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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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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本周第二次上课的日子，照例来说绿间真太郎本不该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但是对于白沢来说，这大概是第一次上完钢琴课之后不会有男朋友来接。
他更希望以后都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
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学校因为即将到来的考试而停止了部活活动。这对于绿间真太郎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学习方面他早就尽了人事，提前回家倒是可以留出不少的时间练习钢琴。
因为是家里使用练习，所以当初买钢琴时选择了立式而非三角钢琴。在颜色方面，父母也参考了家庭的布置，便选择了纯白。
在家中虽然没有太多的要求，绿间真太郎换上了居家的衣服，青灰色的毛衫倒显得他比往日更加成熟。拆开绷带，绿间将两只袖子向上翻折，露出来略显清瘦的手腕。由于长期练篮球和钢琴的原因，绿间真太郎的手指比旁人的修长许多；可是相对的，他的指甲就短上不少。而作为艺大的学生，白沢的指甲比他的都短了一半，偶尔还能看出来上面的浮白。
沉吟了一下，绿间真太郎提腕上键，指尖飞快的流转起来。不多时，一首练习曲已经被他弹完，手指也不似初时的僵硬。
“真太郎，白沢老师来了哟！”
“我知道了。”
绿间真太郎在琴房里回应了一句，抬手拧开门把手。
白沢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手里捧着热茶和母亲说话。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两个人具是笑了起来。
“母亲，白沢。夜安。”
“夜安，真太郎。今天没有训练吗？”
往日都是白沢早到，或在客厅或在琴房等候绿间真太郎。
“下个星期考试，所以训练取消了。”
白沢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绿间太太扶住脸，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们两个。
“真太郎，怎么会直呼老师的名字呢，那多失礼啊？”
白沢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将热茶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双手交叠鞠躬。
“抱歉，是没有注意到。其实是我的错，一直被叫老师的话让我诚惶诚恐，所以才会提出称呼姓氏这件事……”
“不是你的错！”
绿间真太郎连忙阻止白沢接下来的话语，在看到两个女人同时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才结巴的解释道。
“呃、这个，不是你的错。是我、我想要这么叫的，因为、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白沢也是我的学姐，称呼老师好像有刻意夸大年龄的原因。”
的确，他们两个都师从武内老师，虽然修习的时间长短不同。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真太郎真是的，这种原因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嘛，吓我一跳。”
绿间太太松了一口，微笑着说道。
之后绿间真太郎没敢去看白沢的表情，沉默地走进钢琴房。
“真太郎？唔……今天看起来火气好重呢……”
“你没事吧？”
“我没有事了，不过确实是被真太郎吓到了呢。就好像是原本养大的乖巧弟弟忽然有了自己的想法，开始反叛了~不过真太郎早就是高中生了，不能用以前的观点来看呢！”
白沢将脖子上的围巾搭到衣架上，因为绿间太太的热茶，已经恢复了体温。她像往常一样站在钢琴旁，微笑着问道。
“好了，真太郎。上次教习的曲子有好好练习吗？”
“怎么可能会不好好练习！”
“是是是……呵。好了，现在弹给我听吧。”
绿间真太郎淡淡地看了白沢一眼，侧身坐到钢琴凳上，弹奏出每日练习的曲目。
五首曲子弹毕，他抬起手腕，转头听白沢的看法。
“非常好！真太郎每次都会超出我的预想呢！嗯……这样，真太郎你可以摘掉眼镜吗？”
“摘掉眼镜？”
“你最开始钢琴入门的时候应该没有戴眼镜吧，找一下当时的那种感觉。”
“……我是小学开始弹钢琴的，那时已经戴上了眼镜，因为是家族遗传。”
“咦？是这样吗？”
“是……”
白沢有些奇妙地注视着绿间真太郎，绿间真太郎偏过头轻声咳了一下。
“那就更方便了！真太郎，你可以直接闭上眼睛弹啊！”
“……闭上眼睛？”
绿间真太郎抬起头和她对视，那双翡翠绿色的眸子坦然地望回来，然后做了一个闭上眼睛的动作，又俏皮地睁开，对他笑了笑。
