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门嫡子嫡孙》简1迷

39、第三十九章

　　徐世恒这席有南郡王府，定远候府及承恩公府未袭爵的嫡子嫡孙们，这几家都有姻亲关系，一上桌就表兄表弟的称呼敬酒。
　　“祖姑母最近身体可好？家父很是惦记她老人家，我本该去祖姑母跟前敬孝心的，哪曾想府中事多，耽搁了。我也有半年没见到祖姑母了，子固你代为兄向祖姑母问好，就说隔几日内侄孙必去问候她老人家。”平南郡王次子贺与义酌了口酒道。
　　“劳义表兄记挂了，祖母她老人家身体一向还好，知道表兄要去看望她，定能高兴的多吃半碗饭，表弟在此先谢过了。”徐世恒举杯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贺与义见此也回了一杯。
　　“梦得兄，子固兄，好酒量！”卓阳候二子晁捷笑着叫小厮为他们斟满酒，方举起的自己的酒盅对着徐世恒，“我一直很敬佩子固兄，我们这些公候府中也就出了子固兄一个凭自己真本事走科举之路的。家父常在我们兄弟跟前提起子固兄，少不得耳提面命让我用功向子固兄学习，将来虽不袭爵，却能有个好仕途。不瞒子固兄，我是拜了先生下了番功夫，却是惭愧的很，一看那经济文章我就头疼，至今一篇像样的文章也作不出来，所以我更加敬佩子固兄。来，子固兄，喝了这杯，我祝你明年春闱谵宫折桂。”
　　有晁捷开这个头，桌上几人纷纷向徐世恒劝酒，连着隔桌的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随之场面越来越欢腾，这桌敬了敬那桌，非把人灌醉不可，主家少不得笑着出面劝说，待会还要赏花听戏，可都不要醉倒了。
　　外院在拼酒，内院女眷可就要安静多了。各位尊贵如太妃王妃郡王妃，身份高贵如公候夫人诰命夫人们围坐在一起，下面也就各家媳妇女儿们。
　　公孙府五小姐这桌除了三四品官员的嫡女就是些世家庶女，五小姐公孙瑶跟前伺候的丫鬟离开片刻回来趁各家小姐不注意对公孙瑶使了个眼色。
　　“啊......”公孙瑶受惊声传来。桌上小姐俱看过去，原是丫头笨手笨脚，把汤洒在了公孙瑶的衣襟上。
　　“都是奴婢的错。”丫鬟跪地求饶。
　　“也是我没注意，出手挡了才会如此。这事怪不得你，快起来。”公孙瑶赶紧拿出手帕擦拭衣襟。马上就有王府的丫鬟要领她去屋里换身衣服，被她推辞了。
　　公孙夫人一桌听到惊叫声，都看了过去，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孩儿，穿着件光鲜的衣裙，却是旧年的老样式，还有些不合身，正万般珍惜的擦拭着被汤水泼洒淋湿的衣襟，擦好后复又坐下赔礼继续吃菜。
　　“公孙夫人，我瞧那好似你府上的五姑娘吧！是个宽厚贤淑的好孩子，公孙家书香门第，小姐们也是最懂礼仪规矩的，瞧都被烫着了，还不肯失礼，女儿家身上有个伤是万使不得的。”桌上一位夫人笑说道，其余夫人心中透亮。
　　公孙夫人心中恨的牙痒痒，这臭丫头当着众夫人的面，给她上眼药呢，脸上却是三分笑，称不敢当，命身边服侍的丫头去叫五小姐上些药换身衣服再来。
　　公孙瑶得了公孙夫人之命，搭着小丫鬟跟着王府的丫鬟去了宅院。路经一处荷花池时，公孙瑶摸了把自己的耳朵，惊呼：“我的耳坠去哪里了，这可是大姐特意借予我参加宴会的，弄丢了可怎么办呀。”满脸焦急，眼眶子都红了。她身边的丫鬟大惊失色，忙问在什么地方不见的。王府丫鬟见这对主仆此等惶恐景况，便也上前询问是什么样的，好帮着找找。
