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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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脑子里在旋转，红色像跟丝带一样缠绕在我的脖子里，越缠越紧，渐渐得不到氧气的供给。
应杰见我脸色不对劲就赶紧拉过我，我听见他说：“阿辰别晕，不要去想颜色放松自己，记住我说的做深呼吸！”
我按着他的话，做了一遍，果然那阵晕眩感被我强制地压下去了。
“刚才怎么回事？”
“他晕血！你们不知道吗？”
“晕血？不可能！他从小见血就没晕过怎么可能会晕血？”
应杰也奇怪地看向我。我一时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就说：“也许是最近事情太多，没休息好的缘故。”
此时，我妈正在把我们俩一步步往外推，她看到爸爸的凶器终于离我距离远了，才放下心给我们俩使眼色：“等一下你们俩一逮着机会，应杰你就带着阿星从另一个侧门逃出去。我现在只想阿星不受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伯母，我会把阿辰照顾好的。”妈妈点点头。然后她假装晕倒，大喊：“快来扶我一把。”所有的家佣一拥而上，一片手忙脚乱之中应杰带着冲出重围，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扇朝我关上的门。之后，我和应杰两个一路狂跑出去，没有一刻停歇。
我问他：“我们去哪儿？”
“我们去住酒店吧！”
“好！我听你的。”
昏晕的光源隐蔽在房间的某处角落里，我吃力地撑起腰扫了一眼，除了床头柜上留有一盏台灯，其他地方没有一丝光亮。
“怎么回事？怎么不开灯？”
“你有点低烧从刚才迷迷糊糊睡到现在都没醒过。我怕光线太亮会影响到你休息就只开了一盏灯。”他坐在床边沿，手里拿着一支药膏，“给我看看你背上的伤，刚才虽然帮你已经涂过一些不知到现在有没有好点，照你这种发烧的程度是要去医院的。”
“我不去，那里的味道难闻死了。”
“好，那你乖点！”他退下了我的衣服，用冰凉的手指触摸到我的皮肤时，我浑身一颤。“很疼吗？”
“没，还好！应该没有事了吧？”
“还有肿大的红印没有消退，你爸下手挺狠，这条印子有些长。”他的手指从肩膀处触到背脊下端，我知道那应该是那条疤的长度，“他以前也这样打你吗？”
“没有，他以前惯着我由着我在外面胡闹也不会特别管我，顶多说我几句。用皮鞭抽还真是第一次。”
“对不起！是我害的你跟你爸决裂的。”
“好了，你能别摸那里了么？弄得我好痒？”
“不该是疼吗？”
“本来就很疼，现在是又疼又痒，简直就是折磨我。”我说完这句就听见后背发出‘啧吧啧吧’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我转过头去，他竟然头贴在我背上，嘴从上往下亲吻那道疤。
“阿杰，你看完了我的也该让我看看你的，你明明可以少受点罪的还要这么傻乎乎地替我挡，真是笨死了！”
“我们俩一个傻一个笨不是天生绝配吗？”
“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有这么甜？你不是在我面前装严肃吧？”
“你还不是一样！”
他把药膏挤出一些涂抹在手上，“你忍着点，会有些疼！”
他下手很轻大概怕把我弄痛。“磁——”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有没有。”我半跪着爬起来夺过他手里的药膏，“该换我给你擦了！”
“先别擦！我去洗个澡！”
“早说嘛，我跟你一起。”
“你发着烧怎么可以沾水？等我洗完出来再给你擦身！”
“啊？”
“你不打算洗了？”
“不是，我无聊。”
他走过去把电视开了，“你看电视吧，等我。”然后见他转身往浴室方向走去。
我拿起遥控器不停地转换频道，大部分电台都在放狗血又没营养的肥皂剧让我烦躁得没心情去看。
“本台消息.....”转换频道时有个电台在播放新闻只一闪而过的镜头立马引起了我的注意。
“据美国当地政府部门传来相关消息，近日有一对韩国夫妇乘坐豪华游艇在太平洋西岸的一处岛屿上度假，之后夫妇二人在附近发现了部分残骨。经警方处理鉴定该残骨由于长时间经海水浸泡凭肉眼已无法辨识。但仍有权威人士用DNA鉴定得出此骨是来自失踪六年之久的华裔女子杨颖身上取下的，而杨颖的死因不明。由于美国政府的高度重视现已与中方合作协力彻查此案不多时就能....."
