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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帅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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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书虽然不算太用功,但总算还过得去,特别是有老爸老妈这样的精英教师在身边督促、提点,想混一点都不行。恶梦一般的高三生活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了,我不断对自己说:“熬过这4个月就好了,不就4个月吗?再痛苦也离曙光乍现不远了。”在这样的自我激励下,我向着高三的最后一段非人时光咬牙挺进。
今天是星期天,在我被题海战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一个月里,老妈终于点头恩准我可以混出去放风半天。在家门口站了5秒钟,最终又晃回到卧室里,倒头睡觉。不是我不爱玩,只不过第一,缺觉少眠的累了一个月,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第二,在这种复习迎考的紧要关头,有谁会吃饱没事陪我出去放风?综合考虑,我还是决定睡饱后神清气爽地再投入到题海战中。
刚睡下没多久,门铃就响了。不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懒懒地睁开眼,看见进来的是我的同桌兼死党蔡雅言。
她一进门就朝我冲过来,然后站定在床头,指着我的鼻子叫:“怎么还在睡?你猪啊?”
被她骂得有点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应该生气,傻傻地问:“怎么?不能睡吗?”
她显然被我的小白问话气到,两眼一翻,颓然地坐到床沿上,有气无力地说:“说你长了颗猪脑袋还不承认,你忘啦,原先星期五的英语补课,由于appletree临时有事来不了,改期……”
“Oh,shit!”我一个翻身从床上跳起来,晕死,怎么连补课都忘记了,真的是越补越傻了。
蔡雅言见惯不怪地说:“就知道你会忘记,特意过来叫你一起去,说,要怎么谢我?”
“呵呵”我干笑两声:“等下补完课请你吃面包。”
“不行!”她不依地叫:“我要吃奶油蛋糕!”
还真懂得趁火打劫,有些心痛的摸摸床头的钱包,一咬牙:“好,蛋糕就蛋糕,快走吧,别迟到了。”
一路跟蔡雅言快步走到appletree(英语老师的绰号,因为他整天穿着咖啡色灯芯绒裤子,绿色西装外套,生起气来脸红得跟关公一样,像棵苹果树因而得名)的家门口。瞄了眼手表,还好没迟到。伸手敲门,来开门的是一起补课的女同学肖玉。见我们到了,神秘兮兮地跟我们挤眉弄眼,看我们还傻在门口一把把我们拽进去。
“怎么了?”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肖玉往客厅努努嘴,压低声音说:“今天大家可有眼福咯!”
肖玉本来就有些神经兮兮外加超级大花痴,没多大理她,换过拖鞋我直接越过她朝客厅走去。
appletree给我们开小灶补英语是要收费的,为了能考上大学,这点钱爸妈也是花得在所不惜。补课的都是女生,一共四人,除了我、蔡雅言、肖玉,还有个就是规规矩矩坐在客厅里动都不敢动的乖乖牌贾晓兰。咦,厅里怎么还有一个人,当然不是appletree那糟老头子,而是一个年轻男子。难道是新加入补课大军的新生力量?但是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中生啊!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西服衬得身形挺拔,因为他是坐着,看不出身高,不过就目前所见到的景色来看,他的身高一定超过一米七五,外加体型匀称。
我有些好奇地走过去,发现他正在翻阅一本英语原文书。头垂着,看不清面孔,只看到他清爽、干净的发旋。原文书唉,这可不是我们这种靠补课才能混及格的人能看得懂的。看来这男的不是爱现充懂,就是真的很厉害。
appletree给我们补课通常都是在客厅,厅里摆一张圆桌,围五把椅子,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听他上课。这年轻男子就坐在appletree平时坐的椅子上。我不动声色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这时雅言和肖玉也都走了过来各自坐好。我见这男的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头都不抬一下,不觉有些纳闷,脱口而出:“喂,你谁呀?怎么没见过你?”
终于有反应了,只见对方缓缓抬起头,在看清他的脸后,我这回是真的傻眼了。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帅气中夹杂着一些儒雅的书生气,但又不会给人文弱的感觉,俊逸中流露出一份柔美,却又不让人觉得过分阴柔。总之这张脸长得就是那么恰到好处的英俊。想来高一那会儿迷香港的“四大天王”真是白迷了,真正的帅哥原来在这儿猫着呢!
帅哥见我一脸痴呆的花痴样,似乎见惯不怪,勾唇轻笑了下说:“我叫袁昊清,你们的英语王老师是我舅舅。”
“哦!”我拖着长音。
回魂回魂,薛初霁别看到帅哥就这么没出息好不好?刚才还怪肖玉花痴呢,这下轮到自己了。使劲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的神志清明些。稍稍恢复了些智商,我没话找话:“原文书你看得懂吗?”
“还好!”他淡淡地说。
这是什么回答,懂就懂,不懂就不懂,还好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心虚,不正面回答。本想叫他翻译几句来听听,想想还是算了吧,反正他乱讲一气我也不知道。
“你是学生吗?”
“刚毕业。”
“大学?”
