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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3)-修改 ...

  •   我知道我又做梦了,梦到那年我放暑假,凌柯正好做成了一个大项目,他一高兴就带我去了附近的海滩度假。

      那天我兴奋极了,缠着凌柯打开了车顶棚,迎着风站起来,又兴奋地挥着手一路高歌。快乐果然是容易感染的,虽然他带着墨镜,一路只顾着开车,可是嘴角却扬着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所以到了沙滩上,我换了泳衣,又得寸进尺地要他帮我在后背上擦防晒霜。

      他一开始不愿意,我就威胁他,不帮我擦,我就随便在这里抓个帅哥帮我擦。他扬了扬眉,我作势就要走,才迈出一步,就被他拽了回来。

      我得意地大笑,他又发狠似地把我按在沙滩上,我在他怀里滚做一团,沾了满身的沙子。后来我们又加入了双打的沙滩排球,我和凌柯配合默契,直把对方打得节节败退,结束的时候,其中一个叫Stephen还一直对凌柯说:“Your girlfriend is very pretty。”不知道为什么,凌柯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到了晚上,Stephen又喊我们去烧烤。我一高兴就喝了好几罐啤酒,趁着酒劲,死皮赖脸地躺在凌柯的腿上不肯起来。

      放烟火的时候,凌柯突然低下头,伸手缓缓地摩挲我的脸,他的指尖温热,而那一点热仿佛一直能延伸到心里去。烟火忽明忽暗,倒映在他眼睛里,那幽深的瞳孔深处仿佛也有一团火苗在簇簇地燃烧,我忍不住喃喃喊了声:“凌柯。”

      他没有说话,我撑起身子,搂住他的脖子,又喊了声:“凌柯。”

      他只是略略“嗯”了一声,我就亲了上去,他很快就把我推开了,我仗着喝了酒,晕头晕脑地缠着他,又亲了上去,他的嘴巴里也有酒味,可是那跟酒又不一样,那是甜的,我都不知道亲了多久,只知道后来他扣着我后脑勺,反过来亲我。

      我一厢情愿地以为那天之后,我跟凌柯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可是后来他却轻描淡写地说:“你喝醉了,我哪有亲你。”

      气得我又跟他大吵了一架。

      我从梦中醒来,依旧觉得无比难过,闹钟指向七点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我却已经毫无睡意。从楼上下来,大嫂正在喂婉婉吃饭。小孩子十分不安分,抱在怀里,扭得跟麻花似的,不停地动,看到我,扭得更起劲,嚷着要我抱,我把她接过来抱到怀里。

      大嫂一边喂婉婉喝粥,一边笑吟吟地问我:“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扬了扬眉:“毕业了,就回国了呗。”

      “真不回去了?”

      我一边逗着婉婉,一边漫不经心地答她:“不回了,我突然发现我最爱的还是咱们共产党的。”

      大嫂笑着点头,突然说:“今天晚上爸爸约了温伯伯聚餐,特地交代让你也一起去。”他们谈事情叫我去干嘛?正觉得奇怪,大嫂眼底的笑意越发明显,颇有深意地又说了句:“听说温家二公子也是刚刚从美国回来,学历不错,且一表人才。”

      我终于领悟过来,瞪大眼睛:“不可能!老爷子是谁,堂堂盛宁集团执行董事,每天日理万机,一句话绝不说第二遍,哪有时间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操心。”

      “爸爸说了国事家事天下事,只要是女儿有事,他都得放一放。”大嫂说完,抱起婉婉,笑容明媚,“我得送婉婉去幼儿园了,你好好准备准备吧。”摇了摇婉婉的手,“婉婉,跟姑姑说再见。”

      小丫头十分乖巧地凑过头来,吧唧一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才挥手:“姑姑,拜拜。”

      大嫂走后,我想了半天,隐约觉得一定是杜心容跟老爷子说了什么,惹得老爷子要给我相亲,于是赶紧给章敏打了个电话,约她晚上吃饭。其实我在国外多年,许多朋友都断了联系,只章敏家离得近,也算是发小,一直保有往来。

