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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节 回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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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晚依旧寒风凛冽,徐子祾与纪纲二人猫在村外等候着夜幕的到来。纪纲裹了裹衣服领子,打着寒颤对徐子祾说:“你这方法靠谱不?想好偷什么了没有?村子里面有狗叫,这一叫不是发现我们来?”徐子祾拍了拍纪纲道:“纪兄不必多虑,这农家养狗一般都是养在院子里面的,只要你不靠近他们院子狗就不会叫。”“屁话!不靠近院子里,难道还有人把吃食专门放在大路上?”徐子祾摸了摸鼻子,一脸邪气的说:“我就不信村子里没有庙!什么土地庙啊,山神庙啊,再不行就去投他们的祠堂!”
“你疯了?”纪纲站起身来就要走,“跟你在一起,迟早要被你害死!”“别介,纪兄!大不了我去偷,你在这里等着我行了吧?”徐子祾急忙拉住纪纲道。
“就这么定了!”朱允炆笑着说道:九江啊,你上次事情做得不错。接下来呢,就一个一个的除掉这些好逸恶劳的藩王!”李景隆俯首回道:“禀圣上,九江一定不负圣上之望!”朱允炆手中玩弄着一只玉扳指,不禁心中感慨起来,帝王之术啊!自己一定做得要比先帝做得好要好。先帝一生戎马,杀戮无数。如今正是自己施行德制之时。放眼天下,舍我其谁?
李景隆刚走出皇宫,就见一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李景隆打眼一看此人正是自己的亲弟弟李增枝。李增枝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哥,那旖茹又跑了!可是跑到你府上去了?”“胡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事情回府再说!”说完拉着李增枝的衣袖就离开了。
“大哥,我这张脸都要被丢尽了!”李增枝哭丧的说道:“你可得帮下我啊!”
“行了!你自己管教无方,如今又要我来帮你!你说说你这都尉都是怎么当的?就算是市井小民家的女儿也知道什么是三纲五常,什么是三从四德!前几天,看见魏国公还在问我李家旖茹可有人家,我刚刚说与人家放了行人司一位行人为妻。魏国公还笑着说等着喝喜酒呢!谁知道这、这!”“哎呀,大哥你就别数落我了,要知道那宋行人虽然官小,但是人家是外戚!后台硬啊!你想想,十七岁就当上行人,这保不齐国歌两三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呢!我这也是为了我李家着想好不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死丫头找回来,往轿子上一塞。这就完事大吉了!要跑,也是他宋家的事情!”“整个顺天府都找遍了吗?”李景隆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说道:“城外、瓦舍之处都找遍了没?”李增枝瞧了大哥一眼,用讨好的语气说道:“我想这丫头该不至于跑那些地方去吧?我估摸着也就是跑到谁家府上去了!”李景隆放下茶杯,用指头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说道:“乞丐都能扮,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说完,迈开大步离开了李增枝府。
李增枝望着李景隆写在桌子上写着“城南”二字,想了半响,使劲拍了拍脑袋:“对!这丫头一定是往南边去了!来人,全部都给我去城南找!包括驿站、车马行、客栈,所有地方都给我找个遍!李福,拿我帖子去寻五城兵马司!请他们一起找!”
“来人啊,抓贼啊!”整个村子都喧闹起来,徐子祾和纪纲二人慌忙逃跑,一边跑纪纲一边大骂:“都是你,你不是说你偷鸡摸狗一把好手吗?”徐子祾哭笑不得:“那我哪知道这村子的人晚上都不睡觉啊?要不是你脚步那么重,至于嘛!”纪纲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跑一边脱去外袍,一边骂骂咧咧。徐子祾见纪纲如此行动,不觉奇怪:“你就算脱个精光,又能跑多快?”“我只要能跑得过你就行了!”纪纲说完间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徐子祾大叫:“纪兄,我们分头跑!我向南,你向北!”纪纲一听这话,连忙往南边窜去:“徐老弟,我向南,你向北罢!”说完加快脚步跑了开。徐子祾想了想,纪纲这么狡猾的人物偏偏不往北跑,说不上北边一定有什么情况,那么自己也不往北去了。转过身子直奔西边而去!
谁知道,这一跑就是一个月,徐子祾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直是一种恐慌的感觉。睡觉的时候常常在梦中惊醒,一惊醒就再也不能入睡,生怕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早大牢里面。心力想着最好能跑出大明的疆域,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吃尽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人的白眼。终于来到一处地方,站在城门外一看,看见城门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潼关”!
