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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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太郎，我们要谈一下。”
刚刚进门，母亲便微笑着这样告诉绿间真太郎。后者愣了一下，还是随着母亲坐到了沙发上。
“真太郎喜欢白沢老师。”
母亲转动茶杯，抬手大口喝进，将其放在桌子上说道。
“……啊。”
绿间真太郎神色复杂地看向母亲，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回答。
“真好呢，真太郎也有了喜欢的人。”
“母亲……？”
“别担心，我只是有感而发。还记得小时候你的成绩就十分优异，为了学习的放松才开始打篮球，国中还得了‘奇迹的世代’这个称号，现在都是学校篮球部的主力；后来对钢琴产生了兴趣，家里也帮你请老师学习。你的父亲和我，都为你感到骄傲。”
“……”
这是母亲第一次和绿间真太郎说自己的想法，让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他也知道，母亲要说的也绝不只是这些。
“坚持是你非常优秀的品质，当然，对晨间占卜和幸运物的兴趣也很好。但是真太郎，你要知道，不一定一直默默守护就是最正确的做法。爱情这种事，靠的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母亲慈爱地看向绿间真太郎，墨绿色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温婉动人。
绿间真太郎忽然明白了什么，挺直了腰脊。
“真太郎，我们并不期待你做出怎么样的成绩，或是获得了怎么样的盛名。你父亲和我，要的是你幸福。”
“母亲……我知道了。”
绿间真太郎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微笑。
——他太感谢，拥有这样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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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间真太郎波澜不惊地看着面前又一个来告白的女孩子，优美的唇线吐出略显冷酷的词句。
“抱歉，我并没有和你交往的打算。”
“绿间君……”
女孩子咬着嘴唇，几乎哭出来的模样让不少人心生怜惜。课间走廊里的人并不算多，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绿间真太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打算离开。
“……绿间君，请给我一个理由！”
绿间真太郎微微叹了一口气停住脚步，侧过脸看向女孩子。后者一双大眼睛含着泪水，故作坚强地看着他。
“无论如何我都会尝试的，请绿间君和我交往！”
水手服少女攥紧了拳头，这让绿间真太郎有点惊讶。一般来说向他告白的人被拒绝后都会哭着跑开，他并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会让这个人继续纠缠不休。更何况他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绿间君，我已经注意你三年了……从国一开始，绿间君就是那么耀眼，你的每一场比赛赛我都有看……”
女孩子断断续续地讲述她（单方面）的恋爱过程，一边偷偷打量着绿间真太郎的表情，并不时用手捏着衣角。
说实话，绿间真太郎对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女孩子说他们是国二同班，国三因为重新分班分开了，但她一直都是绿间真太郎后援团的成员，接触过她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绿间。
后援团是被赤司允许的应援队伍，篮球部的成员也默认了她们的存在。
不过……自己也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他不知道？
“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注。但是我确实没有在学校里谈恋爱的打算。”
绿间真太郎还是有礼地拒绝，优雅地转身，留下一个略显冷酷的背影。身后传来女孩子轻微的哭声。如果是黄濑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递上面巾纸的吧，绿间真太郎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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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应白沢的邀请，放学以后会去艺大观摩音乐学部的表演。