　　“想必就掉在不远处，刚我还摸过。是景奏蓝镶红珊瑚耳坠，有劳姐姐们帮我找找。”公孙瑶急得泪珠子直掉，说罢也弯腰在草丛中找起来，王府丫鬟在王府看多了嫡庶之别，有些同情公孙瑶，卖力的寻找。
　　“啊......”“噗通”接连两声，众丫鬟只看池中荷叶晃动水波拍浪，忙围上去站在岸边大呼救命，公孙瑶的丫鬟就要跳下去救人，还未脱鞋，就见着池边上站着自家小姐，脸和头上都挂了些湖萍，浑身湿透，打着寒颤，可怜见的，丫鬟赶紧把小姐拉了起来。“别叫了，惊动的客人可不好，还是快些找个地方换了才是。”公孙瑶衣裙紧贴着身子，曲线毕露，能见着里面粉色小衣，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她的丫鬟因扶她，衣裳也渐湿。
　　“小姐那里有房屋，我们去那里。”
　　王府的丫鬟忙道：“那里属于外院范围，我们还是带公孙小姐去别的地方吧。”
　　公孙瑶打了个喷涕，丫鬟忙劝道：“好姐姐，那里最近，我家小姐怕是着凉了，去那里快快换了就出来。”
　　“想必外院的男客还在吃酒，不会来这偏避的地方，让她进去，我们守着就是。”王府其中一个丫鬟道。
　　徐世恒被众人轮流劝酒，实在有些不胜酒力，推说去更衣，诸人怕他是临阵脱逃，便命王府小厮领他去出恭还要领回来不可。有些酒醉的徐世恒被无涯和无量扶着出了正院，王府两个青衣小厮在前引路，往曲静通幽的小径走去。
　　走了多时，无量无涯心中疑惑，这恭厕也太偏太远了吧，便出声询问：“两位小哥，可是要到了？”
　　一语未了，就听女子“救命”惊呼声，仔细一听，好似哪家小姐掉进池里了。王府小厮听到求救声，急跑过假山要去帮忙，嘴中告罪，让他们在此处等上一等。他们又不能当作没听到，人命关天的事儿，没听到倒罢了，听到了不去救人，让人如何说呢？徐世恒抬步就往前处走去。
　　徐世恒才转过假山就“忽”的扑来一个人，还未看仔细，就进了他怀里，瞬间感到凉意，酒醒了大半，低头一看，是个浑身湿透的女子，衣衫近乎透明，玲珑身曲毕现，正羞恼的不知怎么是好。无涯无量见此直调开头，非礼匆视。徐世恒赶紧退后几步，装着什么也没看见。
　　“啊......”公孙瑶后知后觉的惊呼一声，双手环抱胸前，眼泪扑簌簌往下流，淅零零如细雨打芭蕉般我见尤怜，懊恼羞忿，当即便要一头撞死在假山上。
　　说是迟那是快，伴着大吼声“还不快拦着她！”王府两丫鬟眼急手快的拉住了公孙瑶，还是让她碰伤了一块头皮，鲜血淋淋。
　　“我的小姐，你为何如此想不开，都是我的错，不该贪图近路，让小姐失了清白，奴婢万死不得其救。”丫鬟一把抱住公孙瑶，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还不找件衣裳赶紧的给她披上，带她下去请太医。”庄亲王世子妃命身边的丫鬟，这种事怎么就发生在庄亲王府，偏又让她遇到，“有什么事，你只管给我说，花一样的年纪，怎么下得起死心呢？”
　　庄亲王世子妃后面跟着几位夫人，其中就有护国公世子妃大夫人，大夫人随着几位夫人游园，听到呼救声，赶了过来就见公孙瑶寻死的画面，旁边还站着徐世恒。徐世恒是什么人，她不知十分也知七八分，怎会做出轻薄女儿家清白之事，又瞧公孙瑶浑身湿透，便知其中自有缘由，给身边的书棋使了个眼色。