“小姐,开封离我们不远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鬟笑吟吟的对着李旖茹说:“我听人说,那位公子还在开封呢!”李旖茹仿佛没有听到丫鬟的话,想着这一路上途径马鞍山、淮南、徐州、商丘。距离开封也只有几天路程了,马上就能看见哪位气质偏偏的公子了,转过头来说:“对了,小蝶,你知道徐大哥的消息吗?”“哪个徐大哥?就是那个骗子徐子祾吗?”小蝶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家小姐说道:“我听人说徐子祾逃了,也许是死了吧!”
这李旖茹当初在汉中曾受到过徐子祾无微不至的关照,早已经把自己当成自己的哥哥一般,甚至有一丝丝淡淡的喜欢。知道后来见到周王府里被抓的高贤宁,在发现原来对徐子祾的感觉仅仅是一种在破落时期的依靠而已。原来自己真正喜欢的高贤宁。可惜相见恨晚,那时的高贤宁已经被锦衣卫抓住压在大牢里面。加之自己大伯要回应天府,自己也必须跟着大伯回去。当初见高贤宁可怜,便买通关押高贤宁的牢头好好关照一下,甚至还巾帼大牢与高贤宁聊过几次。渐渐地才发现原来这高贤宁才是自己正在喜欢的人。可是如今大伯与父亲却打算将自己嫁给行人司一位行人。据说此人还是外戚。可就算是外戚又能如何?嫁给自己完全陌生而且不喜欢的人才是此生最大的悲哀。想到这里,李旖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努力不叫泪水掉落下来。徐子祾呢,此人就像自己的大哥哥一样时时刻刻关心、照顾自己。可惜自己家中的兄长都是一副少年老城的样子。说话就像学究一样文绉绉的。一天伴着一张张严肃的脸。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了。可可惜徐子祾死了。要不还能给他一些钱。叫他不要再去乞讨为生了。
徐子祾一路走一路把纪纲骂了个遍。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像入潼关。就算此事海捕文书到了潼关又能如何?自己头发已经很长了,而去一身脏兮兮的。谁能认出来?可惜自己的胡子一直都长不长。也难怪,今年也才十八岁而已。
要说这潼关于明洪武七年设潼关守御千户所,属陕西都司。洪武九年设潼关卫,属河南都司。也就是说目前的潼关依然在河南都司的管辖范围之内。只能祈求河南都司并没有下达搜索徐子祾的命令。
徐子祾走到潼关钱想起元朝张养浩的曲来: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既然兴亡都是百姓之苦。自己呢?还不是一来到这个世界就颠沛流离,亡命天涯?这也都快一年了吧?自己除了两件事情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这两件事就是逃命、讨饭!
来到了潼关,徐子祾渐渐感觉到了西北风情。这地界的人大多都豪爽豁达。徐子祾也在一家客栈里找来份劈柴烧火的行当。也算是有了个落脚点。渐渐的融入了当地的生活。徐子祾原以为自己也许就这么一辈子呆在这里,等过上几年,攒足了钱娶一房媳妇、生子,就这样默默无闻的生活下去。谁知道心力还一直想着要不了多久燕王就会起兵造反。如何能和燕王打上联系呢?只能先攒点路费,再过几个月偷客栈掌柜一把。跑到顺天府去试试运气。反正自己光脚不怕穿鞋的。谁知道没过几个月就看见一大队人马从潼关经过,一打听原来是朝廷的锦衣卫和曹国公的人马。徐子祾吓得成天不敢出客栈。生怕有人认出来他。不过还好这对人马来得快去的也快。可谁知道没过多久这路人马又原路返回了。原来这来来去去的都是为了甘肃的岷王朱楩。这岷王朱楩乃明太祖朱元璋与周妃所生的庶十八子,洪武二十四年(始封为岷王,原建国于甘肃岷州。原本就是一闲王,无权无势。属于那种坐吃等死的角色,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这朱楩好好的在甘肃呆着,遇上一飞来横祸。黔宁王沐英次子西平侯沐晟告发朱楩在其封地有诸多不法之事。按理说问罪拿人至少得有个子丑寅卯交代,可是圣旨上就一句不法之事。弄的这岷王朱楩也是稀里糊涂的被削藩贬为了庶人。
徐子祾见到这,心想着两位王爷都被抓了,接下来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王爷倒霉了,看这情形估计要不了多久燕王就会早饭,还是早做打算吧。
恰好徐子祾听店小二说这日客栈里住进了一位一位有钱的主,徐子祾便假装端着一盆热水走到此人房门外,想看看此人随身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却不料刚走到门口就听得房中交谈声,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徐子祾也能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听得这两人说得什么削藩、锦衣卫什么的,徐子祾不由好奇心大起。轻轻放下盆子,在窗户纸上涂料点唾沫拿手指这么一戳,谁料到这一戳不要紧,只听得窗户纸噗的一声,早已惊动房中二人。徐子祾正打算夺路而逃,却不料房中二人就像两只蝴蝶一样飞了除了,一人略过徐子祾身子直飞到楼梯口堵住了徐子祾的退路,另一人拿起手中一件东西抵住徐子祾的脖子。
徐子祾之感觉脖子一凉,腰杆一直。才看清楚此人长相,这人看见徐子祾也是异常惊讶。手一颤,手中的刀划过徐子祾的脖子.
