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GL》连伽

8、苏珊

　　“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你没长眼睛吗？居然往人……RAIN．YIN！”原本气焰高涨的黑人女孩在看清扶起自己的人时，不禁愣了愣。
　　
　　“你是……”知道自己名字的人比自己认识的人要多得多，这种情况早就已经习惯，雨伦并没有惊讶。
　　
　　甩脱那只礼貌的扶著自己的手臂，女孩站起身，与雨伦相仿的身高，却有著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正要找你，真是巧。我叫朱丽安．摩尔，朱丽亚的学生。”
　　
　　不著痕迹的揉揉被粗鲁甩开的手，雨伦仍是带著礼貌的微笑。“我听过你的歌，唱得非常好。”朱丽安．摩尔（和某个女影星同名了，不要怪我，在我起这个名字之前绝对不知道有那个女影星存在，事后人家告诉我的但我懒得改了），难怪觉得有些眼熟，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去到朱丽亚曾听到她唱歌，非常好的音色，声域也相当宽阔，感情拿捏恬到好处，是很难得的人才呢，如果自己的乐队有这样人做主唱的话……
　　
　　“你说正要找我，请问有什麽事吗？”
　　
　　“听说你搞了个乐队。”
　　
　　“是的。”主唱呢，或许可以找她试试看。想到这里她有些急切，“我的乐队还缺少一个主唱，摩尔小姐……”
　　
　　“别误会！我对与你合作没兴趣，当然更不会加入你的乐队。”朱丽安脸上是鄙夷的神色，且充满了敌意。
　　
　　“我也搞了一个乐队，目的──是向你挑战！”
　　
　　咦？！做不成夥伴还得做敌人？这是什麽道理。
　　
　　“为什麽？”
　　
　　“仗著自己有些天赋便自命清高，再加上有些钱就以为全世界都围著自己转，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
　　
　　不以为然的看著女孩脸上憎恶的表情，难道因为自己有天赋，家里有钱便得受全世界的排挤才行吗？从小到大
　　
　　这种事太多，都已经习惯到麻木。
　　
　　“尤其是……黄种人。”
　　
　　最後那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让雨伦皱眉。“身为黑人的你，居然会看不起身为黄种人的我？真是奇怪。”
　　
　　女孩原本棕黑色的脸一瞬间胀红，狠狠地喘口气。“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挑战？！”
　　
　　挑战？！
　　
　　不是很想接受啊，她的乐队才刚成立，连主唱都没找到，接受什麽挑战呐，又不是闲闲没事做。
　　
　　不过，看她那样子，就算说“不”，她大概也会想方设法的和她较量吧。
　　
　　“好吧，我接受。”
　　
　　“哼，算你有胆量。你的乐队人还不全，我不会在这时候找你麻烦，等你的乐队准备好我会再来找你，今天就不打扰了。”
　　
　　目送那骄傲的女孩如战斗胜利的孔雀一般离去，雨伦觉得有些不知所谓。
　　
　　“嘿，RAIN。”
　　
　　因为第一节没课，所以打算绕到申请到的专用练习室去的雨伦半路碰上了杰。
　　
　　“早上好，杰。”
　　
　　负责吉它和贝斯的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和戴文完全不同，哲学系二年级的戴文是个高大英俊的男孩，棕长的半长发看起来便像是做乐队的而不是学哲学的。
　　
　　“早上没课吗？”
　　
　　“第一节没有。”
　　
　　“那我们可以先练一会，戴文说马上过来，早上见到他时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知在打什麽主意。”杰说著耸耸肩。
