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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七章(二) ...

  •   许墨把我送到相府,就没了后续,我只得巴巴自己找回客栈。小厮打着呵欠正要关门,硬生生被我推了个踉跄。
      绕过满屏桃花,我直冲到床前,一把掀了许墨的被子。
      “你怎么不穿衣服!”我手抓着被子愣住了。
      许墨双手托着床板,用双臂的力量半撑起身体,锁骨恰到好处地凸出来,上半个身子半掩在床被里,肌肉结实得好看,只是胸口处留了一道长长的疤痕,想来是被取走心时留下的。
      “哪里有睡觉还穿衣服的,倒是你,这么急急地掀开别人的被子,就不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许墨松散着头发,发丝自然地垂在肩胛骨处,分外撩人。
      许墨的话让我一时语塞,我只好转过头不去看他,脑子却还转不过弯儿来。好久终于想出一句话:“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有话说。”
      许墨却故意气我似的,悠悠道:“我穿不穿衣服也不妨碍你说话,你有话就说吧,没话说,我就先睡了。”
      我狠狠跺了跺脚道:“你睡床上,我睡哪里?”
      许墨忍着笑拍拍床板道:“睡上来啊,难不成要睡地上?”
      许墨是越发的无赖了,我本打算把他拖到地上,但一想这家伙竟来了个先发制人,一早就脱了衣服,这倒让我无从下手。看来今后抢床形势严峻,必须得步步为营,先下手为强。
      没有床睡,我只好坐在凳子上,前前后后回想今天到展颜府的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失败。费劲去了一趟,只赏了赏他家后园的白莲花,竟把初衷忘了个干净。我是要替白煞讨公道的,当时怎么不顺着男子的话,先见到展颜再说,反而把一个好看的男子投入水中,这样里里外外给自己多树了个敌人。不过再想想,男子和展颜是亲爷孙,我扔不扔他,他都将是我的敌人,于是心里又暗叫扔得好。
      “今天的游园很兴奋么?怎么不睡觉?”许墨已不知不觉站在我身旁,斜眼瞟去,穿戴完整。我冷笑两声,一溜烟窜到床上,呈人字形躺下,占了整个床。
      智慧就是教你以静制动,无招胜有招,无赖更无赖。

      第二日再去展颜府,行事当然要更小心些,况且又是选了白天,容易被发现。最后我发现这都不算什么,要命的是,早上起床我只记起要穿夜行衣,所以随手抓了一件夜行衣就穿上了。
      夜里穿得白如鬼,白天穿得黒如魅,如果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还不如直接用手捂他的眼睛来得实在。
      展颜的府邸真是大得让人抓狂,一上午步转回廊地转下来,光空着的房子就看了百八十间。我就纳闷了,房子没人住,建它干什么,难不成真是祭给过往神仙妖魔投宿用的?
      “仙姑?”就在我扒在又一间雕梁画栋的房子门缝上往里看时,背后响起了昨夜熟悉的声音。
      如果说昨日是赏荷来的,今天扒门缝总不能说是窥人家家底来的吧。我的大脑快速运转着,转身的瞬间已经想好了一个不仅万无一失,还能达到初衷的理由:“我来找你爷爷!”
      “找我爷爷?”男子眼角含笑地打量我半晌,负手道:“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想见我爷爷?”
      我木然地摇头,表示不知道,因为着实想不到展颜到底是有多厚颜,这一生负了多少人,导致大家不约而同地来他家兴师问罪。
      男子携着我,穿了几个檐廊,绕到前庭。
      只见前庭里满满当当坐着一院子花花绿绿的中年妇女,身材一律偏臃肿,但是每个人头上都插花戴凤的打扮,手里的帕子一甩,勉强可以用风情万种形容。
      男子指着这一院子的人,又指指比院子里还夸张的爆满的屋子,偏头问我:“你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我再次摇头,倒不是表示不知道,而是略微慨叹展颜的确重口,反而替白煞稍稍松了口气。这样的人,确实不值得。
      “这些人都是来找我爷爷提亲的!”
      顿时觉得下巴要掉下去,还好及时托住:“你爷爷真威武!”
      男子却全然不理会我的表情,自得地给我讲着:“整个西郊,没有哪个女子是不想嫁给我的。自我及冠以后,来展府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为此,展府每年要贴出几百两买茶叶招待他们。”说着,男子抚了抚拇指上的凤血扳指,很是得意的样子,“你跑到这里来,不外乎也是想嫁我的吧。其实你直说出来也没什么,何必编那么多理由,我都司空见惯了,看得也很开。”
      下巴再次掉下。长得好看也不能这么自恋,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他觉得是个女的就死活要嫁他呢?略一思忖,恍然大悟:脸皮是个无底洞!
      我正考虑是不是该给他讲一些和谦虚有关的故事时,身后蓦地响起许墨的声音:“既然嫁给你这么麻烦,我想她还是更愿意嫁给我。”
      这次轮到男子下巴掉下,也是,面前这个玄紫色锦袍的男子,在面容上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眉宇间露着不凡的英气,那是将相之气,显然比他的书生气更让人着迷。男子指着许墨,语气已不如刚才那么自信:“你,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她夫君。”许墨抖了抖衣袖,把目光顺到我身上。