徐子祾只觉得脖子一凉,脖子一颤,然后一股热流流了下来,用手一摸,不禁大叫起来:“流血了!完了,晚了!”对面那身影本来神情崩地已经很紧,见到这一幕,,不禁莞尔一笑:“徐大哥,莫要惊慌,只是皮外之伤罢了,不打紧的!”徐子祾听到这话,仔细一看,站在他身边的不是李旖茹又是何人?
徐子祾望着李旖茹呆了,忽然哎呀一声大喊就要夺路而逃,谁料楼梯口却被李旖茹的丫鬟小蝶挡住。徐子祾见小蝶不过是一瘦弱女子,伸出双手企图将她拨开,谁知道这小蝶身子一闪,脚尖在徐子祾腿下一绊,徐子祾一个站不稳骨碌骨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小蝶望着扑在地上的不停呻吟的徐子祾吐了吐舌头,回头望了望自家小姐,双手一摊:“这么没用?小姐,这家伙该不会死吧?”李旖茹走上前来伸出食指戳了戳小蝶的额头,嗔道:“你呀你,下手总是那么没轻没重!”说完拉着小蝶一起走下楼梯。
李旖茹走到徐子祾面前轻轻的用脚尖踢了踢徐子祾:“喂,别装死了。知道你没事!”“没事干屁!”徐子祾一骨碌爬起来道:“若不是我命大,早被你们弄死了!这是第二回了!我看遇见你迟早要被你玩残!”李旖茹眯着一双弯月般的眼睛:“哦?是么?我说徐大哥,你脖子上没事了,不需要一直用手捂住吧!”徐子祾放下手来,看看手上并没有多少血,就释然了,转过身去对着看热闹的人喊道:“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不愧是女子住的房间啊,好香!”徐子祾一进李旖茹和小蝶的客房使劲用鼻子吸了吸:“嗯,不错。这才像个女孩子样子!要想以前那样,还说什么自己叫如意,自己的娘被爹害死。甚至穿的破破烂烂的。你做戏做到还真像!”李旖茹听见这话,和小丫鬟小蝶对了对眼,做了个万福道:“徐大哥,旖茹在这给你赔礼了,请大哥莫要再怪罪则个!”徐子祾望见屋内小几上有一只镂丝银华杯,走上前去很潇洒的一口干了,走到窗前,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说:“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徐子祾自以为很潇洒,谁知背后二人却瞠目结舌的望着他,半响,小蝶轻声对李旖茹说:“小姐,这家伙把藏红花给喝了!”声音虽然轻,徐子祾却听了个清楚,转过身来,端起桌子上另一只泡的茶水的杯子,呷了一口道:“藏红花是何物?”小蝶走上前面,一脸坏笑的说:“藏红花,从大食国引进,活血祛瘀;散郁开结;凉血解毒。主治天葵不调!”“噗”徐子祾刚喝进嘴的茶水直直喷了出来。
李旖茹和小蝶望着徐子祾通红脸捧腹大笑。笑了半响,李旖茹才止住笑声,走过来道:“徐大哥莫要怕,这藏红花也没什么的,藏红花还可以治疗活血、养血。徐大哥你脖子不是流血了吗?喝这个也没什么坏处的!”
徐子祾一脸无奈的表情,道:“你们怎么又跑到潼关来了?我发现只要我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李旖茹脸色一白,正色道:“不瞒徐大哥说,这次来潼关是想请徐大哥帮我一个忙!”