“是。”
一阵沉默,好像再无话可说。我只得从书包里翻出英语书出来看。这时appletree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身西装笔挺,像是要去赴宴。见到老师我们全都站了起来,可是appletree却向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来。然后他来到我们中间,面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临时接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通知,必须出去一趟,不过大家不用担心白跑一趟耽误时间。”顿了顿,他看着袁昊清对我们说,“这是我的外甥,刚从英国剑桥大学毕业,若论英语水平他不知道要比我强多少倍呢!今天我特意请他过来,托他帮忙给大家补习,希望能够对大家有帮助。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bye!”
没给我们跟他道别的时间,appletree就这样不负责任地一溜烟走了。回过头来看着脸上始终挂着淡然微笑的袁昊清,想到刚才对他的质疑,不禁有些脸红,还好没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否则就糗大了。
定了定神,伸出右手,决定先来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薛初霁,请多多指教!”呃,开场白怎么像日本人?
他伸出莹白的手掌与我相握,有力但不用力的恰到好处,让人感觉此人非常有修养。
“很高兴认识你!”
于是其他三人也像我一样一一与他认识了一下。之后他便开始给我们补课了。刚开始我还担心,像他那种国外大学毕业的人不了解我们的教育体制,即使再有水平怕也是有货倒不出,没想到他还挺在行的,重点抓得超准,教起来也是头头是道,认真负责。他说话时声音软软的,特别在说英语时口音非常好听,在教学中他会十分体贴地询问我们渴不渴,饿不饿,怕我们学得乏了,偶尔还会蹦出一两句笑话。唉,一个幽默风趣、知书达理的帅哥,魅力是超大的,瞥了眼身边的三个女生,连贾晓兰都目光中透露出痴迷,更别提肖玉和雅言了,口水简直快滴到桌面上了。
2小时的补课在平时可说是度日如年,但在袁昊清思路清晰,重点突出,语言诙谐的教学中,反而感觉时间一晃而过。
补完课,我开始整理书包准备回家。当我背起书包抬头看时,其他三人居然没一个要走的意思,全都眼巴巴地看着袁昊清。我暗地里扯扯雅言的衣角,示意她卷包袱走人,谁知她突然站起来,冲着袁昊清问:“袁老师,这次回国是打算常住还是暂居?”要命,她在干吗?吊凯子吗?
袁昊清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却定在我身上,淡然地说:“回国定居。”
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我赶紧抓住雅言的衣袖说:“哦,那就恭祝袁老师前程似锦,鹏程万里,今天谢谢袁老师精彩的讲课,让我们受益匪浅,先走了,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清淡的目光看着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澄澈如明镜的眼眸似能穿透人心,使人无所遁形。正欲举步,身前便罩下巨大的阴影,一抬头,对上的是袁昊清清澈如水的目光。呃,他好高啊!比我一六四的身高都要高出一个头,他应该超过一八〇了吧!晕死,我都在想些什么哦!
袁昊清与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微一颔首,说:“我送你们出去。”转身朝门口走去,我微微一顿,拉着雅言急急跟上。打开门,他把我们送到底楼,我们四人谢过他后刚要离开,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们都是怎么回家的?”
呃?当然是走回去咯,难道还飞回去?
“坐公车。”肖玉和贾晓兰异口同声地说。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说:“我和雅言走回去。”
他点点头说:“我送你们。”
不会吧,我嘴角抽搐,嘴里虚应着:“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谢谢袁老师,我们走吧!”没等我说完,雅言就迫不及待地邀他与我们同路。然后回头悄悄朝我一瞪眼,示意我闭嘴。惨,我被禁声了。
肖玉和贾晓兰的公车站就在路口,一会儿就到了,她们依依不舍地与我们挥手道别(其实是跟袁昊清挥手),上了车。我闷着头跟在雅言和袁昊清的后面,心里有些不爽,本想下了课跟雅言去附近的小吃摊逛逛,再到跳蚤市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货淘淘,现在只能两点一线直接被遣送回家。从包里翻出一个羊角包,放在嘴里啃着。脚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觉得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唉哟!”没注意前面突然停下的两人,就这么一头撞了上去。揉着撞痛的额角,有些气闷地瞪着被撞的肉墙,没好气地说:“干嘛突然停下都不通知一声?”
蔡雅言那个没义气的见色忘友之徒居然在边上帮腔:“是你自己不看路好不好?现在是红灯唉,当然要停啦!”
“好吧,好吧,是我自己不长眼行了吧!”我自知理亏的小声嘀咕。
“你在生气?”我愕然地抬头看向问话的袁昊清,趁我怔愣的当口,他伸出修长莹白的手指替我按摩额角。脸一红,我本能地退缩,却感到后脑被一双大手定住,没能避开。直到被他揉完,放开,我才尴尬地羞红脸退开。
“走吧。”他神色自若地朝前一指,说,“蔡雅言说前面就是你家了。”
家?对哦,赶紧回家,这样下去,我的脸非烧起来不可,丢脸死了。绿灯一亮,我一马当先往前跑,一直跑进家门,连招呼都没跟他们打一声就把他们直接隔绝在门外。背靠着门板,心口扑扑地跳着,被袁昊清揉过的额角像被火烧一样的散着异样的高温。噢,我这是怎么了?真到了发花痴的年龄了?闭上眼,只能颓然地任紊乱的心绪点点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