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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终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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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人接近搬山道人的住处时,李礼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前辈在耳室中究竟看见了什么?”
张起灵的表情尚有些恍惚,闻言略点了点头。他似乎是想要同李礼渊说些什么,双唇抿了抿,终究还是沉默了下来。
在进到右耳室时,张起灵只觉内中所有摆设都分外熟悉,好像自己曾在此生活了多年,但细想之下,又觉荒谬。即使他常年以古墓为家,也不可能在多年过后对一间耳室的摆设仍旧了如指掌。
虽然知道这里大致没有危险,张起灵还是谨慎地一一检查过耳室中的摆设,这才转头看向壁画。
第一幅壁画讲述的是两军交战的情形,战况极为惨烈,可谓是尸山血海。虽然壁画中的人像有所失真,可画中将领的衣饰还是令张起灵一眼认出了他便是这墓主。
将壁画一幅幅看过,张起灵不免有些心惊。如同惯例一般,这壁画前半段讲的无非是墓主生前的事迹,可后半段……就是他们进了这斗后发生的事情了,连细节之处也分毫不差。他心急之下,便直接跳到了二人分头进入耳室的画面。而后,他看见李礼渊破解机关,得到了阵法传承,可关于他自己的信息,却在此处戛然而止。
张起灵略略慌神,脱离的墓主的控制后,墓中的一切似乎都显得诡秘了起来。他在原地踱了几步后,终于冷静了起来,开始慢慢思量这耳室内布置的用意。
许是这墓主曾是自己的旧识,如此来说……将耳室布置出自己熟悉的模样也未尝不是不能做到的。只能说这人当真十分细心,将每处布置都做得同从前一般。熟悉至此,自己必定曾在这里生活过多年……这耳室,应是照着他当年的书房布置的。如若从那时起,他便患上了失魂症,墓主又是个能未卜先知的人物,这间耳室岂不是专门用来唤醒自己记忆的所在?!
张起灵想通这关节后,便干脆不再犹豫,按照多年前一点飘渺的习惯坐上了椅子。只听“喀拉”一声,右手边的书柜中露出了一个暗格。张起灵上前打开暗格,却看见里面放着一块玉珏。耳室内有些暗,看不十分清楚,他将玉珏举高,对准光亮处看去,隐约看到一只麒麟的形状,下方一只凤凰盘踞着,十分生动。常言道,龙凤呈祥,此处却换成了麒麟……莫不是暗指自己身上的麒麟纹身?张起灵比划了一下形状,恰好和墓主的玉珏能够拼成一整块。想必自己是麒麟,那墓主定当是火凤了罢。
将玉珏挂在自己的脖颈上,张起灵正待要再次搜查线索时,椅子下又有一道暗门开了。张起灵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发现这又是整一走廊的壁画。他依稀觉得这里有些眼熟,但是仍想不起在哪里曾见过这画面。
这下面的壁画却比上面的要精细许多,手法不似中原画师,倒是好像是西域的画法。第一幅壁画中的少年依稀能够看出张起灵少时的模样。张起灵与墓主的第一次相遇正是在斗里,两人少年老成,然年轻气盛,便存了较量之心。几次比试不相上下后,二人遂结成好友。又三年后,二人从军,成了可以后背相托的战友。再五年后,二人已身居高位。在失魂症初次发作后,张起灵开始寻觅治愈失魂症的方法,而另一人则四处寻觅雮尘珠的踪迹。最终,这番努力还是做了无用功。墓主在三十五岁时因怪病发作,自请缨后战死沙场。同年,张起灵失魂症复发。
“阿灵,我把我们经历过的事情画成了壁画,这样你就不会忘了。”
“阿灵,陪我找雮尘珠好吗?”
“阿灵……我不甘心……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吗……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要病死在床上。”
“阿灵……来生再见。”
张起灵站在壁画前,过往如走马灯般从脑中一幕幕浮出。最终定格在两个字上:“礼……渊……”
而后耳室门自然开启,恍惚之间,张起灵不知不觉走到了右耳室门口。
“阿灵……来生再见。”言尤在耳。
七年后,李礼渊和张起灵成了倒斗界有名的搭档,李礼渊因擅口技,在道上得了个鹧鸪哨的诨号。同年,李佑习身体情况恶化,不愿卧床,遂与李佑逸一同留书出走,言道二人将游遍天下风光。李礼渊似有所感。
又七年后,李礼渊应陈玉楼之邀去了瓶山,激战中误食一颗蜈蚣内丹。夜有所梦,张起灵问起,只说是黄粱一梦,他在梦中一生戎马,却有幸得了个知己。其后,再得一梦,眼见雮尘珠被献王含于口中。
再七年,二人容貌不改,李礼渊之前得了先知的能力,破解精绝诅咒后携张起灵并一干族人去了海外,其后踪迹再无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