"砰——”我把遥控器摔远了扯过被子把全身上下蒙了个严实，两只手不停地撕扯被子也没能掩饰住震动的幅度。
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就感觉到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背后环绕上来，只听见：“你睡了？”
他见我不答就钻了进来。“你怎么浑身颤抖得这么厉害？到底怎么了？”他把手搭在我额头摸了一把，“好烫！比刚才烧的更厉害了！我们得去医院。”
我拼命扯住他：“不去不去，我坚决不去那种鬼地方！”
他把我人也掰过来对上他的脸：“干吗哭成这样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给我抹泪心疼地问我，而我只对他连连摇头。
见他又说：“其实我早就想问问你你上次那么大反应差点就把张焕晨给.....我从来没见过你那副样子，告诉我我想知道真相！如果你不肯告诉我就说明我还不足以得到你的信任。”
“阿杰，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啊，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吧。”
我微微张口：“有一件事我骗了你。”
“什么事？”
“我已经把C大的工作辞了，现在又被爸爸赶出来兴许我们将来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压力而是一无所有。”
他听了我这话显然是一惊：“你刚才是在想这事所以才哭了？”
“嗯。”
“我想你要不要尝试一下你爸说的，我们就.......”
我害怕起来：“如果你也离开我了，我就真的只剩我自己了。”
他赶紧抱紧我：“不会的，我不会走，只要你不准我走我就听你的。”
我们俩抱在一起睡了一晚第二天烧也自己退下了。我们在酒店里住了几天后，我对他说要跟他回去住，我知道他怕他的房子小又怕条件简陋怕我住不惯才会提出住酒店的。可现在我和他都有经济问题，承担两个人的生存费用这笔数远远不够花。既然我们明确要在一起，吃点苦又能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是两个人共苦哪怕‘吃起来’也是甜的。
我们共处了近两个月，他在生活里是个很持家的男人。比如做饭炒菜什么都会一点，甚至连洗衣服这样的小事他都可以为我包办。我不忍心因为这样一来我就是他养在家里的一个闲人，任何事都插不上手。不要提做饭弄菜这样高端的事看也看不会，洗衣服洗的全是洞。但我至少还有两条腿可以帮他买菜，于是做那件事之前也是应杰手把手教会给了我。有一天，我买菜回来看见他对我施展惯常的笑颜，只是这一次他笑得格外开心。我问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他神神秘秘地对我点头，还让我猜。他知道我猜不出来可还是故意要看我愚钝的表情。然后，见他眉头一展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对我讲了。爸爸把华星卖了，买主是个娱乐圈刚起步的艺人，做了唱片公司老板后很想做出一番事业来。他把公司也重新做了番整顿里里外外洗了牌挑选出一批年轻的艺人来极力培养他们把他们捧红成未来之星。
应杰他们的组合"AWARE"幸运地被老板看上，如果足够幸运凭借这帮年轻人的努力，未来的宏伟蓝图已铺腾好正等待着他们去大展拳脚。
我笑了笑自然为应杰他们感到庆幸却也有一处地方心痛，爸爸肯把华星卖了也说明我在他心里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价值，还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转念一想这事也挺好，至少让应杰有了出头的机会。只要他好，比什么都好。
应杰说左竛和左毅两兄弟晚上要来我们家聚会，也是应杰把他们叫来的。本来我挺不赞成，因为怕他们看到我们俩同居的样子不成体统，即便在学校我和应杰的事早已散播开来。他们过来后，我才放下心，他们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没有嘲笑也没有半点不尊重我们的意思，更让我欣慰的是他们依旧习惯地称呼我为‘谭老师’。
“谭老师，有段日子不见挺想你的啊。”说这话的是左竛，他说话语气比左毅成熟得多。
“我也挺想你们兄弟俩的，学习的功课没荒废掉吧？”
“哪能啊？谭老师我最近可是很努力在学习啊，以前还会去网吧玩电动呢，自从签约了我连电动都罢玩了，不信你可以问我哥，他老是监督我，讨厌死啦！”左毅说着白他哥一眼，把我们全逗笑了。
“我们来喝酒吧，为我们将来干杯！”应杰举起酒杯向左竛兄弟敬酒。
左竛忽然对应杰说：“我们喝可以你还是少喝点，别像上次在酒吧里喝大了搞出那么多事，呵呵，还把谭老师泡走了。你要是这次再把自己灌醉一次还不一定和谭老师干出什么事来呢？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哈哈，哥你也想太多了，杰哥和谭老师又不是偷偷摸摸是光明正大好伐？你担心那个做什么？”
“小孩子家！给我闭嘴！”
“哈哈哈哈！”我忽然笑得不能自已，全桌子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哎，我高兴嘛！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做什么？”
