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剑随行》里修

8、一剑飘红

　　乔木姬察看了下四周情况，嗔怒的看了齐小蔚一眼，双手抚地将单薄的身子贴上墙壁。洁白的衣裳沾了很多地上潮湿的泥土，连手上也是！
　　齐小蔚顺着自家师哥的目光看去，乔木姬正在揉搓手上的泥土，跟没事人一样。自己这一掌用了三成功力，普通人轻者肋骨断裂卧床半月，重者伤及内脏，连日咳血！而乔木姬却只在受了一掌吐血后，其他的都跟常人无异。齐小蔚揣测，莫非这九天玄灵丹还有护体之效？！
　　心下想着却也没有声张，手抚上师哥的手，不禁惊呼：“师哥，你的手好冰啊！”抬头望去，寒凌冷目微闭呼吸不畅，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些柴火过来！”
　　乔木姬也看出了寒凌的不妥之处，没有跟齐小蔚顶嘴。起身朝洞外走去。
　　“轰隆隆——霹雳啪啦——”乔木姬眼前明光一闪，黑色的天空仿佛要被雷电分裂成几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乔木姬回头看向正准备给寒凌运功疗伤的齐小蔚，无措道。
　　“少废话！快去！我师哥撑不过今晚的话，我要你陪葬！”雷电映红了齐小蔚的眼睛，黑夜中格外刹人！
　　乔木姬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看了眼已经陷入昏迷的寒凌，眉头轻皱，冒雨跑进了林子里。
　　冰冷的雨水将衣服淋湿紧贴在身体上，风也穿过林间冲撞他单薄的身体。雨水流落进眼睛，连路都看不清。手上捧着湿淋淋的柴木，不知道回去还能不能点燃！
　　突然脚底一滑，乔木姬扑嗵一声摔倒在地，手上的柴木也被扔掉了。乔木姬暗自叫苦，胸口的地方也开始隐隐做痛不知是不是被硌伤了，还是被齐小蔚那一掌打的。
　　匍匐在地重新拾起那些散落的木头。起身环看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回去洞口的路。
　　“小蔚！寒凌！”乔木姬焦急的大喊，希望在这雨声中能听到他的呼救，“小蔚！寒凌！我迷路了！！！”
　　冰冷的雨水冻的木姬直打颤，靠在一棵高大的树下缩成一团。难道自己要冷死在这儿了吗？正这样想着，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走来，许是听了自己的呼救声才找来的。乔木姬急忙冲了过去。雨水冲刷着那人的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在这儿！我在这儿！快救救我！”乔木姬不顾脚底的湿滑冲到他的身边，急切的抓住他的衣服。隔着雨水看着他陌生的脸，语气也镇定了些，“大叔，这附近有个山洞，我的同伴都在里面。我出来找柴火，然后就我迷路了。你能帮帮我吗？”
　　“山洞？”大叔的眼睛环视了下四周，疑惑道。
　　“是啊！可是这里树木太多，又太高，连山也看不见了！”乔木姬老实说，丝毫不起一点疑心。
　　“你出洞口的时候，有没有记住什么标记？”他寻问的望向乔木姬。乔木姬手指按着下巴，仔细的想着。
　　“啊！有了！”乔木姬高兴的叫道，“洞口右边有一棵高大的树，那树长的奇怪，树梢直接顶着山壁往上长。”
　　“待我看看！”说着，便一跃跳到了树上又几个起落，消失在浓密的树叶之上。
　　“好厉害！”乔木姬惊叹！恍然间又觉得哪里不对……
　　很快，那人从树上跃下，身后剑柄上的红坠在木姬眼前拉过一条红线。
　　“在那边，走吧！”他转身径直朝前走去。
　　乔木姬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剑柄上的红坠随着他的走姿一摇一摆，一摇一摆。而红坠的上面还有一个铃铛……
　　乔木姬猛然想起店里那大汉说的话：“……那天我见他的时候，他还是那副模样，身后背着他的泣血剑，剑柄那还挂着一个铃铛跟一个红坠……”
　　“你……你你你你你……”乔木姬的手指颤个不停，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一直你个不停。
　　那大叔缓慢的转过身来，看着星眸圆睁的乔木姬。
　　“你……你是……一剑飘红！”
　　“没错！我就是一剑飘红！”
　　“啊——”乔木姬惊呼！
　　“我把柴捡来了。”乔木姬蔫蔫的进入洞口。
　　“捡个柴也要这么慢！要不是我师哥受了伤走不开，我才不用你这废物呢！”齐小蔚劈头盖脸的对着乔木姬一翻臭骂。
　　“我的确是废物！”乔木姬撇嘴眼睛看向身后，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出现在齐小蔚面前。