      许墨跑来找我,当然不是专程和这个男子比帅的。他说天庭有些事情要他亲自回去处理,临走前当然少不了要嘱咐我几句。遇事多思考,不可强出头之类的话当然少不了要说的,虽然我不一定听,但是过场还是要讲究的。之后又附了一些柔情一类的话,比如晚上睡觉要盖被子,蔬菜要多吃,不能总是吃肉。
      我老实地点点头,好让他放心离开。
      许墨把祥云都招下来了,又想起一件大事,免不了再语重心长一番:“经过我的调查,展颜就是我要找的儿子。嗯,你给白煞报仇的时候悠着点儿,也不能把他教训得太惨,一定要问问他是不是有苦衷。”他顿了顿,又道:“如此算来,我就是怀煞的太公。你这个做太婆的,要有点太婆的样子,总不能连小孩也不放过!”
      我机械地点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怀煞是谁?”
      许墨不放心地叹了口气道:“那个红衣男子。”
      三次造访展颜府,感觉就同前两次大不一样了。
      “太婆”这个称呼在我脑海中总是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褶皱,右手拄龙头拐杖,左手捻青玉念珠,走路一步三摇,且是弓腰驼背的形象。但把自己往这个形象上一安,顿时周身立毛肌收缩,背心一阵阴凉。
      怀煞来来回回见了几次我来无影,去无踪的样子,逐渐开始相信我的神仙身份了。但我同时又担心他会让我变些银子金子之类的出来。
      往常看过书本里的一些故事,凡人见了神仙,多是要求富求贵求金银的。神仙多也乐意施舍,因为有些施舍不外乎是在显示自己身份的尊贵和法力的无边。
      虽然我也可以用幻影把石头之类的变作金银,但这种术法往往只能维持几个时辰,时辰一过,依旧是本来面目。万一石头变成的金子在花出的瞬间就变成了石头,那我在他面前岂不是自找难堪。可是如果要给他真的金银,那我自己就成穷人了。
      我已经想好,如果怀煞真要金银,我就用他们的孔夫子云好好教育他,让他知道金银其实都是粪土。但怀煞显然没有和我要什么的企图,我觉得作为一个神仙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要他给出解释。
      他淡淡地说:“比起和你要金银,我还不如要粪土实在。你知不知道展府的金银多到发霉,得通过烧解决。”
      瞬间觉得摊上这样有钱的子孙真不错,所以我也不顾身份,腆着脸道:“可不可以送我几箱子?”
      怀煞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为什么?”
      “让你体验当神仙的快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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