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八章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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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呐！”狄兰度寒着脸，霍地站起来，略显宽大的甲胄因愤怒而簌簌作响：“这、这还算是军队吗？简直就是恶魔！这种事情……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过吗？！”
“真的发生过吗？”语调尖刻的水手就在离帕夏和妮可莉若不远的地方。或许由于角度的问题，他的脸在火光掩映下竟隐约显出一种奇特的绿色：“直到现在，在扬斯克一带，还不时能捡到零碎的骨头，提起\'克罗多•海因斯\'这个名字，连不懂事的婴儿也不敢哭；直到今天，在沙漠深处，还不时能捡到女人的首饰和小孩的骨头--那时候，靠近草原一侧的近百万部民，被斯廷法斯罗的屠刀逼得仓促内迁，横穿飞鸟绝迹的沙漠中心地带，唯一行李大多只是身上的衣服。十多万人倒在了迁徙的路上，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只有黄沙来慢慢蛀蚀--加起来，短短三个月蜥蜴的总人数就减少了十分之一！”
妮可拍了拍激动起来嘴角几乎裂到耳根的水手：“蜥蜴人！藏好你的尾巴！”
“妮可，”她的搭档倒还比较宽容：“人家沙漠种族被逼得当水手也挺不容易的……”
粗神经的见习圣骑士全没注意到外围的异动，他正钦佩地向伯爵表示：“路德法斯阁下，您的表妹真是为世间除了一大害！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她免遭邪恶军团的报复！”
接着又说道：“这么说起来，那个什么军团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能批准这么灭绝人性的作战方案！”
“你这么说倒是冤枉人了，斯廷法斯罗军团里面维恩•波尼伐和克罗多•海因斯基本平起平坐。单独作战的时候，海因斯想怎么打，根本不用波尼伐点头。”
“不对吧，不是都说克罗多•海因斯是斯廷法斯罗军团的二号人物吗？”
“那个说法啊，”隆老爷子摸着胡子哈哈一笑：“那是为了方便人们理解的说辞。斯廷法斯罗应该算是‘双头政权’，两个第一人。要真比较起来，海因斯的威信似乎还要高一些啊。”
“两个……第一人！”见习圣骑士仰着脖子，拧着眉头拼命想象两个教皇坐在伯乌希纳宝座上发号施令的样子，结果只是让自己的脑袋越发糊涂。
“两个第一人算什么？”隆老船长不屑地冲着狄兰度问：“那个什么……亚麻小子！你说罗慕洛主要的强邻有哪些？”
狄兰度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过来：“北部军区是‘秋之名将’阿尼姆将军坐镇，盯着隔着阿尔维苏山脉的邪恶军团斯廷法斯罗和隔着卡玛尔山脉的法兰克帝国。南部军区统属‘冬之将军’孔德亲王麾下，他南面的加农半岛是冷酷剽悍的黑妖精王国所在，隔海相望的布雷顿诸岛更盘踞着我们人类最可怕的敌人——吸血鬼！”
“黑……加农王国没有什么出奇的，布雷顿岛上的血……吸血鬼领地一向被叫做‘阿瑟亲王领’，它们的最高统治者不是王，只称亲王。”随手一指背后黝黑的山脊：“在这条山后面的法兰克帝国，皇帝还是选出来的呢”
“啊——”
“简单说就是法兰克皇室有野心有手段的人太多了，最终谁能登基就看支持谁的大贵族多。一来二去，最后干脆固定下来，由最强的几家诸侯在有资格的人里面选一个——就是我们常说的七大选帝侯：奥格斯堡大主教、美因茨大主教、柯诺大主教、多罗公爵、威诺兰公爵、斯威士侯爵还有烈达伯爵……对了，红毛小子！你不会跟烈达伯有什么关系吧！”
亚伯特坦然一笑：“什么啊，我哪有这么好运！只是听老爹说我家原来是法兰克人，就住在烈达伯爵领地。”
“哦……原来如此……”多年成精的老狐狸眨了一下唯一完好的眼睛：“对了，我们今天遇到的怪物也是法兰克特产哩——那种家伙叫‘佩格洛’，在法兰克语里面是‘三只眼睛的食人妖怪’的意思，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凶恶魔兽。以前只在多罗高原出没，最近几年开始到处出现。喏，去年叶琛伯爵在自家城堡被分尸，还有前不久萨佛因子爵在拜谒首都罗慕洛的路上失踪，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了半边，传说就是它们干的！所以说啊，”目光看似不经意落在少年圣骑士方向，老船长的语气意味深长：“这块大陆可是非常广阔的，广阔得就算对它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伯爵面色骤然煞白。这一情景，并没逃过一直关注着他的佣兵二人组的眼睛。妮可将嘴凑近帕夏的耳朵：“知道吗，去查我们的雇主去年行程的时候，发现还有几个贵族也在那段时间去过法芙罗拉。”
帕夏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德法斯伯爵，淡金色的长发在月光照耀下显出一片惨白，单薄的背影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良久，他低声说到：“应该有叶琛伯爵和萨佛因子爵吧，还有别的人吗？”
“当然有，不过……都已经死了。各个家族给出的原因五花八门，只是时间凑巧都在‘那个事件’前后。来凑这趟热闹的还有法芙罗拉家族的前代家主，蕾明娜•法芙罗拉继任爵位也是在那段时间。”
“……他们和法芙罗拉家族……”
“都有亲戚关系。比如，伯爵的母亲是前任法芙罗拉男爵的姐妹，萨佛因子爵的母亲是他们的另一个姐妹。叶琛伯爵则是他们的堂兄弟，因为叶琛家族无嗣被收为养子。现在涉及‘那个事件’又还活着的，除了法芙罗拉的女领主蕾明娜，就只有我们的伯爵了……”
“克罗多•海因斯之死，这件事情背后的水深得很哩！而且……”
久不见搭档回应，身边只有自己的低语，妮可莉若奇怪地向身旁看去，帕夏的目光长久而坚决地落在淡金的背影上。两手抱胸，抬眼远眺璀璨的满天星河，黑发碧眼的女佣兵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八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