　　靠在一边的寒凌自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警惕，直到现在也没有放松。
　　“一……一剑飘红！”齐小蔚也不由的震惊。随即看向乔木姬，眼中的恨意怒不可遏！吼道，“乔木姬，你这个白痴痴痴痴痴痴痴……”声音回想着传开。
　　“别伤我师哥！”
　　燃烧着的烈火将湿木烧的咝咝响，一旁的乔木姬躺在温暖的火旁早已入睡。而剩下的三人却怎么也睡不着。齐小蔚自知不敌，语气略带哀求。
　　一剑飘红瞅了那个重伤的人一眼，又看向乔木姬。
　　“你们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可以把他带走！”齐小蔚眼神复杂的看向寒凌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寒凌闭目沉默。
　　“你们别无选择！”一剑飘红添着柴，挑着火试图让火势更旺一些，“你受了伤已经只剩半条命了，而你师弟又跟我差太远了！把他交给我，就是你们最明智的选择！”
　　“水……”乔木姬眉头紧皱，干涩的唇微启，声音轻咛，“我要喝水……”
　　在座的人都没有动，仿佛面前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水……我好渴……爹……”他的声音依旧。
　　齐小蔚听他喊爹，有些想帮他。可是又不放心自己师哥独自跟这人相处，两相矛盾。不禁难掩对一剑飘红置之不理的厌恶。正要讽他几句时，他却有了动静。
　　他手指探向乔木姬的额头，随即收手紧握成拳。在齐小蔚的注视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裹在那人身上。火又大了几分。
　　一连几次的试探温度，一剑飘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连几次接雨水给他喝下，可是体温有升高的趋势。直到天蒙蒙亮，大雨变得淅淅沥沥，一剑飘红才一声不吭的带的乔木姬离去。
　　“噌噌、噌噌……”
　　一阵耳熟的金属磨擦声，将躺在床上的乔木姬吵醒。乔木姬看着头上的草木屋，这样子跟贫穷人家的马房差不多。脑袋还昏沉沉的，重的抬不起来。
　　“……双双，你别怪我，那一切都不是我的错……双双，如果不是你太固执，你就不会落得那个下场……双双，如今你儿子在我手上，你说我该怎么做……”
　　“噌噌、噌噌！”
　　啊，是一剑飘红。他在自言自语什么呢？双双？你儿子？乔木姬坐起身来。
　　“你醒了！”一剑飘红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你……你要干什么？”乔木姬惊慌失措，眼如受惊的小鹿般望着他。
　　“嗯？”一剑飘红不懂。
　　“是要我的血吗？”乔木姬假装冷静道，“把刀给我，我自己来！”
　　“呵呵！”一剑飘红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去做饭，一会儿过来吃。”
　　“……啊？哦！”乔木姬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也是为那个而来的！”
　　一剑飘红回眸看了他一下，随即走出了草屋。
　　“大叔我帮你烧火吧！”乔木姬献执勤的蹲坐在火边，“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难道你没有女人吗？”
　　一剑飘红不答，继续切着案上的菜。
　　“我刚听你在叫一个双双的名字，她是谁啊？”乔木姬眼中带着好奇的亮光，“你心爱的女人吗？”
　　一剑飘红停下手里的动作，指尖微带颤抖。
　　“曾经是！”
　　“哦。”乔木姬了然的点点头，随即问，“那她长的好看吗？”
　　“好看！”
　　“那怎么你们分开了……”乔木姬见他眼神不悦的望着自己，音量不自觉的减小。
　　“你话真多。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得罪我！”
　　“如果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是会杀了我，还是喝我的血？”乔木姬小心翼翼的问。
　　“都不会！”他推开乔木姬往火里加了一把柴，回头对他说，“我会丢下你一个人，让别人杀了你，喝你的血！”
　　“你好狠啊！”乔木姬好笑看着他，可还是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