　徐婉玉终是瞧清了那人的面容，面如满月，眉若泼墨，目如寒星，直鼻权腮，观之非善之辈。她回过神来，瞧清是瞧清了，长得气宇轩昂，但自己恐怕是被对方发现了，怪不得眼神如此锋利，她也不敢偷看了，被拎出去还叫她怎么做人，一个闺阁女子岂能做出偷瞧外男这种不检点的举动，遂心下惶惶不安。
　　徐文谦见轩辕晟睿别有深意的扫了眼屏风，深知徐婉玉被发现了，却也若无其事的喝茶，既然对方不深究，他更不会明说。
　　“晟睿兄，这次来是为了......”
　　“本是来探你病的，现见你好得很，就当我来讨茶喝的。”轩辕晟睿终是呷了口茶，道，“我当时有些气恼，没多想，随口就说了那话，亏得你提醒，否则让我误了事，上面......”话没说完，他知道徐文谦明白他要说什么。
　　“哦？晟睿兄可是专成来答谢我的？空手而来，可不是答谢之礼？”
　　“答谢？想得美！本王是来问罪与你的，你可知罪？”轩辕晟睿一改刚在悠闲之态，双眼锐利的盯着对面之人。
　　徐文谦不为所动继续喝茶，桃花眼一挑，满含戏谑的语气问道：“敢问和郡王，本少爷所犯何罪？”
　　轩辕晟睿疑心徐文谦那日的举动，回头暗查，有关上面就断了。细瞧徐文谦的一言一举，竟找不出半点儿端倪，又见他还是那副慵懒姿态，双眼含笑，透着戏耍之意，难道真是他多心，“你所犯之罪不小！”
　　徐文谦知轩辕晟睿有心诈他，更是淡定自若，“王爷可告知一二，好让我这罪臣心下有个计较。”
　　“你也不用计较了。”徐文谦气定神闲，恨得轩辕晟睿想吹胡子瞪眼，如果他留有胡子的话，现下只能瞪着对方：你好歹给我点惶恐的表情吧，本王好不容易王霸一下，不知道配合，臭小子一点都不可爱。
　　“哦？”
　　“当时不早提醒本王，害本王出丑，丢了本王的颜面，你可不就是犯了欺满本王之罪吗！”轩辕晟睿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是，是小弟的错，错在小弟为何不是王爷肚里的蛔虫，能提早得知王爷要说什么。”
　　徐婉玉用绣帕使劲的按住自己的嘴巴，深怕不小心笑出来，大哥真会说笑话，王爷再有气势遇到大哥也只能甘拜下封了。
　　听这话还是自己的不是了，轩辕晟睿故作正经的喝口茶润润嗓子，然后说道：“以我们的交情，这罪本王就不治了，你只需小小赔一份礼就行了。”
　　徐文谦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不是特意来打秋风的吧？你是林志云假扮的吧？太无耻了！徐文谦起身从桌案上端过徐婉玉那碟香芋斑兰糕，送至轩辕晟睿跟前，很有诚意的说道：“这是我六妹做的香芋斑兰糕，味道还很是不错的，我就借花献佛送于王爷以作赔礼，小小诚意，还望笑纳！”见对方有话要说，便站起来拿话堵住他的嘴，“王爷，小弟有事回禀！”
　　徐文谦已郑重的起身作了长揖，轩辕晟睿见如此只好听完再说其它的，“你说吧，我听着。”
　　“小弟卯正起床，打理梳洗花了一刻钟，首先是更衣，梳头，漱口，盥手，洗脸。由两个大丫鬟服侍，一唤听雪一个唤听雨。其间出恭一次，用的上等侧纸，事后用香皂净手。早膳前去了内院请母亲，请祖母安，早膳用的是荷叶粥加三碟咸菜，一笼水晶虾饺，后又吃了一碗燕窝粥。辰时三刻来到书房，其间出恭一次，用香皂洗手......”
　　轩辕晟睿越听越不对，这徐文谦不是特意说来恶心他的吧！于是不客气打断，“你与我说这些作甚？”
　　“小弟这是在禀报小弟一天所做的事项，以免得了个知情不报，欺满王爷之罪！”徐文谦不看满脸铁青的轩辕晟睿，继续说道，“王爷，我还没说完，小弟用香皂洗了手之后就......”
　　“行了，本王恕你无罪。”轩辕晟睿又不好叫徐文谦别说，那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吗？谁叫自己刚才发话要治他的罪了。复又见几上那碟明显被吃剩下的香芋斑兰糕，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盘糕点，质问道：“你当本王是乞丐？”
　　“小弟哪敢这么想，王爷爱民如子，这不体查民情角色扮演吗？”
　　“噗嗤！”一声从屏风后传来，像在嘲笑他，轩辕晟睿气恼道：“谁？给本王出来！”
　　“王爷别恼，是小弟养的八哥。何泉去屏风后把黑哥拎出来让王爷瞧瞧。”前句是说与徐婉玉听的，深怕她被吓着了。
　　何泉立在那不知该不该去，黑哥明明挂在游廊里，大少爷是知道的，为何偏要说成是黑哥，说有野猫不就成了，这让他如何从屏风后变出一只八哥出来，大少爷这不是为难他吗？
　　“何泉傻愣着做啥？还不快去把黑哥拎出来给王爷瞧瞧，黑哥可聪明伶俐了。”
　　见主子让他安定的眼色，何泉只能心怀忐忑地的往屏风后走去。
　　“本王第一次听说八哥养于屏风后的。”当本王是傻子啊！
　　“本王乞丐，本王乞丐......”何泉满眼惊讶的拎着竹架出来，架竿上赫然站着耀武扬威的黑哥。闻其声，可不就是活脱脱的轩辕晟睿吗？那气势那语调，气得轩辕晟睿想一掌拍死它。
　　“王爷别与这畜生计较，这畜生没有智慧，只会鹦鹉学舌。”
　　徐文谦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他要是与这畜生计较，他不就是畜生不如了，好你个徐文谦。说来说去都是自找的，今日来这里纯粹是找气受，于是轩辕晟睿拂袖道：“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王爷，赏脸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徐文谦一面把轩辕晟睿送出书房，一面留饭，轩辕晟睿暗骂：你这也是留饭模样？
　　“改日吧！你也莫送，我惯来的，认得路。”说完已迈出书门直往院外走，他一刻也不想见到徐文谦。
　　徐文谦也就不亲自送到府外只叫多嘴跟着，见轩辕晟睿越走越远，故意喊道：“王爷，我的赔礼你还没带走！”
　　哪知轩辕晟睿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没经大脑的回了一句“送到本王府上来。”说完才觉后悔，徐文谦不会真把那盘残糕送到府上吧，量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