据说白沢负责钢琴独奏这一项目，自从上个星期就已经着手准备了。表演的曲目还特意在绿间真太郎面前弹奏了一番，轻灵，活泼，作为开场也是极为合适的。
手里拿着招待券和青蛙玩偶，绿间真太郎顺利的通过了检查。按照白沢上次和自己说过的路线，和大部分前来观看表演的人一起，来到开幕式的礼堂。
来者不少，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年轻的情侣或是带着孩子的三口之家。其中还有人向绿间真太郎投来好奇的眼光，一方面是因为他过人的身高和孤独的身影，另一方面应该是因为他手中的幸运物——蛙之助参上！
所以才说他们不行。
“真太郎——？好准时呀！”
白沢换了一身浅绿色的纱裙，在不远处对绿间真太郎挥了挥手，绿间真太郎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穿着的衣服——浅色的衬衫和西裤，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然后走到白沢面前。
“啊，因为今天下午休沐。”
白沢点点头，向前一步带路转到舞台后面，那里有几间休息室。
“表演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开始，不好意思让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了。”
“没什么。”
绿间真太郎推了一下眼镜中央，语气平和地说道。
“——在这里！白沢学姐，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一名身着礼服的艺大学生焦急地小跑过来，露出欢喜的神色。白沢为他倒了一杯白水，温柔地安抚道。
“不要着急，慢慢来说。”
“是！之前后勤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因为听说要表演双人合奏，准备了两台钢琴，已经安置到台上了。可是另一名开场的同学突然请了病假，恐怕是来不了了！”
艺大学生快速的把整个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然后看向白沢，意思在于全凭她来定夺。
“我并不知道两人合奏的事情，武内老师也没有提起过……应该是哪里出了差错吧？不过你确定是两台钢琴吗？”
“怎么会这样……不过确实是两台钢琴没错！”
艺大学生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白沢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老神在在的微笑。
“好了，没问题的。——真太郎，你都听到了，可以帮我这一个忙吗？”
绿间真太郎在一旁听了全部经过，迟疑后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曲目是——”
“《Canon and Gigue in D》。而且是为了配合我而定下的加速版本。”
白沢暗示性地弯曲手指，右手腕向下滑动划了半条弧线。
绿间真太郎了然，白沢特意在他面前弹过，而他很久之前便开始练习，演奏下来并不成问题，关键在于配合。
“真的可以吗？”
艺大学生看着绿间真太郎和白沢，难为情地开口。
“也许去找艺大本地的学生更好一些……”
“非常抱歉我要打断你——”
白沢神情严肃的开口。
“——如果就双人合奏而言，我相信没有人会比真太郎与我配合得更好。”
绿间真太郎忽然看向白沢，墨绿色的眼中流露出不解，被他看着的白沢歪头一笑，将之前讲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我说过了，在默契上，我认准的人只有真太郎。”
“好吧……白沢学姐，请加油！”
“十分感谢。”
白沢送走了学弟，从化妆盒里取出一条干净的绿色丝带，双手捧着站到绿间真太郎身旁。
“大概有点仓促，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真太郎，可以把头稍微低下来一下吗？”
绿间真太郎安静地屈身，白沢将他的领子翻折上去，绿色丝带从中穿过，被她灵巧的打了个领结。
绿色丝带和绿色裙子。
好像——
于是绿间真太郎开口。
“为什么选择了绿色？”
白沢抬头看向他，奶咖色的头发垂下来些许，与他目光交接。
“真太郎在问我原因吗？我记得巨蟹座的幸运颜色就是绿色来着。”
白沢微笑着转身，从高高的台架子上抽出一本表演章程，递到绿间真太郎面前。她将共同表演的技巧和注意事项说给他听。绿间真太郎并不是没有演出过，国中时期他还为毕业典礼进行伴奏。不过那时候是他一个人上台，再独自离开，旁观那留给他的一片掌声和赞誉。
一直都是这样的。
这次打算尝试两个人一起合奏了吗？
说实话，绿间真太郎心里没有底。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白沢的擅自安排，他并没有否定，而是默认了其存在。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改变？
从他相信同伴开始，从他选择了团队合作这条路开始，从他退下了奇迹的世代的光环真正成为了秀德王牌绿间真太郎开始。
“白沢——”
绿间真太郎听到自己的声音。
“真太郎？”
