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火耳

20、梦魇

　　仰躺在床上我双目呆呆盯住天花板，嘴里念数：“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可数数着数着思绪总被打乱，理不清数究竟有多少颗？它们在我头顶上荡啊荡个不停。‘噗嗤——’随着一声嗤笑，我把嘴里的酒也喷洒出来落在了白色的床单上。我没有去擦拭举起手里的酒瓶猛灌自己，喝到醉喝到死。就这样醉生梦死下去，自我放荡了结自我算了。
　　我懊恼地继续数星星直到把它数清为止，可是为什么越数越多？越来越密集？这是怎么回事？天空不是深蓝的么奇怪我头顶的天空怎么变白色的了？这么亮闪闪的珠子可不行，我赶紧跳上去伸手往上扯。此刻我的房门被谁打开了，他一把抱紧我，我懊恼他阻止我摘我的珠子。乱吼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我的珠子！”
　　“别乱动！给我坐好！那儿没有珠子，那是吊灯你想死啊！”
　　“哈哈哈哈！吊灯？星星？”我笑得不能自已，差点笑到肚子抽经。
　　“别笑了，我来看看你，你又在对着我发什么疯？”
　　我此时清醒了点，看见应杰的脸我对着他傻笑：“呵呵，我的样子是不是像个小丑？”
　　“不，像个小疯子！”
　　“不对不对，我是老疯子！”
　　他的语气回归了严肃：“好几天都没看见你去上课了，你是不是生病了？还喝那么多酒？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是闲自己太长寿了？”
　　“呜！我病了得了神经病！我不去因为我请了好多天假把神经病看好了我才能回去上课！呵呵~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以前跟踪你来过。”
　　“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么笨有什么事情会知道？”
　　“呵呵！说的也是哦。”我说着说着眼神开始涣散起来，“阿杰，好累！陪我睡觉！”
　　“好，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他边说便往我肩上掩被角。
　　我猛然记起什么不放心地睁开眼，“怎么了？”
　　“我妈没看见你进来吗？”
　　“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妈妈呀！楼下只有一堆佣人，我跟他们说我是你的学生进来探探你的病情他们就放我进来了。”
　　“那我妈去哪儿了？”
　　“我问了他们说好像是去金帝购物去了吧，不会这么早回来，你放心睡！”
　　“嗯。我睡了！”
　　“好！”我闭上眼。
　　又重新睁开眼：“哎！应杰！”
　　“你又怎么了？”
　　“我现在突然好像吃你给我煮的饺子呀。”
　　“可你不是要睡觉吗？”
　　“可我也好困两件事情都想，好纠结！”
　　“那你现在乖乖睡觉！等睡醒后我再去做饺子给你吃这样好不好？”
　　“嗯嗯.....极好！”我重新又闭上眼，他在我耳边用‘数水饺’的方法一直在催眠我，不多久我就渐渐沉浸梦乡。

　　我不知怎么被困在四壁是墙的房间里，地上全是残留的血迹觅着血迹的踪迹我看见有个女人的头被割断了不知掉落在哪里，身体四肢连肠子都被人挖空，血从浴池马桶里只要是有洞口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她身体部分竟然从从马桶里扭动着钻了出来，渐渐拼凑成一个人样。她的头发很长，我过去搭她的肩膀，只希望她能转过来让我看清楚她的脸。她转了过来，我一看那张脸吓得魂飞魄散：“杨颖！”
　　我想从房间里逃出去，可那里的门无论我怎么转动也打不开，所有的出口全部被封死了。我敲着门呼救大叫应杰：“应杰救我！应杰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放我出去！开门啊！”我的拳脚并用吃奶的力气全部使上了，我痛苦地跪下来恳求杨颖：“别杀我！别杀我！”
　　她看向我诡异地笑，接着大声吼：“还我的命......”
　　“不不不不！阿杰！”我大叫一声，从梦里醒过来，汗水浸湿了衬衫，手紧紧撰紧应杰的手迟迟肯不放开他。
　　“阿辰，你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他一手帮我擦汗一手把我拽在他怀里。
　　“阿杰，刚才真的好可怕，那女人要杀我！”我享受着他的抚慰跟他诉苦。
　　“那只是个梦而已，梦总是和现实相反的。乖！别想那么多了。对了我给你做了饺子，刚刚拿进来，温度正适合我拿给你吃了吧！”
　　我点点头，他问我：“要不要我喂？”
　　我拿白眼瞪他：“我才没那么娘呢！”
　　他呵呵直笑个不停。