　　
　　雨伦架好键盘笑著说，“他经常都是那个样子吧。”
　　
　　“确实。”杰也笑。
　　
　　“杰知道朱丽安．摩尔吗？”
　　
　　“摩尔？朱丽亚的那一个？”
　　
　　答话不是杰而是刚打开门的戴文，身後还跟了一个人。
　　
　　“戴文，这位是……”
　　
　　黑发黑眼的美女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susan，中文名字是苏玉珊，汉学系三年级，戴文说你们乐队缺一个主唱，我来试试看。”
　　
　　“啊，欢迎，我是杰，音乐系。这位是我们的队长，RAIN。”
　　
　　“我知道你们，你们三个现在在哥大是热门话题喔，尤其是RAIN。”
　　
　　雨伦微笑回视那别有深意的目光，“我也知道你，两年你曾经在贝壳乐队担任过主唱。”贝壳乐队在哥大很有名，一年前因成员大多毕业而解散。
　　
　　“喔？既然大家互相都有一定的了解，那麽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对你们很有兴趣，但还要看你们的实力如何，同样的，你们也不会冒冒然就让我担任主唱吧。”
　　
　　“当然。”戴文声音在另一边传来，他已经在架子鼓前坐定。“我们的目标可是葛来美！”
　　
　　“没错。”杰也开始调贝斯。
　　
　　“很有野心嘛，就不知做起来怎样。” Susan笑著说，语气没有丝毫轻视的意思。
　　
　　“在那之前，先把人员配足了才是正题。”雨伦拿出一份乐谱交给susan，“这是我们刚作的曲子，还没修改好，你先听听看。”
　　
　　“RAIN，你简直是在打击我们的信心。”戴文有些哀怨地嘟哝。
　　
　　“如果大家都只会做梦的话，是做不了什麽事的，我也是被迫无奈。”
　　
　　三人各就位，调好乐器，“因为是刚组建，所以合作还不是很默契，请多指教。”
　　
　　曲子从悠扬的钢琴声开始，当琴声由闲淡的漫弹逐渐过渡到充满激情的主旋律，susan不禁有些动容，难怪RAIN被称为天才少年，真的是拥有非同一般的震撼力。
　　
　　杰的吉他和戴文的鼓恰到好处的切入。吉他声高亢明亮，精湛的低把位指法出神入化，带起一个个小高潮；鼓声低沈深厚，重复的节奏奠定了乐曲的基点。他们的曲子是R&B（即节奏布鲁斯）风格，与一般的乐队一样的并没有在作曲方面突显键盘的地方，然而戴文节奏超强的鼓声与杰极具穿透力的电吉它却怎样也掩盖不了那优雅而极富韧性的钢琴声，琴声如领导者一般，回旋在不羁的吉他和稳重的鼓声之间，像翩然的蝴蝶在流云和花丛中翻飞漫舞，带领著整个乐曲的每一个音符……
　　
　　看得出来，整个曲子的启程转折还不十分流畅，三人的合作也难免会不够默契──RAIN她不太清楚，大概在这以前都是一个人弹钢琴很少与人合作吧，戴文和杰在哥大本就小名气，戴文有过与人组队的经验，好像是因作风不合而解散，杰则一向是独来独往，三人都是个性很强的人，自我意识也相当的重，虽然个人技巧无懈可击，但想要合作默契确实需要不少时间的磨合。
　　
　　不过，很有前途，成功应该也是指日可待的。
　　
　　一曲完了，戴文笑笑的看向她，“如何，是否可以过关？”
　　
　　“这句话应该是我一会要说的才是。” susan扬扬手中的乐谱，“我就用这个吧，虽然没有词。”
　　
　　“没问题。”
　　
　　音乐再次响起，只是其中多了一个女中音，虽然只是类似咏叹调似的吟唱却相当的有磁性，不是那种低沈沙哑的声音，而是柔和的如缕缕丝线般缠绕住人一样的声线。人声与钢琴声犹如两股清烟，在风中纠缠盘旋，时而冲向青天，时而俯冲向大地，到达尾声的时候，烟雾渐渐融合，渐渐消散。
　　
　　最後一个音符终止，半晌没有声音，四人相视而笑，然後雨伦伸出手，“欢迎你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