“打住,打住!”徐子祾连忙摇手道:“别介,我说姑奶奶你从哪来还是回哪去吧!遇上你我就够倒霉的了!上次差点没命,这次又差点被你割喉!你放过我吧!”李旖茹听完这话摆出一副小女孩的娇气,拉住徐子祾的袖子娇滴滴的说道:“哎呀,徐大哥,你就帮帮我好吗,人家千里迢迢才赶到这里,好不容易的。我知道徐大哥你人最好了,你若是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呢?”说完嘴巴一撅,貌似要哭的样子,徐子祾看着李旖茹的小脸,心里想到:“这小姑娘莫不是看上我了?要不怎么千里迢迢的赶来?看来我徐子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要说这丫头,张的颇有几分姿色,不过她小丫鬟张的更漂亮。若是我娶了她,那丫鬟岂不是通房小丫鬟?”心里美滋滋的把胸膛一挺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徐大哥帮你就是!”“真的?”李旖茹疑惑的望着徐子祾问道:“徐大哥说话要算数哦!”徐子祾笑吟吟的,头一抬,豪情万丈的说:“一定帮,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带眨眼的!”李旖茹一听这话,马上欢呼雀跃起来,和小丫鬟抱在一起又是跳又是笑道,徐子祾哭笑不得,感情刚才这小野丫头哭是假的,做戏做到果然厉害!徐子祾尴尬的问道:“你两别跳楼,说下是什么事情啊!”李旖茹放开小蝶,走到徐子祾面前支支吾吾的说道:“嗯,那个,徐大哥,你记不记得在周王府有关学子,叫高贤宁来着?”
“是有这个人?怎么了”徐子祾依旧沉浸在梦幻和想象之下,仿佛李旖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是的。等着李旖茹说下一句话,谁知李旖茹支支吾吾了大半天徐子祾还是没弄明白,最后小蝶看得不耐烦了,走上前来对徐子祾做了个万福:“徐爷,我家小姐看上了学子高贤宁,却不料那高贤宁原本为周王世子朱有炖的挚友。因为周王府被削藩,如今还是被关押在河南都司衙门。我们小姐想走老爷的门路救他出来,可惜没有成功,然后就像去找曹国公,谁知道曹国公去甘肃公干,我们就一路跟了过来。不想在这里遇到了你。徐爷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我们女儿家出面总有不太方便的时候,所以我们小姐就想请徐爷帮个忙!”
“哦”徐子祾心不在乎,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们,脸上不禁一阵抽搐,还好没说什么出格的话。要不这人就丢大了!使劲咽了咽口水,说道:“此事若是能请的了你大伯,只要一份帖子。那河南都司自然是双手将高贤宁送到你府上。何不去请你大伯出面?”
李旖茹张良张嘴,仿佛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生生的将话语咽下肚里,小蝶看自家小姐不好说出口,正要张嘴,却被李旖茹一把拉住,意示小蝶不要讲出来,小蝶一拧,脱口而出:“小姐,这是为了你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不说古有卓文君凤求凰、红拂夜奔。就说采茶戏里面的冯素贞为了救情郎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成为女驸马,最后皇帝都不怪罪到吗?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怎么了?小姐你不说,那我就替小姐说!“说完对着徐子祾道:“我家小姐是做过对不起的事情,可是那时候你只是锦衣卫关注的一个小人物而已,我家小姐为了好玩,更为了躲避我家老爷派来的人。就装扮成乞丐和你相遇。没想到你人心地善良,就不忍心再欺骗你。就一走了之了。谁知后来又在开封遇到了高贤宁,那时候我们小姐已是女儿装,街上有几个泼皮看我家小姐天生丽质,出口不逊。被那高贤宁狠狠的口斥一番,这才与那高贤宁结识,后来我家小姐与他相见过几次,谈论诗词歌赋,一来二去两人都有了爱慕之情。可好景不长,高贤宁被下狱,而我家小姐被曹国公带回府,老爷说将小姐许配给了一个行人司的人,可是我家小姐心里挂念着高贤宁,然后……”“打住,打住!我听明白了!”徐子祾不耐烦的制止了叽叽喳喳的小蝶,望着李旖茹说道:“所以你就学那卓文君,冯素贞?千里迢迢的来救你的情郎?”李旖茹脸红红的点了点头,道:“还请徐大哥帮一下小妹,小妹一定不往徐大哥的恩情!”