　　我吃好饺子就笑嘻嘻地对他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问：“哪里？”
　　“去了就知道。”
　　我带他来到顶楼的天台上面，上面的平台很宽阔，而且凉风习习吹得人精神杯爽。抬头便可以看到蔚蓝色的天空，心情愉悦地想唱歌。
　　我躺倒在一片干净空白的地方，然后双手反枕在脑后。应杰也学着我躺下在我身侧的位置，我们两个人头对着头共同欣赏头顶上同一片蓝天，真美！
　　“你告诉我的地方就是这里？”
　　“嗯，美吗？”
　　“美！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开始没想到而且刚刚还困得很。”
　　“你们家的房子虽大，但我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地方，有种空中花园的诗意。”
　　“你跟我想的一样哎！我小时候一看到妈妈拿着鸡毛掸子追我我就逃到这里来？我妈也笨的很，从来没想到过我会天台，所以她总抓不着我，我闯了很多祸她也没办法治我。哈哈哈！”
　　“你小时候可真幸福！”应杰用羡慕的口吻对我讲。
　　“阿杰，我想听你小时候的故事，你跟我讲讲吧？”
　　“我小时候童年十分惨淡根本没有什么讲头，而且我的大致情况你都了解。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我爸去拉水泥了。”
　　我难以置信：“你六岁拉水泥？”
　　“对啊，其实我根本没干什么，只是我爸不放心我这么小没人照管，所以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我记得那时候，我爸不让我干水泥，怕我掉进水泥坑，也怕我一个人把水泥往自己身上抹。于是，我找了个塑料袋去工地上捡垃圾，每次都能捡到好几袋子，什么瓶瓶罐罐，零食包装袋，运气好点还能捡到一毛钱的纸币，我说那些人生活也太奢侈了，什么东西都往外丢，一毛钱就不是钱啦？就不能买糖吃了吗？嘿嘿，不过上天眷顾我把别人遗弃的东西让给了我。”
　　我听见他一口气在我面前讲述了他童年的遭遇，心痛的无法抑制，我翻身跟他靠拢，头靠在他胸口，对他说：“阿杰，你有我！你以后都是我的了，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傻瓜，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我就很幸福啊！”
　　“我要是离开你了呢？”
　　“你要去哪儿？”
　　“我......我说如果？你会怎样？”
　　“我也会幸福！”
　　“那就好！呵呵！”我靠他更近了又转而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幸福无论你在哪也会幸福，我要成全你幸福所以也要让自己幸福。”
　　我赞叹了一声：“好有哲理性的话！不过我没听明白！”o(╯□╰)o

　　转而我又把一个问题抛给他，不过在抛给他之前我怕他会不高兴所以故意试探他一下：”阿杰，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可又问不出口。”
　　“什么问题？”
　　“我怕你会生气！”
　　“我不生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性取向的？”
　　他脸色变了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刚才你答应我什么了？”
　　他斗不过我的歪理就又眼范笑意起来：“好，我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回敬他。
　　“十一岁的时候。”
　　“这么小啊？”
　　“妈妈丢下我走的那年，我突然对我身边所有女性都失去了信任，我厌恶看到她们的表情感觉女人都是虚伪的动物，我有时候也会把她们看的像我妈一样讨厌，也许她们从出生来到这世上就是有利可图的，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把一名女性娶进家门直到我死。后来我上学期间也刻意和女生保持距离，我曾今被许多女生告白过，但我从来不想去记她们的名字，她们伸过来的手我从来不会碰一下，我开始厌恶和她们交流，也许是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把自己身上的绝望转移到了她们身上，其实我应该知道除了我母亲之外，她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错，我不应该恨我母亲把她们也一起恨了。”
　　“直到十一岁，我们家的那栋楼上搬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岁数比我小，但是性子要比我开朗许多，他每天来我家写作业有不懂的题目就来问我，有一次我看着他写字看着看着就突然有种想亲他的冲动，我起了那念头之后，我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行为是不正常的。可我还是没控制住吻了他一口，把那小男孩吓得直接跑掉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敢来找我玩直到他搬走。”
　　“这些事情你爸爸知道吗？”
　　“我什么也没跟他说他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阿杰，你其实算不得同性恋的，如果你要改的话是改的掉的。”
　　“现在有了你我还能改的掉吗？”
　　“呃......”我沉默不说话了。
　　“那天晚上我告诉你‘我爱你’，你那时的反应跟那小男孩的反应是一模一样的，我想现在你答应和我在一起那我宁愿永远做个‘同性恋’，哪怕别人都骂我们是变态，都远远的躲着我们都改变我们的爱，谭星，我第一次看到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东西就好像冥冥就已注定好，我相信你就是我要一辈子守护的人。你叫谭星，却是我要守护的星星。”他说着便见他往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串项链吊坠。
　　那串项链从他手中垂落挂在半空中，在我眼前不停地摇摆特别闪亮，我问：“这是什么？”
　　“我打算用它来跟你求婚的？喜不喜欢？”
　　“跟我求婚？两个男的？”
　　“有什么不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不太现实！”
　　我见他突然在我面前站起，又蹲下去单膝下跪：“谭星，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但至少还有一双让你可以依靠的臂膀。你累的时候可以往上面靠一靠，你难过的时候可以钻我怀里躲一躲。我承认我性格内向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怎样可以去哄一个人开心？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好我就会一辈子坚守自己的承诺，直到我死。这份感情是我自己选的，哪怕以后有多凶险我都不会放弃，我愿意陪你去承受风风雨雨。接受我，我们在一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