“试试吧，不要想太多。”
绿间真太郎狐疑地看了一眼，还是从鼻梁上取下眼镜闭上了眼睛。双手因为坐姿可以很方便的按到钢琴键盘上。可是这样做了，完全找不到“do”啊！
这时白沢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放轻松。第一次找不到是很正常的，随便按一个音节试试。”
绿间真太郎听从她的建议，拇指按了下去。
是“mi”。
“真太郎听到了吧？是‘mi’，那么向左两个琴键，就可以找到中央‘do’了。”
绿间真太郎点点头，将右手拇指向左移动到了指定的位置上，发出了稳重的声响。
“非常好！现在，真太郎，想一想你平时弹钢琴时左手的位置。”
左手吗？绿间真太郎抬起左手，回忆着平时左手的位置，然后小指按了下去。
是“la”。
“棒极了！这次只差一个音了！”
被夸奖了……
这不是绿间真太郎第一次被人夸奖，从小到大因为自己在篮球和学习上的出色也受到过不少人的表扬。但是这一次——
——非常开心。
啊啊，果然，自己是因为奇怪的原因变傻了对吧？
“真太郎。”
白沢忽然靠近绿间真太郎耳旁叫了他的名字。
“咣当！”
因为过于震惊和措手不及，绿间真太郎双手一沉，十指向琴键上砸了下去，发出巨大声响的轰鸣。
“咦？真太郎你没事吧？”
绿间真太郎睁开眼睛，长时间的闭目让他眼前一片金星。白沢抓到一旁的眼镜两边帮他带上，白沢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抱歉……刚才我分心了。”
“啊，应该是我的原因。我忘记了闭上眼睛以后耳朵会更加灵敏，大概是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啊。”
“我、我能再弹一遍吗？”
“你愿意再试一次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怎么样做才能够让你再次练习呢，有很多人因为第一次的失败就不愿意再去努力了。这么看来，真太郎果真非常出色呢！”
“这并没有什么。”
白沢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直起身子退到一旁。绿间真太郎这才发现，刚才白沢与自己距离不到二十厘米，刚才因为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现在回想起来，却令他脸上爆红，堪堪看向黑白的琴键。
绿间真太郎抬手取下眼镜，第二次闭上了双眼。
左手再次按了下去，发出来的音色是“sol”。
手指由开始弹奏时的小心翼翼到了得心应手，看起来非常困难的练习没想到实际做出来容易许多。
不过，这么做的目的是？
绿间真太郎给弹奏完毕，抬手摸到一旁的眼镜上。几根手指搭到他的手腕上，绿间真太郎抓着眼镜的动作一窒。
“先不要睁开眼睛，真太郎。现在你想到了什么？”
“现在吗？”
“是的。”
——樱花。
——野野口立圃的“天也醉樱花，云脚乱蹒跚”。
绿间真太郎沉吟片刻，放轻了声音说道。
“有的曲目，只要熟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得心应手地练习。”
白沢轻笑的声音也在空寂的琴房里回荡，绿间真太郎闭着眼睛，听着那笑声中的喜悦和赞许。
“和我想说的一样！真太郎现在都可以教导学生了。好了，现在把眼镜戴上吧。”
“啊。”
钢琴课结束，绿间真太郎随着白沢走下楼梯。
天气虽冷，但系着围巾便可以御寒。街角的路灯发出暖黄色的光芒，行走于其下，倒是觉得天空中的星子也少了不少。
白沢每次来上课大多不带什么东西，今天也是一样。她屈着手指托住下巴，翡翠绿色的眼睛不时地把目光投到绿间真太郎的身上。
“怎么了？”
于是绿间真太郎在白沢期待的目光中开口。
“嗯？因为在想真太郎的事情。有很多的东西都不知道确切的数字。”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真太郎的身高是多少？”
“195cm。”
“诶？差5cm就到两米了？”
“是。”
“该怎么说……我一直以为我174cm的身高在女生中很突出，比很多男生的高很多。但是真太郎的身高还是很让人沮丧啊。那么鞋码是多少？”
“是27.5。”
“这个倒是和想象的差不太多呢……还有啊……”
一路上白沢问了绿间真太郎不少问题，他都一一回答。就这样一直走到白沢的家门口，绿间真太郎这才知道白沢家与自己的并不算很远，走路也不过是十五分钟。
站在自己门口，白沢笑着转身，对绿间真太郎挥挥手。雪白色围巾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弧度，和着奶咖色的头发一起虚掩在大门之后。
大概她还不能这么快从上一段恋情中走出来，但是他并不着急。今天白沢知道了他的不少东西，他也知道了白沢家的地址。
而且他也知道，白沢也会知道——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带着知道原因的好心情，绿间真太郎推推眼镜框的中央，沿着原路返回。
他刻意没有去看灯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星空。
闪闪烁烁的荧光发出点点散散的银白色，铺满了笼罩城市的苍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