“其实我一直觉得应杰和谭老师都是两个大帅哥，这帅哥遇上帅哥如此登对，你们俩在一起，挺好！”他说着脚往左毅那里踢了踢。
“嗯，我哥就是喜欢没事YY帅哥来着！”
“你说什么呢？”
我和应杰看着他们俩兄弟的好玩劲早笑得趴桌子了。
晚上我等应杰睡下了才借着微弱的灯光欣赏他的睡颜，却总也看不够他似的。然后我把他房间的关了，到另外一个房间，拿出笔来想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给他我有好多话要对他讲却一直没敢当面说明白。那天晚上，我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折腾到早上5点才躺床上睡一觉。第二天，他起来就回学校练歌去了，他们公司打算在下个月中旬安排他们参加一档人气超高的音乐选秀节目——‘好声音’，选手只要在该节目表现出色就有望一举成名。
我一直在记着那个日子，每天翻着日历差点把日历薄给翻烂了。
“今天几号？”
“14啊！怎么了？”
“明天你是不是要去参加节目？”
“嗯。你会去吗？”
“会！”
“我等你，希望你能坐在前排，这样我就能看到你了。”
“你看到我水平也会发挥的更好？”
“那是自然。”
“你答应我一定要得第一。”
“只要你说的我都会照做，你说第一那一定就是第一了。”
我打开他那双不听话的手，白他：“是为你自己啊！”
“我知道，但同时也是为了你。”他在我嘴上烙上一吻。
早上，我很早就起来，应杰以为我是为他的演出兴奋过度所致。其实不然，我一大早起来是把我以前放在口袋里存有二十万的卡去银行把现金提出来，拿出五千块买了一辆性能还算不错的凯旋摩托。剩下钱我全部放在了应杰的床上，垫在床单下面上面再用床单的布料和衣物铺整齐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里面藏着钱。
之后我换上应杰以前给我买的一件亚马逊的黑色夹克外套，他以前说这件带着朋克风味的外套穿在我身上很帅气，今天我就要打扮得帅帅的给他瞧瞧，要不然我的风头老被应杰抢跑了。
应杰在台上左顾右盼我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找我，嘿嘿，看他猴急的那个样好像一秒没见到我我就会消失似的。我跟他挥了挥手，他看到我了，才放下心。他跟我打了个手势，我猜是坐好的意思。可我每次一看到他在台上彩排屁股就不肯安定下来，在下面扭来扭去，要不就是一上一下地升起降落。
“嗨，前面这位帅哥你能不能坐下来，挡着我女朋友的视线啦！看到喜欢的人也不用这么兴奋吧？”
“哦，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看到我偶像啦太激动啊！我会注意的！”
“呵呵！你是哪位歌手的粉丝啊？”
“应杰！就是那个‘AWARE'组合你知道吧？”
“你说的那个呀，我也很喜欢呢！原来那个主唱叫应杰，这声线PERFECT！”
“谢谢！”我虽口上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字，可我心里面早已对人家的这番褒美之词美到心坎里去了。
主持人：“下面有请"AWARE"组合为我们带来一首非常经典和感动的歌曲——《独家记忆》，请为他们的出场鼓掌！”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应杰那副迷人散发磁性的歌喉唱道，他此刻正闭起眼。
然后见他唱着唱着慢慢将视线落在了我的眼底，甚至当他对着我深情地唱出高潮部分的歌词：“我希望你 ，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 ，不管别人说得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 ，是给我一半的爱情。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拉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有关于你 ，绝口不提，没问题......”我一边如泄洪般洒泪，一边不管不顾地像个小女生一样高呼起来：“应杰，我爱你！”但任我再怎么高喊也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了。可我猜他肯定是听到了，不然他不会默契地朝我点头。
他的激情还没有冷却下来，音乐还在继续。此刻，我选择了撤退，我们的爱情虽然没有平平淡淡地一起牵手到终点，但在升向最灿烂的时刻落下帷幕这样的爱情不是更让人值得记住吗？其实这样，挺好！
他看见我离开了座位心也跟着骚动起来，我跟他打了个手势指指下面，意思再明确不过，‘人有三急’嘛。他对我点点头，我嘻嘻哈哈地走了，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我走出场内，哭得早已梨花带雨也没有作一刻停留就坐上凯旋踩了两脚油门，车轮子迅速滚动起来。
车在高速路上驰骋耳道边强劲的风拍打在我的脸颊双侧，把我的头发也吹得十分凌乱了，却浑身舒畅。
“再见了应杰，下辈子我们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