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乔睿

5、第 5 章

　　很快新年了，我去《ONCE》送这两期的稿子。
　　阿并出去陪客户了，年末，所有人脉关系都要打点。
　　我跟林琛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办公室里。他扔给我一本最新的杂志，封面是沈宵和他未婚妻的合照。
　　我大体翻了翻，不动声色等他开口。
　　良久，他说：“沈先生的未婚妻连小姐想见你一面。”
　　我挑眉，“见我做什么？”
　　他靠在椅子上，缓缓说:“连小姐看到你写得她的和沈先生的故事很感动，她想请你以她的名义写一本书，记录她和沈先生的爱情故事。”
　　我嘴角挑起微笑，带着兴趣。
　　“这是个不错的时机，你在这行的时间也不短了，一直也没有什么长篇作品。沈宵和晴天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公众人物，接了这篇你以后的路会更广。”
　　我低头翻杂志，从容说：“我不写。”
　　“理由。”
　　“没有理由，不想写，没兴趣。”
　　林琛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我脸上，我低着头，掩盖情绪。
　　“你跟他们有私人恩怨？”他问的笃定。
　　“没有。”我回答的也很干脆，“只是不想写，觉得麻烦，这种公众人物很难搞，”
　　他又沉默良久。
　　“乔睿，你总是以一个难题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而你却不自知。”他的语气冰凉，“当时我一意孤行带你入行，可我并没有想对你的一生负责。我与你认识四年，你从来都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凸显自己，你甘心平庸，安于现状，时刻把自己伪装起来，乔睿，为何要掩饰你的野心，你在害怕什么？”他停了几秒，“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和兴趣一层一层剥开你的伪装。你可以任性，可以偏执，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成熟一点，写不写是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不欢而散后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
　　毛毛说她在画室，我打车去了她在798的工作室。
　　房子一共三层，第一层是杂物，二层是毛毛从小到大的作品，这两层一般没人去。旁边有楼梯直通第三层，那才是画室，就分为两间房子，客厅和洗手间。客厅分成四块，一块摆着大床和藤椅，一块是办公桌，桌子上一台苹果笔记本，一台苹果台式机，旁边是书架，整齐的排列着美术史和名家作品。一块是厨房，酒架上摆满了红酒，桌子上有面包机，咖啡机，微波炉还有烧烤架。
　　夏天的时候，我和阿并经常买着食材来这里烧烤，顶层是个露天阳台，视野开阔。三个女人喝着昂贵的红酒吃着街边摊的羊肉串，不亦乐乎。
　　外面阳光充沛，白裙美女长发挽起，穿着围裙，站在落地窗前对着画架涂涂抹抹。
　　我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环绕式音响正放着Suede的歌，热情似火。我捧着咖啡，跟着摇晃脑袋。
　　“你最近很忙？”我问。
　　她仔细的抹完一笔，“下个月有三幅画送到拍行拍卖，挑来挑去都觉得不满意，重新画也觉得不满意。正愁着呢。”
　　我站到她旁边，歪着头仔细看着。
　　“闻着颜料味我就兴奋。”我揉揉鼻子，“好久没画过了，手痒。”
　　“那边有画架，东西自己拿。”
　　我屁颠颠的跑过去支了画家，贴了画布，挤了颜料，洗了画笔。
　　然后对着画板开始发呆。
　　“怎么了？”毛毛问我。
　　“不知道画什么。”
　　“随便画，我不嫌弃你。”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笑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音响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咖啡机里煮着咖啡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揉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毛毛问我怎么了。我摇头说没事。
　　我没事，只是忆起很多年前，大二结业作品创作时，我万分为难不知道画什么好，沈宵抱着我，他说：随便画，我不嫌弃你。