“演出结束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诶？好的。”
聚光灯打下来，绿间真太郎牵着白沢的手，二人共同走到舞台之上。
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此情此景，不得不说与篮球场上的情形极为相似。白沢被他引带着坐到纯白色的钢琴之前，他也随之坐到了凉皂色的钢琴之前。灯光又暗了下来，只打下两处圆光将他们眼前照亮。
指尖滑动灵巧地按下音节，绿间真太郎和白沢嘉穂里默契十足地同时开始演奏。
伴随着越来越快的节奏，绿间真太郎不由得心生疑惑，有一种乐曲会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把曲子当成野马来弹也要有一个限度啊！
冷静清理了自己的思路，绿间真太郎双手在琴键上弹奏，同时理出了自己的思绪。
斗琴——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而最开始的“加速”也暗示他不要留有余力。
绿间真太郎得出结论的同时心里一惊。这仅仅是开场曲，白沢却有意图把气氛推向高潮。她要做什么？
整首曲子随着绿间真太郎意料一般地发展，但是演奏结束后，白沢却是神色随意地披上白色的外套，带着他离开了舞台。
“很有趣吧，把比赛放到弹钢琴这件事情上？”
白沢抬头看了一眼中央时钟上的时间，笑着看向绿间真太郎。
“还可以。”
绿间真太郎淡淡回复，白沢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站定。
“不要意思我臆想了你想说的话，能让我辩驳一下吗？”
“……随你。”
“《Canon and Gigue in D》并不难，但流传十分广泛，在场的人十有八九都听过它的曲调，自是能引起大多数人的共鸣。身为武内老师的弟子，要是没有什么令人信服的资本，才是大大的折了老师的颜面。真太郎也看出来了吧，两架钢琴是有人有意为之，目的大概就是叫我难堪……”
白沢把目光投向颇高的楼梯，向前踏了一步，旋身站到绿间真太郎对面。绿间真太郎居高看向她，难得的投下一片深色的阴影。
“如果我没来的话，你会怎么办？”
“……抱歉我没考虑到这种程度的凌霸……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处理办法……”
“如果以后有这种事——当然我不是在胡乱安慰，没有这种事情才更好——你都可以来找我。”
“真太郎？”
“没什么……”
绿间真太郎微微压低目光，看向白沢额头偏上的地方。白沢柔和了面庞，手指扣住毛织的白色外套，微笑着提议。
“真太郎，要不要去看烟火？”
“……可以。”
为了特殊节日而燃放的烟火，应该是所有参观的人必看的项目，因此也有了各种各样的传闻。
——那些或是美好的、或是幸福的爱的传闻，多少有些矫情了。
——但是他希望去尽这样的人事。
白沢在他之前踏出半步，尽着引导者的职责介绍艺大的特色。虽说绿间真太郎自己已经考证过多次，但是亲自被人介绍出来，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到了，就是这里。”
白沢微笑着推开厚重的大门，门后面是一间音乐教室，颇为奇特的，整间教室的屋顶都是由玻璃构成的，夜晚里恰好可以看见漫天的星光。
“这里是——”
“这个星期归我管理。为了这场表演我可是有好好练习的！”
“啊。”
白沢跳着步子走到钢琴前，弯下腰从钢琴凳里取出乐谱夹子放在架子上，双手弯折木质挡板向上提起，整个人都滑到了琴凳上。
又是弹钢琴吗？
绿间真太郎多少有点无奈，便在白沢的授意下打开窗子，外层厚重的窗帘沉稳地矗立在那里，而轻薄的纱质窗帘已经伴着夜风飞起来。
“今天要弹奏的曲目，是《星空》。”
“而且在弹完之后，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可以让我先来吗？”
绿间真太郎点点头，才想起这个位置白沢是看不到自己动作的，于是出声回应。
“可以。”
在空旷的钢琴教室里，琴声比平时更加辽远，尤其是三角钢琴的声音十分精纯，闭上眼睛，就好像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乘着银白色的光辉，洒向大地。
琴声忽然变得婉转，仿佛是一束流星划过，以中心为聚点，散发出无尽的光芒。
绿间真太郎睁开眼睛，看到一束烟火照亮天空，如火；第二束焰火攀上天空，如雾。
琴声戛然而止。
这时一阵风吹来，白沢手忙脚乱地去抓取飞扬的钢琴谱，并是一幅小心翼翼神秘兮兮的样子，绿间真太郎帮她拾起曲谱，却在看到边角签字笔画出的头像后愣住。
他下意识地拾起另一份曲谱，不同的角落上，却有着不同角度的同一个人的头像。
是自己，全部都是。
绿间真太郎站起身，将拾好的曲谱拢在一起，按照次序排列整齐。白沢抱着乐谱夹子，夜风吹动长长的发丝，以及噙在嘴角的笑容。
“……真太郎，我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啊，大概我也是。嘉穂里。”
本来是孤单无助的单恋，结果一下子就变成了喜闻乐见的幸福结局。真是不知道这样的发展，算不算的是天命呢？
—FIN—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