“你们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个劈柴喂马的小伙计,如何能帮你们?”徐子祾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出一个注意,此事曹国公若是不管的话,还有一个人说话比曹国公更有用。只要你能请的动次尊大神,别说河南都司,就是你大伯也无话可说!”“请徐大哥明示!”李旖茹迫不及待地问道。徐子祾望着这主仆二人,叹了口气道:“我饿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旖茹啊,你听大哥给你说,呃,那高贤宁吧,呃,还有纪纲,呃不是什么好东西!哦,不,高贤宁不是个好东西,纪纲是个好东西,呃,哦,不,不,不!高贤宁是好东西,纪纲不是好东西,反正他们俩混在一起,呃,都不是好东西!”徐子祾头重脚轻的嚷道:“要救只救一个人。我给你出个主意,这个主意就是……”
“是什么?”李旖茹赶紧问道,却不料等了半响,徐子祾除了打鼾就再没有一句话了。李旖茹捏着鼻子对小蝶说:“把这家伙交给他们掌柜的吧,咱们先回楼上去!”
“别走啊,听我给你唱首歌!“徐子祾迷迷糊糊的唱到:“喝了咱的酒哇,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哇,滋阴壮阳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刹口;喝了咱的酒哇,见了皇帝不磕头……”刚唱道“见了皇帝不磕头”这句,小蝶转过身来连忙用杯中残酒泼到徐子祾脸上:“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客栈里的其他客人见徐子祾居然唱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词来,一个个都急忙起身走掉,生怕被锦衣卫发现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瞬间整个一楼大厅除了店小二外没有了一个人的身影。半响,只听见“当啷”一声,店小二手中的托盘连同盘子一齐掉在了地上……
“小姐,我看这人及其不靠谱。”回到房间的小蝶对李旖茹说道:“就怕这家伙是一个大嘴巴,把咱们行踪透露了出去。不但找不到高学子,却连同小姐都被抓回去!”“不会的,想来此人放荡不羁,身无牵挂才这样。再说潼关距应天府相隔十万八千里。应该不会有事情的!”李旖茹自欺欺人的说道。心里想着想着高贤宁的一举一动,不由得痴了。
自从岷王朱楩被曹国公李景隆捉住以后,这天下风言风语四起。除了燕王朱棣、宁王朱权等几人还不低调行人外,其余的藩王都开始派人向应天府打探情况,用钱就像下雨一样,都希望能用钱砸出一个消息来,可派出去不少人,可是砸出大把大把的钱,却是泥牛入海,没有一丁点消息。
“我今天对你们两人说的这话,希望你们好自为之。莫要出卖了我。反正今天出了门,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不会承认的。李小姐,你仔细想一想,河南都司隶属于什么衙门?他们的最高长官可是谁?只要把这一点想清楚了,事情就好办了!”徐子祾一醉就睡,一睡觉就就是第二天卯才起来,谁知刚起来就被而女抓住“审问”起来。
“徐大哥说的可是那个人?”李旖茹疑惑地问道。“对!没错,只要你找到那位大人,相信事半功倍!”徐子祾信誓旦旦的说道。李旖茹在房间中踱了几步,依然不解的问道:“不知徐大哥说的那位大人是大老爷还是三老爷?”徐子祾笑了笑:“自然是公爷!”说完便退出房间下得楼来。
“此次便帮你一次,既然是两不相欠。给你说的事。顺利你的马,谁也别怪谁!”徐子祾一边走一边走向马厢。远远的看见李旖茹那匹枣红色骏马和小蝶的那匹白马,正想解开缰绳将两匹马拉走卖掉自己偷偷跑掉,谁知道刚打算动手,丫鬟小蝶就出现在徐子祾身后:“徐公子这是要到哪里去?”徐子祾吓了一大跳:“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小蝶姑娘啊,我看你的这匹白马后退上有些泥点,正打算给你拉出去洗刷洗刷呢!”“我看你才没有这么好心吧!我家小姐有情,刚刚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跑了,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吧?”小蝶对徐子祾嗤之以鼻的说道:“你要叫我家小姐去找那位大人,可你有不是不知道,我家小姐只要一出现在应天府,就会被老爷抓回去,可别忘了,我家小姐这次的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徐子祾无法,只能跟在小蝶后面走到李旖茹的客房里去。一边上楼梯一边望着小蝶纤细的腰肢,婀娜的身影,加上小蝶左右摇摆的翘臀。徐子祾不禁咽了咽口水:“奶奶的,这些都是那高贤宁的货,苦也!有主的豆包不能动啊!”小蝶走在前面并未发觉徐子祾龌龊的心理,依旧风摆荷叶般的走着。