　　王府出了这等事，世子妃自是要禀于王爷王妃知晓。丫鬟扶着哭成泪人的公孙瑶去了最近的外院院落，几位夫人也不离开，跟着去看热闹。
　　徐世恒被安排在一处耳房，很快护国公夫人徐杜氏跟着她的娘家弟妹定远候夫人急急的来了。
　　徐太太进门还喘着气，也不客套，找了张椅子，就问：“怎么回事？”
　　徐世恒坐在椅上很是苦恼，眉头都能夹死只苍蝇，苦笑道：“酒席上好像大家都说好的一样，非要来敬酒劝酒，都是有身份的，我又不得不喝，再喝下去我怕参加不了明年春闱就直接醉死过去了，故找了个借口说是出恭，出来躲酒。听到有人呼救，就要去救人，哪知迎面扑来一人，就是那个公孙家的小姐，见她浑身湿透，哪敢多看，便要离了那是非地，却不想那丫头竟然寻死。”
　　徐太太觉得徐世恒说得不够详细，里面透着诡异，便指着无涯道：“你详细说来！”
　　“正如七爷所说，王府两个小哥带我们走的都是些偏僻幽静的小径花园，走了差不多大半时辰，也不见什么人，忽听到求救声，好似哪家小姐落水了，那两个小哥跑去救人，独留我们主仆。七爷说既然听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这不是护国公府该有的作为，刚转过假山，对面就扑来一人，当时奴才还以为是刺客，还想一脚把那黑影踢出去，却原是衣着不整湿透的姑娘，奴才们赶紧调开了头不去看，免得污了姑娘的清誉。奴才现在想想真该一脚踢出去的，也免得七爷受累。”无涯恨恨的说道。
　　“王府那两个去救人的小厮怎么就不提醒一声。”徐太太抱怨道。
　　“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那两个小厮。”无涯也觉得奇怪，那两小厮去救人，怎么不到片刻工夫，就有姑娘进了外院。
　　定远候夫人听这事后也老大不高兴，她还想亲上加亲，把四丫头许给徐世恒呢，脸上未显半分，只道：“不管如何，你是抱了那小姐，也见了那小姐的身子，她的清白名节算是被你毁了，以后也休想嫁人。事到如此，依舅妈看，你非得娶了那小姐才能善了不可。”
　　“这事没那么简单，我瞧着是那丫头心高气傲想攀高枝儿。你说都湿透了也不知遮掩下，还往外院跑，这不是存心让男人看吗？不说她是庶出，就这样的品性，想做护国公府的正经儿媳，门都没有......”定远候夫人就怕大姑子碍着公孙府的门第，真把那丫头娶回去做正儿八经的媳妇，见大姑子如此生气，铁定是不成的，便拉了拉大姑子的衣袖，贴耳过去轻声道：“姐姐慎言，这里不比府上。”
　　“我还能不知道，走，过去听那丫头怎么说？”太太拉着定远候夫人去了公孙瑶呆的屋子。庄亲王妃，庄亲王世子妃，公孙夫人，护国公世子妃和几府夫人坐在外室，里间正有太医隔着帘帐，丝帕为公孙瑶诊脉。不多时太医走了出来对庄亲王王妃禀道：“此位小姐经了水，吹了风着了凉，头上破了点皮，受了些惊吓，容下官开几副外敷内服的药，不出三日定能痊愈。”庄亲王妃又命人跟着太医去开药方，见护国公夫人进来，便把事说开，太太只道要和公孙夫人细说。庄亲王妃也从此事中也看出了些名堂，少不了王府的一些下人作祟，只等赏花宴散了清理门户，便不想渗合这事，便道酒喝得有些多，诸位夫人忙不迭地送王妃去歇息不在话下，要知端的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