      两年前,她结了婚,丈夫这边家世有些寒酸。本来章敏的爸爸坚决不同意,奈何章敏也是个倔强的性子,又是独立宣言,又是离家私奔,气得章伯伯拍桌发誓再也不管这个女儿了。

      最后婚是结了,只是她的丈夫孙杨的妈妈,章敏的婆婆虽说出生乡村,年轻时却也是地主家的闺房小姐,做人很是清高,坚决奉行人穷志不穷原则。儿子娶了个有钱有地位的千金小姐,不显欣喜,反倒是百般刁难,婆媳关系一直不太和睦。

      我约了她在雅和轩,章敏一见我就调侃:“哟,怎么舍得回来了?你这是凯旋归来还是落荒而逃啊?”

      我翻了个白眼:“难道我就不能是迷途知返了。”

      她又笑着看我:“不要返到一半又被拐回去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我还回去,我就是猪。”

      章敏大乐,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出来已经华灯初上。这时间我只怕回去正好撞枪口上,于是又拖了章敏去看电影。没想到还没进电影院,章敏接了一通电话,就面有愧色地告诉我,她婆婆过来了,她赶着要去朝见,急急忙忙就开车走了。

      我还觉得挺郁闷,一个人也不想去电影院,干脆去了对面的商场。都说女人心情不好就喜欢购物,我觉得自己也不能免俗,直到两手拎满了大包小包才出来,沿街逛着,又看到一家酒吧,就走了进去。

      在纽约的时候,凌柯总是禁着我喝酒,所以这次我赌气似地点了好几杯长岛冰茶,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喝到第四杯的时候,有人上来搭讪。那两个人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的样子,说话却有些流里痞气,一双爪子还不时不时地想搭上来,我还算有几分清醒,脚步浮虚地站起来,推开他们就往前走,没想到那两个人又像牛皮糖似地跟过来,我一边走,一边就往包里掏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他都没有接,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回国了,打给凌柯干什么,再说,他还会管我死活么,说不定现在他落得一身清静,正忙着跟别人蜜里调油。

      我又一阵气闷,高跟鞋一下没踩稳,撞到椅子上。人倒霉起来,连椅子都要跟我作对,撞得我膝盖生疼,我懒得再走,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我揉着膝盖,直觉前方有些异常,抬了抬头,便看到原来桌对面坐着一个人。黑暗的环境下,他的五官模糊不清,倒是一双眼睛非常深邃黑亮,不动声色地瞥了我一眼。

      隔着几步距离,原来一直跟在我后面的那两个人倒也停住了,仿佛在观望,我犹豫了一下,搭讪地对那人说:“一个人喝酒,不闷吗?”

      他没有接话,只是抬了抬眼皮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招手喊Waiter,换了杯玛格丽特,一边喝酒,一边跟他瞎扯:“难道你也心情不好,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闷酒?”

      他低着头,弯了下唇角,仿佛笑了笑,但还是没接我腔。我碰了个软钉子,识趣地没再说话。直到喝完整杯玛格丽特,我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烫,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喝高了,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门口走,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被人挤到了舞池边。

      拥挤不堪的人群里,酒劲上来,我更加晕头转向地找不到出路,而刚才那两个人又鬼魅似的出现在我身边,一左一右地夹过来,我怎么推都推不开,四周光线昏暗,只有头顶五彩斑斓的灯光左右变幻,仿佛刀光剑影,意识模糊间,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微凉的手指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像是上好的墨玉,透着一股沁人的凉意。

      我有一瞬间的清醒,抬头就看到一张眉目清俊的脸,侧脸线条冷硬,迷离的灯光像是烟火,酒劲又让我觉得头晕,只能喃喃地喊了声:“凌柯。”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路拖着我走,一直走到大门口,才松了手,我抱住他的胳膊,又醉醺醺地喊了声:“凌柯。”

      他却把我拉开:“小姐,你认错人了。”

      我脑袋昏昏沉沉地又扑到他身上:“骗人,你不是凌柯,那你是谁?”

      他又试图推开我:“我是看你被人缠上了,才搭把手。”

      我只是抱着他不放:“你骗人,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3)-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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