待到来到李旖茹客房里,,徐子祾望着坐在小几旁一言不发的李旖茹,生怕丫鬟小蝶说出徐子祾欲将盗马之事。还好小蝶将徐子祾送到房间里就带上门出去了。徐子祾越看李旖茹越是有一种亲切的感情,如果,她不是大小姐而永远都是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如意多好?那么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如意其实是女儿身,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数不上两人还会并接连理,相伴终身。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惜,这些终究只是水中花、镜中月罢了。如今的如意其实是一位美丽的大小姐。而人家的意中人并不是自己。不但不是自己,人家还为了意中人不远千里的追赶曹国公,只为了救出情郎。想到这里,徐子祾不禁长叹一口气。此时的李旖茹并未发现徐子祾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一个人用双手支撑着下巴,牙齿咬着嘴唇正在发呆。
“李大小姐诶,我徐子祾人穷身子骨贱,这件事情就不参与了吧?“徐子祾拿起几上茶杯,吹开飘在上面飘着的茶叶,喝了一口对李旖茹说:“我说大小姐,当初是你卧底到我身边,我从来没做出不起你的事情吧,对你够好的了吧?可是你呢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些我都不多说了,之希望你能够放过我,我只想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别无他求,改不过份吧?”
李旖茹抬起头来,泪汪汪的望着徐子祾,牙齿在嘴唇上咬了咬,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徐大哥,我问你,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想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天都能吃得饱,睡觉盖的不冷,有一个小匣子,每天看着小匣子里的钱慢慢多起来,就是最大的幸福!像你这样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人是永远不会懂的!”李旖茹听了徐子祾说的话后,沉默了半响,慢慢的抬起头来道:“徐大哥你误会我了,虽然我李家是名门贵族,可是家父却是次子,不论是爵位还是俸禄都与我大伯相差甚远!其次是家母并非家父正室,而小妹也并非男儿,这之间的差距自然是天壤地别。这些种种,并不是徐大哥你能够知道的,虽然小妹曾经在徐大哥前耍过花招,但是徐大哥请你仔细想一想,我可有害你之心?我曾有过害你之举?”李旖茹越说越兴奋,端起几上茶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徐大哥,自小我就要告诉自己要学的坚强,男人能做的,我也一定能做到!而且会做得比他们更好!那么男人有了自己心仪的姑娘便可以大胆追求,我们女人就不行吗?我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能看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当人,像徐大哥你这样侠肝义胆、菩萨心肠的就是好人。像纪纲那样的见利忘义,独自偷生的便是坏人!如今高贤宁还在河南都司衙门关押着,如果不施与援手,很难说结果会如何!所以我请求徐大哥,帮助一下我。拜托了!”说完站起身来行了个万福,轻声说道:“莫非还要小妹给你跪下不成?”说着就做出下跪的姿势。徐子祾一见连忙用双手拖住李旖茹:“不可这样,你先起来说话!”
原本扶女子只需虚扶一下便可,可徐子祾如何知道这些礼节?况且徐子祾见着李旖茹不过十三四岁,在自己眼中还是个半大胆姑娘,所以伸出双手去扶了个实实在在。李旖茹见徐子祾扶住自己,脸一红,心道此人既然如此孟浪。可如今之际只是求人而已,只能忍气吞声。此事虽然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但是还未到最夸张的时刻。据说明朝后期男女之别的风俗更加严厉。海瑞五岁的女儿只因为拿了别的男人的一张饼子,海瑞就认为女儿清誉毁于一旦,最终将自己的女儿饿死。其实这种思想正是古代禁锢人民思想的一种陋习!
徐子祾扶起李旖茹说道:“好吧,李大小姐。我帮你就是,不过在有个条件。我给你出力,你要给我出钱!要不我身无分文,饿都饿死了,怎么帮你?”李旖茹听徐子祾这么一说,欢心的说道:“小妹谢过谢大哥!”徐子祾望着李旖茹高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如果这世上有一个能像李旖茹关心高贤宁一样的姑娘关心一下自己,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