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剑随行》里修

10、卖身青楼

　　清晨潮湿的露水滴落在乔木姬唇边。白色的唇蠕动，有湿热的舌尖舔过，好温暖……
　　乔木姬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他果然逃出来了。乔木姬运气，自己冰冷的身体很快便温暖起来。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便起身朝城镇中走去。
　　“卖豆浆喽！热乎乎的豆浆！”
　　“卖粥卖粥！客官，来一碗吧！”
　　“包子包子！刚出炉的热包子！大爷，您要几个？”
　　看着街道上那些小摊小贩们，乔木姬觉得格外亲切。连那些自己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食物，也越发的嘴馋起来。天气还是这么寒冷，呼出的白气都险些要冻成了冰。街上穿梭的人们一个个的揣着手，缩着脖子往前走，那样子难看极了。
　　乔木姬虽不觉得冷，可行了一晚上的路，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了。昨晚走的匆忙，真的是一两银子都没拿。
　　从上到下，连一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找到。自己这件外衣虽是上好的锻子，可是昨晚那一翻折腾，早已烂的不成样子了，不知道给人换能不能换来个包子吃。
　　正想着，乔木姬摸到胸口有一硬物，遂从脖子里掏出一看。这洁白如雪的玩意，不正是北麒给自己的玉吗？入手温暖，可见质地很好。拿出去换包子就太亏了。
　　抬眼，看见一家当铺，乔木姬的脸上立马有了笑容。北麒，你虽让我讨厌，可今日我还真是沾了你光了。
　　脚步不停已进当铺。周围的人纷纷好奇，这个小乞丐一到这里即不讨饭也不要钱。转眼竟进了当铺，不知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众人眼里的小乞丐便被里面的人哄了出来。
　　“喂，把我玉佩还我！你们这家黑店，那玉是我的！”乔木姬气冲冲的吼道。
　　“哼，你一个小乞丐不知从哪偷来的！快走啊！不走小心我拉你进官府！哼！”那老板率一众伙计将他驱之门外，转身朝里走去。
　　“哼，你们这家黑店，那玉就是我的！你拉我官府我也是这么说！”乔木姬作势还要往里冲，却被伙计们拦下，推倒在地。
　　“还在这儿胡闹呢？再不走，小心小爷我的拳头！”伙计们横眉竖眼的说。
　　“快走！快走！”伙计像赶苍蝇一样厌恶的摆手。
　　乔木姬站在原地怒目而视，那模样大有跟人拼命的架势。一旁的老伯急忙上前阻止。
　　“小乞丐小乞丐！”老伯把他拉到一旁，“来，我给你个包子吃。别理他们了，你打不过他们的！”
　　乔木姬接了包子，撇嘴道：“我不是乞丐！”
　　“你不是乞丐？”老伯疑惑。
　　“对，我不是乞丐。”乔木姬敌不过包子的诱惑，咬了一口道。
　　“那你个头发，你个脸，你这衣服。还有，你看你这手！还说自己不是乞丐？”
　　乔木姬将自己从上到下打量个遍，也的确像个乞丐。谢过老伯乔木姬便从路边捡了个破碗，真心讨起饭来了。
　　“哈哈哈……”楼上，一直观看的人溢出了轻微的笑声。
　　“宫主！”刚才那老伯走上楼，上前对此人一辑道。
　　“季崇季诸葛果真厉害，几番话竟让那小家伙卸了盔甲。果真不愧为三寸不烂之舌！”
　　季崇笑笑道：“宫主过誉！其实，我什么也没说。”
　　“嗯？”北麒看他模样不像欺骗自己，手上纸扇轻拍掌心，叹道，“这小糊涂蛋！”
　　“此人心智不坚，容易被他人蛊惑利用！”季崇抚着山羊胡，简单做了评价。
　　“雨燕，去！”北麒音落。一条窈窕的身影轻如雨燕的飞出窗外。
　　乔木姬蹲在街边，看着面前空空的碗里，一言不发。想着自己就这样讨着饭去见自己的外公？自己从来没有跟外公见过面，不知他认不认得自己到时，他将自己像真正的乞丐一样打发出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乔木姬正想着，一双小脚出现在自己眼前。前头一看，一个妙龄少女穿着一身紫色锻裳古灵精怪的看着自己。她歪头，一边的小发坠落在了肩上，小脸上一对酒窝显得调皮可爱。
　　“你这乞丐可不像一般的乞丐，这大清早的，哪个乞丐不是挨家挨户的讨吃的。你却蹲在这儿发呆！”少女百灵鸟般的声音格外动听，可是说出来的话竟如此老气横秋。
　　乔木姬一脸意外的看着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她佯猜测道：“难道，你是被迫变成乞丐的？”
　　乔木姬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神人一般，这都给她看出来了？难道真是遇上高人了？
