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流水睁大眼睛，双手托着双颊望着窗户外面。
或深或浅的蓝色。
不过他的眼睛在轮回时因为意外而坏掉，已经看不见了。
但是他依然喜欢从这个囚禁了他的房间窗户从外面看，即使依然是一片黑暗，却早已养成了这个习惯。
“咯吱”一声，门开了。清新的微风随着来人一起涌了进来。来人走近他。
这个脚步声，这个呼吸频率……流水勾起一个浅淡而温和的笑容，“表哥，你来了。”
敖润，西海龙王之子，其下任继承人。
短短的银发，惨白的肌肤，鲜艳若血的红色瞳孔，小小年纪就紧绷着的俊脸。流水血缘上的表哥，除去侍者之外他唯一可以接触到的人。
停在流水面前，敖润低下头用手揉了揉流水的长长银发，“……我昨天即位了。”他弯下腰，把流水的头发挽得高高的——他的头发从小就没有再剪过，两百年也长得够长了——然后把他抱起来，“我来接你出去。”
作为流水幼年时期与外面世界的联结者，敖润自然是知道流水是很期待自由的到来的，若不是他的力量还不够，他大概早就会让流水获得自由了吧……
想着想着敖润凝视着流水黯淡的金色眸子。
金眸者，以天为父，以地为母，身具混沌，非凡俗之物。
这样一种自由傲然的灵物，竟然因为人们对未知的恐惧的狭窄心胸而被监视，囚禁……
‘异类’。
这是他们对这种灵物的称呼。
敖润暗自皱眉。
天界已经腐烂了……即使从表面看来依然是繁荣和平的，可是内地里却是不堪入目。当然，他不否认他是自私的，只要是为了流水，牺牲其他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他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何况只是天界的一点小小变革？
他记得，那个李塔天，似乎……对天帝之位有野心。
敖润的嘴边微微勾起玩味的弧度。
可以利用。
流水缓缓抬头，轻柔地回问，“……出去？”语间不乏期待却带着一丝怯懦。
敖润嘴角的笑容转化为温柔，点了点头。
“是的，出去。”
流水也是金眸，可是性子却不似另外几个金眸那样飞扬，不像是典籍中所记载的‘天生傲然’，却是较温顺的柔弱，加上他的眼睛又不能视物……
让人看了不自觉的怜惜。
“出去啊……”流水又轻轻低下头自语。
自由来得如此之快速，让他几乎都没有自由的感觉……
这次，是真的自由了么？
也罢。
对于流水来说，他的自由，便是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安静地生活。
若他的眼睛能看见就好了。
若能视物，他就能够一个人独自生活了。
定居在高山木林之中，伴溪流之水……可观朝日，观夕阳，观飞雁，观游鱼，观山外十丈红尘。
——他喜山，却生于水中。
“出去……做什么呢？”
眼睛不能视物的他，什么也做不了，连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
金眸一黯，险些落下泪来。
不哭，不哭……只是看不见而已，想当初海伦凯勒不也是这般活下来的么？
流水安慰自己。
在流水安慰自己时，敖润却一滞。
是啊，出去了这个房间又怎么样呢？
他依旧不能让流水在外走动，依旧不能让流水视物，依旧不能让流水真正地忘却烦恼……
出去了，又能怎样呢？
流水似乎感觉到敖润的低气压，连忙搂住敖润的脖子，“啊，表哥…嗯…呃……谢谢你。”（某作：……转移话题的技巧比我还糟糕……）
敖润愣了愣，垂眸，“不…没什么……”
流水微微笑，垂首对着敖润，眼中依然一片黑暗。
“那么我们…出去吧…？”流水小声地询问道。
“嗯。”敖润稳了稳手中流水的身体，迈开步伐走向门外。
从门口至大门口的路很长，渐渐变亮。
等敖润抱着流水站在大门外后，已经笼罩在了柔和的水蓝色中。
这里便是西海龙宫水离殿的正厅了。
而流水，是一直被关在偏室的后房里。
“流水，明日我要正式去天界觐见天帝，你要与我一起去么？”去了天界大概会被封府，那么就会住在那边了。不放心他一个人在龙宫。
天界？
流水咬咬唇。
“嗯。”点了点头，流水不再说话，静静地闭上了眼。
敖润见他闭眼也就沉默下来，走到自己的寝室后再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又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些事后他便看着流水的脸走神。
手指轻轻地划过流水的面颊，再至淡色的唇。
粗糙的手指缓缓地摩擦。
几秒后敖润又收回了手，只是凝视。
时间缓缓流过。
敖润忽地站了起来，动作依然轻柔。
他凑近了流水的唇，似乎是想要亲下去。
这时流水突然皱了皱眉，侧过了脸。
敖润脸上微微惊讶，微微叹息。
起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