　　“看在你这双这么漂亮的眼睛上，你告诉姐姐，你有什么难处，怎么帮你！”少女像看出乔木姬的心事，顺口道。
　　“我……我就想知道怎么去凤凰山！”乔木姬不指望她能帮到自己，只是想知道通往那里的路线。
　　“凤凰山？！”少女讶异，随即狐疑道，“那里离这里很远的！不但要翻山越岭还要跨江过海，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乔木姬犹豫了一下，便立即闭上了口。
　　“没事！”少女不以为意，“要去也行，没有盘缠也是不行的！我知这附近有个地方再找人做工呢？一天下来会有很多银子，你只要做上一个月，你别说去凤凰山了，就是去朝影宫都足够了。你要去吗？”说道这里少女的眼神变得狡黠。
　　“有这等地方，当然要去了。”乔木姬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不疑有它的说，“你为什么要介绍给我呢？”
　　“大概，你我有缘吧！”少女道。
　　“不知姐姐叫什么名字？”乔木姬随她边走边问。
　　“雨燕！”
　　“雨燕啊！”
　　倾风馆！
　　“老爹，你看这人洗干净了脸怎么样？”雨燕一指从里间走出来的乔木姬问。
　　“哟！”一个中年男子发现宝贝似得，指拈兰花抚上乔木姬的脸，“雨燕啊，你哪弄来这么好的货色啊！他这一来，那我们这的绝字头排青池可要让贤了！”
　　“雨燕！”乔木姬厌恶的推开那人的手，躲到雨燕身边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他们……”乔木姬指着那男人身后，一些描眉抹黛状似烟花的风尘小倌。道，“怎么全是那个样子啊？”
　　雨燕狐疑的看他，不满道：“他们不这个样子怎么接客啊？你别少见多怪了！你不是要赚钱吗？这里的老爹已经说了你是绝字门的，那里的客人手笔大的很，只要他们高兴随时可以一掷千金，你就得着赚大钱吧！”雨燕说的高兴，乔木姬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什么？这里是风尘馆？”
　　“是啊！”老爹一掐蛮腰，一副看不起我们就收拾你的样子！
　　乔木姬转身就跑，而门口早已堵着的人将他又抓了回来。一袋沉甸甸的东西落在雨燕小巧的手心。
　　“拿着！以后有好货色记得带过来啊！”老爹不理会乔木姬的吼叫，掩唇对雨燕笑道。
　　“放开我！快放开我……雨燕，你骗我！”乔木姬被人按的死死的，只能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曾让他觉得惹人喜爱的少女。发现她此时正数着袋子里的银子，不亦乐乎，连头也懒得抬头看他一下。乔木姬又一次觉得自己蠢到家了，“难怪会有人告诉我，江湖人心险恶。果真如此，就连看起来毫无伤害的小女孩，都充满了算计！”
　　“这也是没办法的！”雨燕歪头，笑容如初见。说，“你为钱，我也为钱！人总会为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而失去一些东西！我这是在教你，你应该谢谢我！”说着便起身离去。
　　“宫主！”雨燕足尖轻点飞身跃入楼上。
　　“怎么样？”北麒极富兴致的问。
　　“被我卖进倾风馆！”雨燕淡淡道。
　　“哦？”北麒心下苦笑，遂说道，“二位觉得如何？如果我把他带入朝影宫，你们可会护他安危？”
　　“嗯……”季崇雨燕对视，纷纷露出为难。
　　“呵！”北麒轻笑出声，“你们究竟是有多嫌弃啊？！”
　　北麒的一双单凤眼盯着手中的茶杯，茶叶浮动，唇角含笑。
　　“来，让小莫给你补个妆！”老爹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推进了房间，说，“姬儿，以后这小莫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只管叫他去做就行！”
　　乔木姬身着罗裙，坦胸露肩。腰间锦锻勒出一抹纤细，一头长发轻挽一侧，使尚未成年的人透露着一股妩媚。
　　此时，乔木姬呆坐床边，听了那娘娘腔老爹的又一轮通告，震惊的已经无法回应了。
　　小莫极其懂事，搬了凳子放在床边，将妆盒放上，自己对着乔木姬的脸开始大做文章。
　　累得小莫满头大汗才算完工，然后发愣的盯了乔木姬好一会儿，才喜滋滋的搬了镜子来。
　　“姬哥哥，你看看可满意？”
　　乔木姬一眼只觉得自己产生幻觉了。镜子里的脸哪里还是自己的？分明是一个倾国倾城冠世美人的容颜啊！只是这美人太冷也太艳！你看她斜飞入云鬓的眉，还有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就连菲薄的唇都染的别有韵味，镶嵌的洁如上等陶瓷的脸上，简直就是一种上苍造物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